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森和大姐約定的見麵地點隱蔽性很高,是個荒廢已久的迷宮。
大姐起初和沈喬、陸澤安、警察們是兵分兩路的,但眾人進去沒多久就被各種各樣的‘意外’分開,成了單打獨鬥的。
沈喬是第二個找到維納森的,在看到他的瞬間,她瞳孔一縮,怒氣直湧上腦門。
因為她還看到被他踩在腳下的遍體鱗傷的大姐。
“喬喬,好久不見啊。”
聽到那細微的動靜時,維納森的耳朵動了動,他若有所感的轉身。見到沈喬的時候,他臉上再次掛上了熟悉的溫和笑容,和她打著招呼。
此時此刻,沈喬還真有種錯覺,如果忽略當下的環境和被他打到昏迷的大姐的話,他們倆仿佛隻是許久未見的好朋友。
“維納森,我們做個交易吧。”
“哦?什麽交易。”維納森唇角笑意更濃。
沈喬盯著他的右腿,語氣泛著淡淡的不悅,“你先把腳從我大姐身上拿開。”
維納森說好,然後挪開了腳。
“我有你要的證據,我給你證據,你把大姐還我。”她拿出藏在懷中的u盤,拳頭鬆開,能置他於死地的u盤就這麽靜靜躺在她的掌心裏。
一提到這個‘證據’,維納森臉色微變,他維持著臉上的體貼,提出質疑:“我怎麽知道你這是真證據還是假證據?”
“如你所說,我們既是朋友也是合作夥伴,我可以先把u盤給你讓你當場查查真偽,但你要和我保證,你會把大姐還給我。”沈喬提出的解決辦法可謂是十分體貼了。
“不用。”
可誰知道,維納森拒絕了。
拒絕落下時,沈喬眉心跳了跳,她強裝鎮定,不表現出絲毫的情緒,隻冷淡的重新合攏手指,作勢要把u盤收回去。
維納森:“我的意思是,不用查驗,不過你得作為交換人質,等我查明是真的後你才能離開。”
原來不是不想交換。
沈喬悄悄的鬆了口氣,但她沒有點頭,而是就這麽定定的看著維納森,明顯是不太信任他。
維納森看出了她的猶豫,他沒有勸她,而是拿大姐說事:“你可想清楚了,你每多拖延一分鍾,你大姐就多一分性命之憂。”
說話的時候,他又用腳踢了踢大姐,動作之粗暴,惹得痛到半昏半迷的大姐都發出了幾聲難以自抑的悶哼。
沈喬知道,這是變相的威脅。
“好,我換。”
為了大姐的拚命,她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卻向虎山行。
就這樣,沈喬帶著u盤走向維納森,因為大姐動彈不了,維納森也很體貼的讓手下把大姐扛到對麵,做做樣子。
維納森的下屬有帶電腦,一下屬跪在地上充當人體支架,一下屬打開電腦插入u盤,然後站在一邊,讓維納森自己操作。
在維納森查看時,在一旁作為人質的沈喬心中隱隱緊張。
U盤裏的確實是證據,也是關於他作奸犯科的證據,但,這是偽造的假證據。
這是大姐辛苦收集多年的證據,她怎麽能讓維納森說拿走就拿走,所以她準備了一份假證據來瞞天過海。
雖然是假證據,但為了以假亂真,他們也是苦熬了幾個日夜做出來的,精細度沒得說。可即便如此,沈喬還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瞞過維納森。
她用餘光偷瞥著不遠處的大姐,心裏酸澀不已。
“老板,外麵好像有動靜。”
守在門口的下屬進來了,他拿著通訊機,神情有些慌張。“守在最外圍的三號隊發現又來了五輛警車,有的警察還帶了槍,陣仗很大,為了不讓他們發現,三號隊往後撤退了”
“還挺快。”聽此,維納森並沒有多慌張,他迅速將從u盤裏導出來的東西全部刪除,讓下屬把電腦處理掉,隨機把u盤放好,牽起沈喬的時候就往另一側走。
他的一套動作十分流暢,沈喬如果不是他的敵,可能還會被他下意識的動作惹得心裏一暖。
“你要帶我去哪?”她疑惑,“這和我們剛開始約定的不一樣。”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警察來了,這裏適合查看u盤,我先帶你離開。”見她護著小腹,維納森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學著她的模樣護著她的小腹。
他動作親昵,語氣柔和,總讓沈喬有種是自己太過尖銳,斤斤計較的錯覺。
她想拒絕,又擔心會惹怒了她,視線轉了一圈後落在一旁的大姐身上:“我大姐還在那。”
“警察就是來救她的,她不會有事。”維納森頭也沒回,見她走太慢,直接不打招呼就攔腰將她抱起。
“老大,A出口已經被堵住了。”
“老大, B出口也有警察來了。”
“老大,唐北辰和謝安安在c出口,這裏就他們兩個人,可以考慮突破。”
“老大, D出口坍塌,我們正在進行搶救。”
“老大,警察已經上了樓了,我們得趕緊走。”
“老大,這條路會碰到人,我們得拐另一條。”
“老大,位置已經暴露……”
“老大……”
一路走來,沈喬即使是作為人質,也能感覺到警方的壓迫感,他們就像是一汪泉,已經包圍了他們這個蟻窩,現在正在一點點的壓進。
蟻窩塌陷現隻是時間問題。
“老大……”
“夠了,不要再說了。”耳邊的報告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壞,一向心平氣和的維納森被惹到暴躁,在身邊的下屬要報告的時候一腳將其踹開了。
但下一秒,他被剛才的下屬回敬了一腳,還被死死的摁在地上,就在他想發怒的時候,一截冷硬的槍口抵上了他的腦袋,讓他渾身一震,血液凝固,“不要動,再掙紮的話我一槍崩了你。”
是奸細。
不,是安插在他組織裏的警察。
有了打入內部的警察裏應外合後,原本就快成功的救援行動直接圓滿結束。維納森被捕,沈喬被救,大姐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在沈喬和陸澤安等人會合,被他們圍成一團噓寒問暖的時候,一旁被銬上銀手鐲的維納森猛得停在原地,朝她喊:“沈喬你等等!”
這一嗓子把不遠處的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沈喬,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他直勾勾盯著被陸澤安抱在懷中的她,艱澀的問:“你有沒有……從頭到尾,哪怕是一瞬,有沒有喜歡過我?”
對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維納森來說,這原本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可此時的他心中卻惶恐到不敢去看沈喬的眼。
他逼著自己去看,帶著那麽一絲絲的期待。
“沒有。”
果斷的拒絕直接將他那輕如絲縷的期待擊得粉碎。
他啞聲:“一點點都……”
“沒有。”沈喬搖了搖頭,複而答道:“從來都沒有過。”
“……好。”
維納森再沒有問了。他轉身,跟著警察上了車。
警車呼嘯而去,卷了一地的落葉。
自維納森落網後,沈喬的阻力驟然消失,她當即出麵澄清之前的誤會,同時和陸氏達成了新的合作,有了新鮮血液的注入,公司在極快的時間內恢複了正常。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被判處死刑的不僅有鄭母,還有維納森。
第一場雪時,沈喬和陸澤安的孩子呱呱墜地。
是女孩子。
依彤在外麵等待的謝安安遺憾了誒了一聲,暫時停了要讓兩家孩子結娃娃親的想法,抱著小拿寶去牽寶寶的手,“妹妹,這是你的妹妹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