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照耀在雲荒魔林的上方,將整片林海渲染成一片金燦燦的顏色,遠遠望去,雲荒魔林美得叫人屏息。舒蝤鴵裻枝葉如雲,層林盡染,如火如荼,恰似一個身著金紅色群紗的少女,捧著羞澀酡紅的嬌顏,淺笑盈盈。

然而,這片幻美的奇景下,卻是無限殺機。

大風吹起塵沙狂雪,迷離了眾將士的眼。

當天端的最後一縷殘顏消散,天璿城的號角,伴隨著幻獸瘋狂地湧向蜃沙荒原而高昂地呼嘯過眾將士的耳際。

“防守大陣!”

夜將軍站在站台之上,臨危不懼地指揮大軍做出抵抗。

他看了一眼黑暗無光的夜色,臉龐充滿了凝重。這已經是第七日了,幻獸數量越來越多,軍中傷亡甚大,怕是連這一夜都很難撐過去了。

“縈兒,事到如今,隻能向全城發出懸賞令,發動城中的人們出來獵殺幻獸了。根據殺幻獸的數量與等階,頒布賞金!”

“南哥,真的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嗎?”

戰縈兒張了張嘴,看著夜定南在火光中那張凝重的臉龐,一顆心不由沉了沉。

“去吧,事不宜遲,否則,這天璿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夜定南搖了搖頭,有種英雄遲暮的蒼涼。他守了半輩子的天璿城,卻不想要在他的手中毀滅。

“吼——”

獸吼聲越發密集,抑揚頓挫,鐵蹄如奔雷,踏出驚濤駭浪,像是一支戰曲在高歌。一股血腥味,彌漫而來,讓所有人的腳都難免一軟。

三星銀玉蜂群,四星紫陽狐,五星爆炎龍岩鹿,六星凶靈清花鼠,七星青濤玄犀,甚至還有八星的皇冰玉狼,層出不窮的幻獸,像是潮水般湧來。

城中懸賞令發出之後,為了衛城也好,為了賞金也罷,注入了一批新的血液,讓天璿城最後的負隅頑抗時間能夠久一點。

“殺——”

強弩漫漫如雨,以驅霆策電之勢爆射而下,黑壓壓的一大片,濺起血肉如泥,仿佛要洞穿天地。

殺伐不歇,鮮血四濺,命若草芥。

無論是人還是獸都殺紅了眼,瘋狂地向前撲去。

一排排倒下的士兵,被獸蹄踐踏,又有一批士兵衝上前,以七尺長戟,挑開一片生的希望。

“快派人送雪妃娘娘離開!”

風七裏手中弓箭連連發出,看到這慘烈的場麵,他連忙派手下的小兵掩護鳳魅雪先行離開。他哪裏知道此刻鳳魅雪並不在城中,而是深入了人們畏懼的雲荒魔林。

嶙峋的石岩的縫隙間,頑強的古木,遒勁的樹根紮入地下。千樹萬樹的碧色葉片,綠得發亮,幽幽的一大片,在黑夜中變得漆黑如墨。沒有月色的夜,幾乎無法辨別方向。

鳳魅雪緊緊跟隨在納蘭風吟的身後,夜風拂過,樹葉沙沙地響著,讓人不安的心越發緊了幾分。

快要抵達惡魔穀的範圍,就連平日歡騰的舒翼都安靜了不少。收斂起流光溢彩的光芒,老實地窩在鳳魅雪的肩頭,滴溜溜的眸子,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這裏好像有大批隊伍來過!”

納蘭風吟看了一眼附近被強行劈開的道路,照這個痕跡判斷,應該是魂力所致,並非是幻獸所為。

“難道是之前古墓中的那些人!”

鳳魅雪不確定的說道,想到這裏距離那個魂尊古墓並不算遠,就猜測到了這一種可能性。

“你說的是前去魂尊古墓的那批宗派世家高手,若真是他們,事情就麻煩了!”

納蘭風吟也聽說魂尊古墓的事情,不過他對那古墓裏的東西不感興趣,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這兩個玉瓶中,紅色的玉瓶裝著迷藥,名為醉神,另一個藍色的玉瓶裏則裝著解藥。如果你遇到什麽危險,就把瓶子開起來,就算是神階也會被迷暈!”

“這麽厲害!”

鳳魅雪不客氣地將迷藥醉神放進須彌袋裏,聽到這迷藥的厲害,不由一陣驚訝。

“若是神階強者,隻能迷倒半刻鍾的時間!這是師傅用迷海花煉的藥,對實力越弱的人越有用,另外這瓶子裏迷藥的量,隻能用兩次。”

納蘭風吟解釋道,對於師傅的話,他自然是信得過。不過迷海花是冷家的族花,師傅手中的數量也不多,他身上也就隻有這一瓶。

“快走吧,前麵馬上就到惡魔穀了!不過我們此行不往惡魔穀走,而是繞道而行。”

“天荒崖不是在惡魔穀前麵嗎?往惡魔穀的方向會不會比較快?”

鳳魅雪並不了解這裏的地形,不明白納蘭風吟為什麽不往近路走,而要繞道而行。

“惡魔穀本就是一座死亡之穀,沒有通向其他地方的出口。天荒崖是在惡魔穀的下方,沒有到過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天荒崖中有著朱雀守護靈草,它們時不時也會出來,所以你可別擅自行動。”

納蘭風吟無奈的歎了歎,耐心地對鳳魅雪說道,生怕她一好奇跑到惡魔穀去。

“朱雀嗎?那還真是巧了!我正好也有一隻!”

在納蘭風吟震驚的目光中,鳳魅雪肩頭那看上去像是小火雞的舒翼,化作一隻美輪美奐紫焰朱雀。璀璨的光彩,就連黑夜無法讓它失色。在它出現的時候,四周的溫度都瞬間高了起來。

“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探探前麵的情況。”

鳳魅雪取出了一個月牙麵具,戴在臉上,發絲束著白色絲帶,看上去像是一個翩翩公子。手中一柄飄雪桃花扇,輕輕一搖,便有雪花夾帶著桃花飛舞而出,飄零的桃花飛掠過納蘭風吟的鼻尖,他愕然的目光,這才緩緩收回。

“你竟然已經成為一名鬥魂師了!好妖孽的修煉速度!”

納蘭風吟見到青色的桃花,凝聚著鬥魂師才擁有的魂力,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覺。他與她分別不過些許時日,那時候她尚且是一個毫無魂力的普通人,這才多久的時間,她竟然已經成為一名鬥魂師。

這麽逆天的修煉速度,真叫他無法想象!

更叫他難以置信的是她身下的坐騎幻獸,竟然是朱雀中最尊貴的紫焰朱雀。難怪她能深入到這裏來,有這隻紫焰朱雀在身邊,她的確有幾分資本。

“不過是運氣而已!”

鳳魅雪雲淡風輕的說道,對於自己如今的實力,她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了不起的。她要親手報仇,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夠看。

“哪裏有這麽好的運氣!也分一點給我好了!”

納蘭風吟見到她那淡然的模樣,差點沒被打擊得吐血,無奈的笑了笑,清風般的嗓音,緩緩地落下。這裏他也好久沒來了,因為天荒崖的位置很隱蔽,所以很不容易找到。

“你自己小心一點,我也去確定一下方向,等等你來這裏和我匯合!”

“你也一樣!”

鳳魅雪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舒翼的翅膀,示意可以走了。

“呼——”

寂寂暗夜之中,一點紫色火光飛竄而起,像是一顆流星劃破陰霾,乍現出一抹璀璨的光弧。

“舒兒,還記得那些人的味道嗎?”

鳳魅雪坐在紫焰朱雀的背上,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冷風,雖然舒翼飛的速度很快,但火熱的溫度,卻讓空氣都變得暖和起來。

感覺到神獸的氣息,高星等階的聖獸也不敢出來挑釁。

“沒問題,剛剛路過這裏的人,確實是之前的那一批!還有把我打傷的那幾個人的氣息!”

舒翼給了鳳魅雪肯定的回答,看到主人被人欺負瞧不起,它也非常氣怒。隻是那時候它還太弱,沒辦法替主人出頭。

現在它已經完全蛻變重生,再遇到那些人,也可以叫他們吃個大虧。

幻獸對氣息非常**,特別是人的氣息。每個人都有一種獨特的靈魂味道,幻獸嗅覺極其敏銳,很容易分辨。

“嗯,我們飛過去!”

鳳魅雪心中暗暗有了一個決定,望了一眼納蘭風吟之前說過的惡魔穀位置,唇角浮起一抹寒意凜冽的笑容。

蘇家和白家一行人,從古墓出來之後,一無所獲,聽說天荒崖中靈草漫布,也動了幾分念頭。

原本以他們中任何人的實力,都不敢打天荒崖的主意,但今日幾大世家的高手都在這裏,自然多了幾分膽氣。

“蘇大哥,你說天荒崖真的存在嗎?馨兒從來都沒聽人說見過這個地方!”

花冷馨一臉含春的看著蘇輝,眼底滿是愛慕,就怕人家看不出她對他有意思。嗓音刻意放得嬌膩,讓其他跟隨家族高手出來曆練的年輕男子骨頭一陣酥麻。

“天荒崖肯定存在,我聽師傅說過天荒崖的存在,如果記載不錯的花,天荒崖的位置應該就在惡魔穀附近。”

蘇輝下巴抬起,得意的瞥了花冷馨一眼,一臉的高傲。他早就習慣了被人崇拜和追捧,對此也是自鳴得意。

“惡魔穀那地方,我們花家可不去!你要是有興趣就自己去吧!”

花冷醉懶懶的嗓音,清晰的落了下來,帶著花冷蝶作勢要離開。

“花兄聽到惡魔穀就臨陣脫逃,真是太沒膽量了吧!”

蘇輝不屑的看著花冷醉,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自己要送死,可不要拉上我們花家!恕不奉陪!”

花冷醉一甩袖子,對於蘇輝那不可一世的樣子,他打從心底討厭。

“哎呀呀,表哥,你膽小自己要走,那便走,幹嘛還要強迫其他想要尋寶的族人跟你一樣兩手空空呢!”

花家表小姐花冷馨看到花冷醉帶走幾位花家的高手,連忙阻止道,要是少了這些高手,那她的安全哪裏來保障呢!

“好,本少主不強迫你們走,誰想留下,那便留下好了!”

花冷醉頭也不回地朝著來路走去,拉著他唯一的妹妹花冷蝶,豈料她搖了搖頭,小步朝著蘇輝的方向跑去,讓他一陣氣怒,直接帶著幾個直係長老離開。剩下的花家中人,都隻看到巨大的利益,卻忽略了存在的危險。

“小蝶,你不走?”

“醉哥哥,蝶兒要跟輝哥一起!”

花冷蝶知道自己若是跟花冷醉走了,身邊的長老也會離開,那蘇輝遇到危險就沒有搭救了,所以,她選擇留下來。

“女大不中留,你要跟他一起,我也管不了!”

花冷醉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淡漠,他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事情,他不會再過問。

“走!”

隨著花家一部精銳隨著花冷醉離開,大家就開始商量著尋找天荒崖的位置。天荒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寶藏,等待著他們前去挖掘。

一想到傳說中天荒崖中的靈草遍地皆是,他們就忍不住心頭滾燙。

“那個冷冰冰的笑麵虎走了也好,免得總是有人嫉妒大哥,破壞了團結的氛圍!”

蘇搖兒冷笑著說道,一臉的得意洋洋。

“是啊!有些人就是沒本事,連惡魔穀都不敢進去,還好意思說是什麽年輕俊傑!”

蘇輝也露出了一抹感慨之色,目中無人的說道。

花冷蝶聽到他們這般數落自己的哥哥,隻是咬了咬唇,最終低下了頭,沒有吭聲。

“聽說天荒崖是由上古神獸朱雀守護,若是能找到朱雀的位置,肯定就能找到天荒崖。”

蘇輝振振有詞的說道,一副胸有成竹。

“呼——”

一道紫光劃過天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看!那是紫焰朱雀!”

蘇搖兒尖聲大叫道,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鞭子。若是能夠有一隻朱雀作為幻獸,那一定會被人羨慕死!

“真的是朱雀!看來我們的運氣到了!”

白玉蘭一臉的激動,同樣望著那隻朱雀出神。那麽美的幻獸,無論是誰,也抵抗不了它的**。

“這是天意啊!哈哈哈!”

蘇輝大笑了一聲,首當其衝朝著紫焰朱雀追去。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追了上去,生怕被其他人先找到天荒崖。

大家爭先恐後的追著紫焰朱雀,沒有見到黑暗中,鳳魅雪看著那些前仆後繼的人群,麵容淡漠如水。

“先送你們一份大禮!不必太感謝我!”

當被利益熏心衝昏了頭的眾人,被紫焰朱雀帶入了惡魔穀之中,所有人這才慌了起來。

惡魔穀終年黑霧環繞,下方白骨累累,堆積成了一座座骨山。

“這——這是惡魔穀!”

有人慌了起來,看著隱沒黑霧中的紫焰朱雀,心中打了退堂鼓。

“怕什麽!天荒崖說不定就在這裏麵!我們這麽多人,有什麽幻獸能打不過的!”

蘇輝怒聲喝道,讓大家跟著他走進惡魔穀之內,臉上也透著幾分嚴肅。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融入惡魔穀的黑霧之中,鳳魅雪借助著輪回蝶瞳的力量,在黑暗中依然可以如魚得水的行走。

手中飄雪桃花扇一揮,一聲慘叫便自人群中傳來,讓所有人都嚇得毛骨悚然。

“啊——”

眼前幾乎無法視物,當血腥的味道,飄了出去,惡魔穀之中的凶獸紛紛聚湧而來。

“吼——”

當害怕的人群,揮刀朝著惡魔穀中的凶獸殺去,原本安靜的惡魔穀立刻變得狂暴起來。

“踏——踏——”

一陣腳步聲從黑霧中一步一步走來,腳步聲仿佛踩在了眾人的心上,讓他們的血液都直直衝上腦袋。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黑霧中那是一道人影,看不到那人的臉龐,但在惡魔穀這個地方見到人。

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想到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

“人形神獸!”

心底猛地“咯噔”了一聲,全都跪了下來,求饒了起來。

“不要殺我啊!我們是不小心誤闖進來的!神獸大人!饒命啊!”

蘇輝麵色慘白如紙,跪地求饒起來,可以化成人形的神獸,就算是在場的這些人過去,都不是那神獸的對手。

誰也沒想到,這惡魔穀內竟然有這麽可怕的存在!

那道眾人眼中的人形神獸上前兩步,狠狠給了蘇輝幾個耳光。

“啪!”

“啪!”

“啪!”

“……”

幾個耳光利落幹脆,清晰的聲響,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中,讓他們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鳳魅雪手中飄雪桃花扇,在蘇輝的臉上甩出了幾條深深的血痕,讓他引以為傲的俊顏,鮮血淋漓。

當被扇了幾個耳光,蘇輝被直接扇懵了。隻是當他感覺到眼前根本就不是神獸的威壓,而是個普通人,眼睛立刻就紅了起來。

“卑鄙無恥!你敢騙我!”

“哎呀,原來你是人啊,真是不好意思,打錯了!我還以為你的禽獸呢!”

鳳魅雪見到被識破了,利落地閃身融入黑霧之中,在黑暗中暢通無阻地來去,一把抱起化作擬態收斂氣息的舒翼,一人一獸,飛一般地掠出了惡魔穀。

其他人聞風喪膽的惡魔穀黑霧,對擁有著輪回蝶瞳的鳳魅雪來說,沒有一點威脅。

“呼——”

惡魔穀唯一的出口,也在朱雀之火的烈烈燃燒中被堵上,讓原本想要折返的人,一時半會兒不敢靠近,隻能拚死抵抗惡魔穀之內狂暴的凶獸。

他們現在都很後悔,為什麽之前沒有和花冷醉一起離開。

鳳魅雪漠然的看了熊熊燃燒的烈焰一眼,對於惡魔穀中的那些人沒有一絲憐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的身上沒有心慈手軟這種事情,該忍則忍,該狠則狠,方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

“舒兒,我們走!”

鳳魅雪離開惡魔穀之後,她乘著紫焰朱雀朝著與納蘭風吟約定好的地方飛去。

“哥,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蘇搖兒手中點起火折子,驚慌的問道。蘇輝可是她的唯一倚仗,若是他出了什麽事情,那她以後的地位就不保了。

“該死的,不知道是什麽陰了我們!居然敢裝成人形神獸唬我!”

蘇輝臉上一陣陣疼痛,在火光中顯得猙獰可怕。

“要是讓我知道那是誰,一定要把他五馬分屍!”

“咦?那裏有個人影,好像不是我們這隊伍的人,一定是和先前那卑鄙小人一夥的!我替你出氣!”

蘇搖兒挺起胸膛,一心要在蘇輝的麵前好好表現。見到眼前高大的人影,她舉起鞭子就朝著那人的身上抽去。

“鏗——”

鞭子打到人影的身上,發出了鐵石般的響聲,讓蘇搖兒臉色陡然一變。

踢到鐵板了!

她心中生起了後悔的感覺,剛想要拔腿逃走,手中的長鞭就被眼前粗獷的人影握住,連帶著將她扯落到身後。

“人類,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闖入惡魔穀!今日一個也別想走!”

渾厚有力的聲音,夾帶著可怕的戾氣,充斥在惡魔穀之中。

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霧中的大漢,他一把奪過蘇搖兒手中的長鞭,一鞭一鞭抽打在她的身上,讓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救命啊——”

“蘇輝哥哥,快來救我啊——”

“啊——好痛——”

“饒命啊——”

“……”

然而,她怎麽慘叫,都沒有人過來,大家都被那可怕的人影嚇得退到了穀口。聯手想要撲滅朱雀之後,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哪裏還會去救她!

眼前的這個家夥,可是貨真價實的人形神獸,他們若是不趕緊逃跑,哪裏還有命在。趁著這個人形神獸的注意力在蘇搖兒的身上,他們真好借此機會逃。

“搖兒,哥哥以後替你報仇!”

蘇輝叫了一聲,撒腿跑得最快。

白玉蘭和花冷馨同樣跟著他的後麵逃走,哪裏還顧什麽姐妹情意。

“啊——”

蘇搖兒身上疼得死去活來,呼天搶地的大叫,叫到聲音都沙啞了。

“啪——”

長鞭巨大的力量,粗暴地將蘇搖兒抱住一旁的石頭的手臂抽斷,流出觸目驚心的鮮血。

見到她身上的血液,讓那個人形神獸眼睛也紅了起來,越發狂暴地撕斷她的雙腿。見到她奄奄一息,不再叫喚,他直接一腳將她踢下了旁邊的一個地下蛇窟之中。

當蘇搖兒被疼痛折磨醒來的時候,就見到無數的蛇,朝著她湧過來。

啃噬著她掉落在一旁的斷肢,嚇得她再度暈倒過去,可惜蛇群可不會因為她暈倒就放棄這麽新鮮的食物。

“啊——”

一陣陣慘叫聲,響徹在惡魔穀之內。

不斷的有人被奪去性命,就連白家主也被那人形神獸一掌劈成兩半,關鍵時刻,蘇輝犧牲了幾個族人,踏著他們的身體逃了出來。

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了惡魔穀,但是損失慘重,就進去幾百人,就出來了十幾個。蘇家和白家的高手,損失慘重,花家也損失了一部分高手,隻是保住了幾個年輕人。

花冷蝶白著小臉,親眼看著那些長老為了保護她而死,她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早該聽醉哥哥的話,那也不會害得幾個長老死掉了。

“蘇輝哥,你的傷勢怎麽樣?”

“沒事,這一次多虧蝶妹妹跟來,才讓我們有了突破的力量,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蘇輝拍了拍花冷蝶的肩膀,心中有著自己的盤算。白家損失了這麽多的人,實力大減,若是和花家聯姻的話,倒是可以彌補一下損失。

“蘇輝哥!你真好!”

花冷蝶破涕為笑,臉上充滿了激動之色。

死裏逃生的花家表小姐花冷馨見到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不禁湧起了嫉妒之色。

“這一次折了這麽多人,我們也趕緊回去吧,不然那人形神獸追出來就糟糕了!”

眾人心中一驚,連忙朝著雲荒魔林外麵撤去,一秒也不敢多停留。

林木高聳,青苔密布,惡魔穀旁邊一條小道裏,納蘭風吟帶著鳳魅雪走進了一個地下石窟,小心翼翼地避開石窟中的火紅毒蠍子,兩人走出石窟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輪血月高高掛在天空之中,灑落在天荒崖頂上一株開著一朵血紅色花朵,花瓣大約碗口大,紅瑪瑙般的枝幹上紅色的脈絡清晰可見。嬌豔欲滴的花瓣布滿了層層龍鱗,暗紅色的光暈流動其間。

一隻火紅的朱雀,棲息在一株巨大的梧桐樹之上,無論是體形還是氣息都比舒翼要強大。舒翼的血脈雖然尊貴,但年紀並不大,還未到達成熟期,自然沒法與這隻朱雀相較。

天荒崖的崖壁與石窟遙遙對立,崖壁之上長滿了各種奇花仙草,流光點點,霧氣流轉,宛如仙境。一條銀龍般的瀑布,自天荒崖中垂墜而下,發出了轟鳴聲。

“這條瀑布名為地老瀑布,在天荒崖出現的時候,就一直存在著,仿佛在演繹一場天荒地老的傳說。”

納蘭風吟衣袂飄飄,迎風負手而立,麵對著這一片瀑布,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替你引開這隻朱雀,你將天荒崖頂上的龍血花,連根帶土的拔出來,然後裝入玉盒之中。”

“你——”

鳳魅雪遲疑了一下,看向了納蘭風吟,他清俊的側顏,在血月的映照下,透著一股妖嬈魅惑。

他站在石窟前,那清風般的嗓音,落入她的耳畔,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自信。

“若是不行,就等我來摘!”

納蘭風吟轉過頭,黑曜石般的眸子,帶著一縷笑意。腳尖一點,整個人乘風而去,沐浴在血月光芒下,璀璨得叫人難以直視。

“舒兒!我們走!”

鳳魅雪不明白為何納蘭風吟會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她沒有多想,在火紅朱雀被納蘭風吟引走之後,就乘著舒翼,朝著天荒崖飛去。

然而,當她抵達天荒崖之後,就發現舒翼再也無法飛過去。

天荒崖外麵似乎籠罩了一層禁空結界,哪怕是舒翼也無法飛過去,隻能停駐在梧桐樹上與天荒遙遙相對。

“舒兒,載我下去。”

鳳魅雪望了一眼,壁立千仞,高聳如雲的天荒崖,堅定的開口說道。

“主人,天荒崖那麽高,又不能飛上去,你打算怎麽辦?”

舒翼載著鳳魅雪來到了天荒崖的最底下,抬頭看了天荒崖一眼,陡峭的懸崖巍峨挺拔,給人一種喘不過來的壓力。

“爬上去!”

鳳魅雪將舒翼化作的擬態放在肩頭,徒步走到天荒崖下麵,一步一步,從崖底向上攀登。

在天荒崖之外,火紅朱雀已經和納蘭風吟打了起來,明麗的火焰,熊熊燃燒而起,灼亮了大半片天空。

朱雀之間最忌諱內鬥,各自有各自的地盤,舒翼縱然想出去幫忙,卻也不能插手。納蘭風吟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沒有叫舒翼出手同族相鬥。

他身影如風般穿行在火焰之間,沒有發出任何攻擊,隻是在空中淩波而行,巧妙地躲開朱雀的攻擊。

遠遠看過去,就像是在跳一支飄逸的舞,充滿了和諧的美感。

鳳魅雪沒有分神看過去,她抓緊了一塊塊石頭,專心地朝著上方爬去。

路上遇到一些蟲蛇都被舒翼直接啄掉,雖然爬得很艱難,但鳳魅雪拚著一口氣,在納蘭風吟欣賞的目光中,她終於登上了天荒崖的頂端。

夜風吹到她溢滿汗水的絕美麵容上,她的衣袍猶如水浪漣漪層層散開。那一刻,她臉上露出的淺淺笑容,映著天端的血月,好看得讓納蘭風吟的呼吸不由一窒,險些沒躲過朱雀的攻擊羽翼。

“這就是龍血花!”

鳳魅雪沒有任何猶豫,利落地拿起了小鋤頭,將龍血花連根帶土的裝進了玉盒之內。

就在她把龍血花裝好的時候,身邊一道灰色的身影,伴隨著讓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麵前。

“此靈草與貧道有緣!”

鳳魅雪轉過頭,果然見到了那張笑得滿臉燦爛的娃娃臉。當下就想給他狠狠來一拳,見到身邊的玉盒,落到了那個灰袍小道士的手裏,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就連納蘭風吟都有些不敢置信,他方才也沒有看到那個人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隻能說這個人絕對是個不世強者。

一想到鳳魅雪有危險,他的心不知道為何揪了起來。

“道長,其實我有件禮物想送給你,希望你笑納!”

忍住揍人的衝動,鳳魅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更甜膩,更無害的笑容,摘下臉上的麵具,配上她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絕世容顏,讓灰袍小道士也愣了愣。

“這是我得到的獨家香水,不知道長可喜歡?”

她掏出了紅色玉瓶,不等那灰袍小道士答複,就打開了瓶塞,一陣紅色的香氣就湧了出來。

她屏息服下藍色玉瓶中的解藥,看到灰袍小道士可愛的娃娃臉一僵,抱著玉盒倒了下去,她忽然有了一種仰天長笑的衝動。

不過,她可沒忘記納蘭風吟的叮囑,這迷藥對越厲害的人越不管用。

她利落地將他懷裏的玉盒搶了回來,放進須彌袋之中。然後把他扒了個半光,一把將他身上的須彌袋找了出來,利用輪回蝶瞳抹去了他的靈魂烙印,印上了自己的靈魂烙印。來不及看裏麵有什麽東西,她就連忙乘著舒翼,來了個自由落體運動。

幸而就算不能飛,他們也沒有受傷,而且,由於禁空的力量,兩人落得那個速度快到了極點。

“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他們找去吧。”

當鳳魅雪乘著舒翼,帶著納蘭風吟跑路之後,天荒崖之上傳來了氣急敗壞的大吼聲。

“靠,居然連我玄天的東西,也有人敢搶!小妮子,我記住你了!”

吼聲在天荒崖之上不斷地震蕩,將四周的霧氣都震散了,天上飛翔的朱雀也被那怒吼聲震得栽了下去,這聲浪一直傳到了雲荒魔林惡魔穀。

“你給我等著——”

聲浪轟得天荒崖上石頭滾滾落下,就連惡魔穀之內都受到了波及,骨山嘩啦啦地倒塌下。

惡魔穀中的人形神獸還以為是哪個強者要進攻惡魔穀,連忙召喚被派出去的幻獸們趕回來助陣。

“吼——”

巨大的獸吼聲,自惡魔穀之中傳出,傳到了戰得如火如荼的天璿城戰場之上。

蜃沙荒原上的幻獸們,宛如潮水般撤退,湧向了正好要出雲荒魔林的蘇輝一行人,獸蹄之下又死了一大片人馬。

紫焰朱雀直接綻開華麗的羽翼,自天空之中散發出神獸的威壓,然後呼嘯而過,速度比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速度快了無數倍。偌大的雲荒魔林,才瞬息的功夫,就飛了大半。

“你的膽子可真大,玄天那家夥,你也敢陰!”

乘坐在紫焰朱雀上的納蘭風吟,佩服的看了正在翻開須彌袋的鳳魅雪一眼,想起玄天那廝的名聲,他忍不住拍了拍額頭。

“他敢陰我,我怎麽不能陰他!”

鳳魅雪看著須彌袋裏麵有不少的好東西,這些都是玄天從古墓中搶來的寶貝,連帶著從她手中搶走的幾件東西,都在這裏麵。

這裏麵還不止這些東西,還有幾株上乘的靈草,她一一拿了出來。

“這是天夕花,萬鬆靈木……居然還有血靈芝!”

納蘭風吟看著她拿出的靈草,每一株都是非常難得的東西,對於他這個煉藥師來說,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

但他也隻是驚歎了一下,並沒有動貪念。

逍遙聖醫不僅能夠治病救人,還是大陸上非常尊貴的煉藥師,地位非常高。他見過的靈草很多,所以不像其他人那般眼紅。

“這幾株對我也沒有用,都給你好了!讓你白跑了一趟,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鳳魅雪將幾株靈草拿給納蘭風吟,臉上帶著幾分感激的善意笑容。

“好,那我就收下了,你找龍血花和血玉紅荷是要找人練涅槃丹吧,若是你集齊了三株主藥,到時候可以到藥神居給我留個信,報上你的名字,自然會有人通知我。”

納蘭風吟收下她拿過來的靈草,感覺到她的友善,他的心中也感覺一陣溫暖。

“咦?這個是什麽東西?”

鳳魅雪拿出一個玉盒,打開盒子,就見到一刻隻手可握的剔透珠子,裏麵有一朵含苞的紅色蓮花,像是飄蕩在水中一般,極其美麗。花瓣色澤極其豔麗,每一絲每一縷的脈絡都清晰可見,流動著靈氣,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珠子外麵像是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上麵,縹緲成龍形,觸手溫涼。

“玲瓏蓮珠!”

納蘭風吟見到鳳魅雪從玄天那搶來的須彌袋中竟然有玲瓏蓮珠,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這就是你上次跟我說玲瓏蓮珠!”

鳳魅雪臉上浮起了驚喜之色,握著玲瓏蓮珠,就發現靈珠一閃,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她的靈魂深處的輪回蝶瞳之中。飄浮在輪回蝶瞳的漩渦之上,發出紅色的光彩。

“不見了!”

她嚇了一跳,感覺到玲瓏蓮珠被輪回蝶瞳吸引了過去,這才舒了一口氣。

“主人,玲瓏蓮珠對輪回蝶瞳恢複有很大的幫助,如果有機會,你多搜集一些!對你的修煉也有很大的幫助!有了這一顆玲瓏蓮珠,要找其他的幾顆就容易多了。”

聖冥的聲音,在鳳魅雪的腦海中響徹而起,讓她安心了幾分。玲瓏蓮珠既然對她有益無害,那她就多花點心思去找一找。

“你身上有玲瓏蓮珠的事情,千萬不能被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說,否則會釀成天大的禍端!”

納蘭風吟見到玲瓏蓮珠進入她的身體之中,知道這件天地奇寶與她有緣,便沒有再說其他的,隻是叮囑了她一聲。

“嗯,多謝提醒!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鳳魅雪收起須彌袋,現在她有了兩個須彌袋,可以隨身帶不少東西。

“呼——”

紫焰朱雀劃過天際,落在了蜃沙荒原之上,沒有靠近大軍,舒翼就化作了擬態,沒有引起太多人的矚目。

“對了,那個玄天是什麽人?”

鳳魅雪想到這一次自己一定把那家夥給得罪個徹底了,不禁開口問了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隻能說你招惹了個不得了的存在!”

納蘭風吟聳了聳肩膀,並沒有透露太多。不知道反而對她來說比較好,畢竟不知者無罪,她就算是對那位太過冒犯,也不是有意的!

“我們就此分別吧,再見了!”

“喂——你這回答了跟沒回答有什麽區別啊!”

鳳魅雪看到納蘭風吟走得瀟灑,不由一陣無語。想起那個可愛的娃娃臉,她就忍不住一陣頭疼。看來她要盡早離開天璿城了,不然又遇到那小道士就不妙了。

“雪妃娘娘,你上哪裏去了,急死我了!”

大戰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結束,風七裏也不顧身上的傷勢,趕到了城主府。聽手下的小兵說沒有見到雪妃娘娘,嚇得他滿身大汗。

還好見到鳳魅雪平安回來,不然他怎麽向大哥交待!

“我就是出去透透氣,看你緊張的!你傷得這麽重,快進來吧,我幫你包紮一下!”

鳳魅雪見到風七裏胳膊上有著一條長長的血痕,不由蹙眉說道。走進城主府之後,她利落地替他清理了一下傷口,嫻熟地將他包紮完傷口,包紮的比軍醫還要好,讓他不由一陣咂舌。

“娘娘,趁著這一波幻獸潮退散,你們連夜啟程回皇城!”

夜定南將軍風塵仆仆地趕到城主府,接到雪妃娘娘平安的消息,他冷硬的麵容上也浮起了一抹溫和之色。

畢竟是她帶領著援軍過來,才會陷入危險之中,若是出了什麽事情,那他也會因為沒有保護好她而愧疚。

“這麽快?”

鳳魅雪有些疑惑的看向夜定南,不明白為何要連夜離開。

城主府的燈籠光芒照耀在她未曾遮掩的麵容上,讓初次見到她的容顏的人,都齊齊深吸了一口氣,石化在了原地。

“是的,事不宜遲。另外,有樣東西,煩請娘娘帶回皇城!”

夜定南屏退了左右,手中拿出一個玉盒,放到鳳魅雪的手心,慎重的說道。

“這是什麽?”

鳳魅雪沒有打開盒子,隻是淡淡的望向夜定南。

“娘娘若是憐惜眾將士的性命,務必將這東西帶離天璿城。自從這東西被夫人無意間從城主府底下找出來之後,雲荒魔林中的幻獸就發狂了,末將總覺得就是這個東西引來的災難。”

夜定南單膝跪地,重重地朝著鳳魅雪行了一禮。

“我看看!”

鳳魅雪謹慎的打開玉盒,就見到了那熟悉的東西。玉盒之中,呈放的正是和她先前見到的玲瓏蓮珠一模一樣的珠子,隻是顏色不一樣。先前的玲瓏蓮珠是紅色,而這個卻是碧色。

她的指尖一動,玲瓏蓮珠就消失無蹤,然而夜定南並沒有抬頭,所以未曾見到。

她不動聲色的合上盒子,朝著夜定南緩緩的說道。

“好,本宮應下了!”

“來人,準備車馬,護送雪妃娘娘回宮!”

夜定南聽到鳳魅雪答應他的請求,眼中浮起了狂喜之色,連忙安排人員送鳳魅雪回宮。

鳳魅雪沒有耽誤時間,騎上馬兒,由風七裏帶領一隊精兵,連夜離開了天璿城。馬蹄踏著白沙,朝著旭日升起的方向奔馳而去。

夜色還未完全退散,天空隻是蒙蒙的發亮。

“煙華,我回來了!”

鳳魅雪仰麵望了遠方的天空一眼,絕美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溫柔之色。策馬揚鞭,英姿颯爽的身影,隱沒了林間小徑。

天曜翼軍暗中隨行在不遠處,朝著紫薇皇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狼狽的蘇家眾人與白家眾人稀稀落落地回到天璿城,養傷養了一天,來到城主府中想要向鳳魅雪要回須彌袋的時候,這裏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遠在萬裏之外的皇宮之中,高牆深院,寂靜無聲。雪白的梅花樹之上,一朵一朵寒梅瀲灩芬芳。一襲紅衣的男子,一手支著側顏,望著蓮湖中一朵朵婷婷玉立的花瓣,眼前卻是浮現著那一張清絕的容顏。

“雪兒,你何時回來?我後悔讓你離開了!”

無奈的歎息聲,隨著梅花落地的聲音,輕柔的飄散。

原本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能夠熬得過她離開的短暫日子。

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日日錐心,刻刻刺骨,仿佛是給他最大的刑罰。

下一次,他再也不放她一個人走了,無論去哪裏,他都要與她一起!

“公子,傳來消息,小姐已在回來的路上!”

隨風的聲音,如救命稻草般,讓陌煙華空蕩蕩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狂喜的激動之情,充上他的腦海。

“公子,小心身子,不要太激動!”

隨風無奈的提醒道,但狂喜中的陌煙華哪裏聽得進他的話。

“她要回來了!”

“她真的要回來了!”

麵具之下的俊顏之上,大大的笑容,伴隨著冉冉上升的旭日,發出萬丈光芒。

“隨風,快去準備一下,迎接雪兒回來!”

陌煙華激動的說道,想到她即將回來,他就興奮得手足無措。

“公子,小姐不過剛剛出發,沒這麽快到達。現在接也接不到人啊!”

隨風無奈的扶額,看著兀自抽風的某男,忍不住歎了口氣。

“隨風,你看我最近會不會不夠英俊瀟灑?”

陌煙華整理了一下衣裳,有些緊張的問道。

“公子,你戴著麵具,沒什麽瀟灑不瀟灑的!”

隨風無語的看著陌煙華那高興地不知道東西南北的模樣,不知道公子遇到小姐怎麽就變了個樣呢!

他那聰明睿智,冷漠果決的霸氣公子上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