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碾過馬路,帶起一陣料峭的風。
車上的二人相顧無言,一路安靜的到了陸家。
“少爺,少夫人。”李叔常在客廳和門口走動,故而第一時間發現了二人的到來。
他喜上眉梢,連忙撐開一把黑色大傘,走下台階,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另一邊的陸澤安同下了車,黑色傘麵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屋簷下。
“你繼續忙。”看著李叔要跟上前,陸澤安攬過披著他外套的沈喬,拒絕了他。
李叔隻好停下腳步,目送二人上樓。
雨滴嗒,落在屋簷上時淅淅瀝瀝的,它們順著坡度下落,一連串的水珠爭先恐後的濺落地麵。
冷冽的水氣融著空氣鑽進了窗戶,一陣風吹來,**的沈喬哆嗦了下。
陸澤安在進衛生間前隨手關上了窗戶,拉好了簾子。
她吸了吸鼻子,感覺身體有些熱,正抬手欲試探額頭溫度時,陸澤安卻猛的靠近,和她額貼著額。
二人四目相交,溫熱的呼吸打在對方身上,複而交纏,溫熱的感覺蔓延開來。
“沒發燒。”陸澤安鬆開時,還占便宜似的啄了啄她嬌嫩的唇。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一愣,隨即又恢複正常,她嗓音溫潤,波瀾不驚的說:“剛才謝謝你了。”
不過對於他剛好出現在那的舉動,她還是有些懷疑的。
真的是碰巧嗎?還是錯覺?她感覺他當時的眼神涼涼的,似乎做好了隨時都可以來捉奸的準備。
“道謝就不用了。”陸澤安走到了衣櫃前,很早的起來。
他嗓音散漫,說:“你剛才是在相親嗎?”
“是。”
“那個人怎麽樣?”
“人品不行,我打斷了他的胳膊。”
“你覺得這次的失敗會影響沈玉章再安排下次嗎?”他轉過身,把一套嶄新的衣服丟到她懷中,“換了,小心感冒。”
“謝謝。不會。”沈喬沒有推遲,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剛才雖然隻淋了一會雨,但雨珠又大又急,她裙子略單薄,很快就被攻陷,有些地方已經是濕潤一片了。
陸澤安轉過身,看著衛生間的門口說:“所以我們不如公開吧,順便再舉行婚禮。”
他說的吊兒郎當,但撐著桌角的手卻不自覺的收攏。
她今天和其他男人接觸,並且還是以結婚為前提的接觸,他是生氣的。但他們剛開始就約定過不能打擾對方的私生活,所以,他沒有資格生氣。
可再怎麽樣他也是正宮啊!他這個正宮還沒有下崗,她怎麽就再找了?這不是騎驢找馬是什麽!
他到底哪裏比不上那些男人了?是,她是不和他談感情,但也不會和其他男人談感情。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能選擇綜合實力上乘的他?
“沈玉章不會輕易鬆口的,與其浪費時間應付,不如提前公布我們的關係。”
“一碼歸一碼,現在還不到公布的時候。”門被推開,一臉冷然的沈喬穿著可愛大黃鴨的寬鬆休閑服出來了,她長發壓在眨眼賣萌的鴨頭帽上,腳下踩的也是胖嘟嘟的鴨子拖鞋,看著奇怪又合適。
“那你要像今天這樣繼續和那些下流男發展?”陸澤安心有不滿。
就算他們的婚姻是交易,她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的另尋他人吧?
“這是第一次,同樣是最後一次。”沈喬離著壓了她頭發的帽子,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見他還要暗戳戳的慫恿公開時,她隻說了一句:“我不想靠著男人解決身邊的問題。”
她從來不否認感情可以利用,可感情是消耗品,她隻會用在刀刃上。是應急,不是日常用品。
“好吧。”陸澤安清楚她的脾氣,也讚同她的想法。
無論男女,都不能一味靠著誰去解決問題。
他挪動步子,一手拿起她的帽子,一手撩她的發根,把被壓著的頭發全整理好。“那你以後別相親了。”
“等以後公開關係,要是有人翻舊賬,恐怕會影響到。”
沈喬頷首。
“你這裏沒有其它更日常的衣服了嗎?”
陸澤安無視了衣櫃裏準備的一堆新衣服,麵不改色道:“湊合穿。”
沈喬今天就這麽順其自然的宿在了陸家。晚上,她收到了章賀覽發來的好友申請,驗證消息裏是不堪入目的辱罵。
她隨意掃了眼內容,發現沒有一句是可以發出來的。恍惚間,她想到了前幾日他表現的溫柔貼心。
她唏噓著將他拉入黑名單,不再理會。
“媽,她拉黑我了!她竟然拉黑我了 !”
VIP病房裏,左手打著石膏的章賀覽臉色脹紅,氣得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無數句汙言穢語從他口中噴射而出。
在門口和主治醫生交流好的章母回來了,她寬慰著他,又說這沈家更無賴,她聯係了沈玉章,本想興師問罪,要他給個交代,但他卻說如今女兒大了翅膀硬了,連他這個老父親的話都不聽,他也沒辦法。他們有什麽事盡管去找沈喬。
“一定不能放過沈喬!媽你看我的手!醫生說我這個手起碼靜養上三個月!我還進了手術室,吃了這麽多苦,他一句和他沈家沒關係,就想撇清關係?沒門!”章賀覽激動得唾沫星子亂飛。
看著他要揮動受傷的左手,章母連忙按住,惡狠狠的向他保證定會給他討回公道,讓沈喬和沈家都付出比他這要痛千倍萬倍的報應。
章母心疼的給章賀覽擦著額頭上擠出來的熱汗,“辛苦你了乖乖,媽媽等會就去沈家一趟,把那個小蹄子壓過來給你磕頭認錯。”
章賀覽氣了又急,急了又哭,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章母身上。
當晚,章母如願來到了沈家。
“沈家的人呢,讓他們出來,躲在房間裏有什麽本事?”她端坐在椅上,斜著老管家,對沈家人的感官更差勁了。
都是一群窩囊廢,見她要來算賬,一個個都縮在殼裏,不敢出來見她。
沈喬算計他兒子的時候,他們怎麽不吭聲了?
到了最後,沈玉章,沈楠,沈媛三人還是不見蹤影。他們早知道沈喬惹的禍,為了不引火上身,當天就借著工作和旅遊的由頭宿在外頭。
章母敗興而歸,但住在房間的沈母卻陰差陽錯的知道了此事,隔天,在沈家三人組回來的時候,她一改往日的賢良淑德,質問著他們為什麽要拿沈喬的幸福開玩笑。
但不僅沒有替沈喬討回公道,還被他們的回嗆和態度氣到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