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趕龍文章的日軍找到他的藏身之處,龍文章邊還擊邊跑開,紮進草叢深處,再次藏了起來。

一小隊戴著防毒麵具的日軍把兩個毒氣罐拖到牆根下。歐陽暗叫不好,對大夥說:“戴上麵具。”一聲點火的輕響,他們藏身的地方立刻被白煙籠罩了。

煙幕四起,隨之進來的還有一個戴防毒麵具的日軍。四道風把那家夥拖了進來,進行殊死搏鬥。由於光線太暗,四道風被一柄刺刀刺進腰肋,他竟抓著槍尖不讓拔出來,手上的刀割斷了對方幾根手指。那名日軍嚇破了膽,掉頭想從窗口爬出去,卻和正要爬進來的幾個同夥擠成一團。四道風追上,倒掄著槍砸了下去,那家夥終於沒了聲音,窗外幾名日軍被嚇得掉頭鼠竄。

轟然爆炸,後牆倒塌,一小隊日軍從缺口處衝進來,高昕被搜了出來,何莫修搶過來,卻被日軍逮個正著,拽了出去。高昕爬起來,四道風正堵在門口打得帶勁,她大叫:“四道風!”四道風回望一眼:“瞎嚷什麽?你又沒死!”

高昕氣得要哭,又想起另一位救星:“老師!”可歐陽不知跑哪去了,煙幕裏出現的是另一個人,那是唐真。高昕哭道:“快救小何!”唐真衝了出去。

後院,何莫修抓著一棵小樹,死抱住不放,日軍連拽帶打,卻也奈何他不得。唐真衝出來,幾個日軍立刻向她衝了過來。唐真被打得癱在牆邊站不起來,日軍向她逼了過來。

一個人從屋裏撲了出來,抱住一個日軍,那是重傷未愈的八斤,他毫不猶豫地拉開日軍腰裏的一個手榴彈環,叫道:“真姐快跑!”唐真卻衝向那兩人,想把八斤搶出來。手榴彈爆炸了,卻隻冒著白煙。一股烈焰從那兩人胸腹間騰了上來,八斤和那日軍在地上翻滾慘叫,唐真想撲滅八斤身上的火焰,可根本抓不住他。

這時歐陽從屋裏出來,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最後一個土製炸彈,用日語說:“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吧?”用不著他說,日軍就退後兩步,歐陽把何莫修拖了過來。他又往前進了一步,看來打算把炸彈扔出去,日軍怪叫著開始翻牆奪路。歐陽退到唐真身邊,命令:“開槍!”

唐真下意識地撿起機槍掃射,把幾個日軍擊斃在牆頭。歐陽扔掉了手上的炸彈,試圖弄滅八斤身上的火焰,可無濟於事。何莫修說:“這是白磷。”歐陽喝道:“怎麽辦?”何莫修咬了咬牙,從地上撿起一把刺刀,一刀割了下去,割掉八斤沾上燃燒劑的皮肉。八斤痛昏了過去。何莫修也一跤坐倒。歐陽疲倦地站起來:“我們打退了敵人的第二次進攻……可彈盡糧絕。”唐真撿起那個炸彈,一塊磚頭從破布裏掉了出來。

125、兒女情長

院子裏的霧氣已漸漸散去,四道風看看隊友,還不到十人,全都連傷帶累。

歐陽歎道:“同誌們,可以確定我們給了敵人沉重的打擊,敵人進攻的間隔時間已經越來越長了,因為他們也傷亡慘重……”

四道風卻道:“鬼扯吧,他們十個死掉九個還是比我們人多。死活就是一層紙的事,你還哄著幹什麽?痛快一點!”他找了間還算完整的房子,然後擁著歐陽思楓往屋裏推:“把你們關小黑屋裏,鬼子打過來我會叫你的。”他把他們推進了屋裏,拿根棍子把門環扣上,臉上忽然有些傷感,默默走開。

歐陽拉不開門,也沒人理他。他被思楓看得不太自在,轉頭在窗上尋找出路:“那小子人來瘋,根本不管時間場合。”思楓笑著說:“我想他是太清楚到了什麽時候。你要出去?”歐陽不自在地說:“鬼子大概半小時內就能集結下一輪攻勢,總得準備一下。”思楓突然柔聲道:“我們會死嗎?”歐陽看著思楓淒婉的表情有些茫然,然後笑了笑:“我想不會。”思楓低聲說:“就要死了也不能在一起這幾分鍾嗎?”

歐陽弄開了窗戶,開始爬窗。思楓看著他消失,然後門環響了,歐陽把門打開了,正色說:“我就是要活著出去,然後才好跟你結婚。”思楓呆呆看著他,然後笑了,開始檢查槍裏的子彈。

此時四道風正坐在一間橫屍狼藉的屋裏,包紮腰肋上的傷口。他顯得很鬱悶,尤其是背上的傷口不那麽好包紮。這時高昕進來,幫他把傷口包上,四道風哼了一聲以示滿意。高昕看著那張永遠長不大的臉,突然說:“我要是像唐真一樣,會不會好一點?”四道風大叫:“那個男人婆?我的老天!”高昕咬牙問:“我怎麽做你才會正眼看我?”四道風奇怪地看著她:“看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