思楓打斷他:“這是在沽寧,拿主意的人是老四。”於是所有人都看著四道風,四道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看得最多的還是思楓,他又看了看南方,似乎看見了歐陽:“其實往西往北都沒路,東邊是我家,南邊是我兄弟。”

他的決定讓所有人又開始整理行裝和槍械。郵差扶著思楓坐下,思楓的眼裏燃燒著一種病態的光芒,輕聲道:“他們都在南邊。” 沙觀止靜靜坐在一邊,把兩支槍裏的子彈放進一支槍,把那空槍扔了。

趙老大看著,沙觀止看看他說:“太沉,一支槍也能殺人。”

183、酷刑逼供

一行人拿定了主意,穿山越嶺向南趕去。四道風走在最後,照顧沙觀止,高昕跟在旁邊,小聲地說:“你叔叔一點不可惡呀。”四道風更小聲地說:“他跟著我是要殺我。”沙觀止突然接口:“對,我是要殺了他!”高昕嚇得險些滾下山去。

龍文章風風火火地衝在最前,他突然站住了。遠山的那邊映著亮光,龍文章看了看,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石灰,“我去前邊探路,安全就畫個箭頭,有事就畫叉。”說話間,他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刑房裏多了一張手術床,歐陽躺在上邊,長穀川看著他,歐陽也靜靜地看著他,兩人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鐐銬聲響,何莫修和六品被架了進來。

[ 書客網 ShuKe.Com ]長穀川問:“你們誰是頭兒?”六品昏昏沉沉往前走了一步。歐陽輕聲說:“六品別動,他知道我們誰是頭,不過是試試怎麽能操縱我們。”長穀川笑了:“歐陽先生真是滴水不漏嗬。”

歐陽甚至沒看他,何莫修正走到床邊察看他的傷勢,所以歐陽看著何莫修的滿身鐐銬,問:“戴著這個習慣嗎?”

何莫修做了半個苦臉,弄得鏈子響了一聲:“慢慢地就覺得有趣,這種東西居然會套在我的身上。”

歐陽笑了:“你總讓我想起自己的過去……”長穀川突然打斷他們:“歐陽先生。”何莫修和歐陽故意接著談,沒有理他。長穀川已經耐不住性子,陰沉地說:“我主宰虛假的禮貌和真正的生死,所以請勿把我的客套當真。”歐陽終於看他了:“其實我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琢磨您呢。”長穀川又笑了:“琢磨出什麽來了,我很有興趣嗬。”“這個結果您會失望的,您什麽也不是呀。”長穀川笑得很開懷:“是嗎?”“一個覺得自己比所有人優越的笨蛋,就像有條狗以為咬到人一口就強過了人,所以就天天惦記咬人。您想做它嗎?俗稱瘋狗。”歐陽很惋惜地搖頭,“您很瞧不起人類吧?您活得很辛苦吧……”

長穀川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聽到這忍不住了:“歐陽先生!”歐陽冷冷地說:“還是點到為止吧,真話說多了要被討厭的。”何莫修還繃著笑,六品已經哈哈大笑,還從肺腔裏咳出一口血來。

歐陽又道:“我真的很失望。我以為跟我們對峙了七年的是一個什麽角色,結果一看,還不如追了我十一年的特務狗子,對這種貨色隻有一種方法對付。”

何莫修故意接茬:“什麽方法?”

“徹底藐視。他自以為是卻什麽都不是,他很虛弱,虛弱的人才會給你也帶上這種二十七斤半的銬子,可你不能提醒他,您老不值一文……嘿嘿,不理為上。”

長穀川看起來已經出離了憤怒:“把他解下來。”軍醫提醒:“這個人現在不適合用刑。”長穀川冷冷地說:“他死了我唯你是問。”

歐陽被解下來,他一邊在笑,一邊咳嗽。何莫修擦了擦不知不覺流下的眼淚,往下要發生的事情是他最不願看見的。長穀川戴上手套,親自掰斷了歐陽的一根手指。歐陽笑得更響了。

184、至死方休

龍文章之前看見的亮光來處,原來是一座已經完全成為廢墟但仍在燃燒的村莊。他沮喪地坐在村口。四道風一行從村莊邊的林子裏鑽了出來。

思楓看了一下這片難以辨認的廢墟,忽然露出一種茫然如在夢中的表情:“我們來過這?”趙老大看著她:“是的,不久前。”思楓低聲說:“是不是……”

趙老大不忍看她:“是的。”

思楓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如果不那樣的話,她會大聲啜泣出來:“我們可不可以……”趙老大猶豫了很久,點點頭:“去吧,去告訴她,她的爸爸媽媽還在為她戰鬥。”此時歐陽被綁在刑台上,他的一隻手已失去了手的形狀,另一隻手被釘在刑台上,而每一根手指都插著釘子。他忽然長籲了口氣,軍醫緊張地看了看血壓計,急道:“我告訴您,如果還想讓他活著,行刑必須馬上停止。”長穀川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至死方休。”軍醫怒道:“那麽他的死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