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坐在主位上的沈楠焦頭爛額的安撫著與他唱反調提意見的股東們,隻是他一張嘴抵不過十幾張嘴,在股東們的狂轟濫炸下,他急得太陽穴突突痛。

一籌莫展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那細小的動靜並沒有分得在場人的注意,但下一秒進來的沈喬說話了:“大家都不要激動,請聽我說一句話。”

此話一出,現場‘熱鬧’的氛圍靜了許多。眾人的目光都跟著移動的沈喬走。

有脾氣衝的股東已經拍案而起,大聲質問沈喬,要她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沈喬抬手,用手勢示意他們都安靜一些。她走到了主位旁,也就是沈喬的身邊。

沈楠聽懂了她的暗示,起了身,把位置讓給她。

“喬喬。”他低低的喚了聲,嗓音裏夾著濃厚的擔憂和不安。

他從來沒有自己獨自麵對過大風大浪,以前有父親和沈媛在,他根本無需孤軍奮戰。近乎為零的實戰經驗和並不出眾的能力也直接導致他無法掌控大局,讓會議一團亂。

“我知道。”沈喬微微頷首,眼神是與他截然相反的自信從容。

沈楠抿了抿唇,他知道這個場合不方便細問,於是隻是退到她身後,等她先把此事處理好。

坐到主位後,沈喬言簡意駭地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公司目前所麵臨的問題,她隻說了一句話,便暫時穩住了各位股東。

那句話就是:“三天之內,我會把這件事解決好。”

“如果沒解決好呢?”有股東問。

麵對質問,沈喬從容答道:“如果我沒解決好,那到時就按你們說的做,我會自請下位,讓更有能力的人來主持大局。”

狠話已經撂下,股東們紛紛停下了進攻,靜候她的佳音。

會議結束。剛還劍拔弩張的股東們先後走了。

本人走完後憋了許久的沈楠忍不住道:“喬喬,你這實在是太衝動了,你剛才怎麽能說那種話,那不是正中他們下懷嗎?”

他蹙眉,麵露不悅,對她剛才的行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他還以為她有什麽解決辦法,不然是緩兵之計,但沒想到她一上來就交了底,給了王炸。

現在好了,有了她這個保證,那群本就看不慣他們的股東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撓他們的行動,隻等三天時間一到,逼著她自請離職。

“衝動嗎?我倒不這麽認為。”陸澤安也推開門進來了。

他和沈楠持相反的想法,認為沈喬的三天之約沒什麽不妥。

“可要是三天之後沒解決完這個問題怎麽辦?”

“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三天之內把問題解決好。”陸澤安停在沈喬身旁,他手搭上她的肩膀,笑容溫暖,所言所行沒有一絲不耐。

沈楠左看看沈喬,右看看陸澤安,見他們還是那副不著不急的模樣時,他無奈極了,“你們……唉,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無奈歸無奈,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了他們這一邊,幫著沈喬一起調查。

覆水難收,就算硬著頭皮,他們也沒得回頭,隻能邊走邊看了。

四人兵分兩路,沈楠、助理為一隊,調查合作方為何突然解約。沈喬、陸澤安為一對,一人想辦法,一人調查。

既然是合作方要解約,那他們調查的主要對象肯定就是合作方。沈喬從名單中挑選了幾個好說話的,依次進行了單獨談話。

風瑟瑟,霓虹燈的光影被風吹得一顫,狠狠的一抖,下一秒,沈喬打了個噴嚏。

陸澤安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在沈喬側身坐進來後,他把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塞進她懷裏,又把脫下來的外套給她披上。“喝點奶茶暖暖,夏末了,要降溫了,讓你多穿件外套也不肯。”

“餐廳裏麵有空調,不冷。”沈喬吸了吸鼻子,喝了口奶茶。

暖暖的奶茶入胃後,她感覺身體都暖和了許多。

陸澤安拍了拍她腦門上被風吹的翹起的碎發,“那你拿著嘛,出來的時候可以穿,你看外麵的風多大。”

“重,我手臂酸。”她又有借口推脫。

看她怎麽樣都有理由,陸澤安無奈的寵溺笑道:“好好好,那你以後要出來前和我說一聲,我在門口等,你一出來我就把外套給你披上。”

“怎麽樣,有探出什麽來嗎?”

閑聊了好一會兒後,陸澤安問起了正事。

沈喬點了點頭,“他們嘴嚴的很,不是和我打太極就是裝傻,但我大概知道有人找過他們。”

“他們應該是被警告過了,都不敢說是誰。”

她嚐試了很多法子,包括最經典的‘賄賂’,但還是撬不開他們的嘴。她想,要麽是那人背後的勢力太強,要麽是她給的**沒有那人的豐厚,再不然是他們被警告了,泄密的代價太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陸澤安打著方向盤,路邊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讓那雙冷漠的眸染上了些柔和。

這條路行不通,他們隻能另尋他法。

一無所獲的二人回了家,決定明天再去公司找找辦法。

“六點我來接你,手機不要靜音,不然等會兒又忘了。”

沈喬準備下車上班時,陸澤安不忘再次‘溫馨提醒’道。

“嗯嗯,我開了震動,一定不會錯過你的電話的。”經常因工作太忙、太認真、太過專注而推遲下班的工作狂沈喬連連點頭,保證不會再犯。

陸澤安兩隻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又隔空點了點她的眼睛,示意自己會盯著她,“去吧。”

在陸澤安的‘警告’下,沈喬進了沈氏。

以三天之約的緊迫,沈喬不該再回公司處理公務的,繁忙的工作會極大程度的壓榨她的時間,浪費她的精力,讓她無法騰出更多的時間去調查真相。

她清楚這點。

但她還是回來了。

不僅是放心不下公司,也是她隻能從公司裏調查,看看是不是公司有內鬼。

當投身於工作時,時間總是流逝得飛快,沈喬不過是低頭再抬頭,窗外閑暇的午後已經變成了紅了半邊天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