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留在陸家,可以離開。要是想留下來,就安分守己,不要再弄那些小動作。”

這就是沈喬和陸家人的想法。

他們不是不允許陸怡以陸家人身份留在陸家,但前提是她得和維納森、鄭母等的人劃清界限,安分守己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而不是隔三差五的尋釁滋事,把陸家一步步的推向無底深淵。

陸怡不滿沈喬如此的說法,似乎在她眼裏,她的作用就隻有搗亂。可當她看向陸家眾人時,卻發現他們都十分讚同沈喬說的話,沒有一個站出來否認說明。

難道在他們眼中,她就是這樣的人?

她和他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剛嫁進來沒兩年的沈喬?

這樣的不公讓陸怡本就不服的心理更甚,她冷笑出聲:“我雖然確實不是親生的,但這就是你們光明正大偏袒的理由嗎?”

她目光環視一圈,最終將矛頭對準了還坐在主位上的陸老爺子,“爺爺,你姑且讓我再喊你一聲爺爺,我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我不是親生的,可是你呢?當初你抱養我的時候也不知道我不是親生的嗎?”

“既然你養了我,就應該對我好一點,但你不僅沒有偏心我,還苛責我,現在還拿養恩和身世來壓我,逼我聽你們的話,你們不覺得這樣太無恥了嗎?”

她目光如炬,說得鏗鏘有力。

可知道真正真相的陸家眾人和沈喬對她唯有失望,再怎麽樣陸家都養了她二十多年,不說不缺她一口吃喝,還給了她優越的條件。她口中說的‘要挾’,不過是希望她不要被歹人迷惑,幫著外人對付家裏。

可這些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從她嘴裏說出來卻是滿滿的脅迫和欲求不滿。

陸靜瑤扶住了在以上搖搖欲墜的陸老爺子,痛心疾首的怒問陸怡:“陸怡,你不要昧著良心說胡話,你捫心自問一下,如果不是你為非作歹欺人太甚,嘴邊整天掛著偏心,爺爺怎麽會道出你的身世真相,讓你做出抉擇?”

他們的做法雖不是十全十美,但也一退再退了。縱使她之前做了那麽多錯事,他們現在還願意給她懸崖勒馬的機會,而不是一概而論的認為她無可救藥,放縱她一條路走到黑。

“嗬,你們是在給我機會,還是擔心不好向外界交財?”陸怡回應的,隻有冷嘲熱諷。

陸家一向好麵子,她現在還嚴重懷疑爺爺當初會收養她是想給自己和陸家博個慈善的好名頭,不然為什麽時隔多年後他不願將這‘好事’進行下去?

他以前總教育他們做事要有始有終,不可半途而廢,那他現在算什麽?又讓她該怎麽辦!

陸怡厚顏無恥的發言讓陸靜瑤和陸澤安大跌眼鏡,他們齊齊將被直指矛頭的老爺子護在身後,從各方麵教訓著陸怡的不是。

陸怡不是願意受氣的人,才不會忍受這樣的委屈,她目光繞過眾人,看向不願搭理她的陸老爺子,心裏也來了氣。

她知道,如果照著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他們一定會順勢讓她滾出陸家,和她撇清關係的。

既然總要離開,那她為什麽要這麽被動的被驅逐?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離開!

“你們說夠了嗎?”想通一切後,陸怡剛還急躁的情緒竟意外的平靜了下來,“說夠了就讓我來說。”

“不用你們趕,也不需要你們在這假惺惺,我自己離開。”

“從此以後,我和你們陸家斷絕關係。”她輕蔑一笑,語氣冷森,對著陸老爺子說:“陸老爺子,這下您滿意了吧?”

“你!”

陸澤安再次被她這態度和說辭氣到,可是他剛說一個字,陸怡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連行李都沒收拾。

“爺爺……”同被氣到的陸靜瑤欲言又止。

陸老爺子知道她要說什麽,可他卻截住了她的話頭,隻說:“讓她走。”

她既然要走就讓她走,她都‘識相’的自己離開了,他們還攔她做什麽?沒必要攔!

陸怡走後,陸家的氣氛並沒有變好,相反,更差了。

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情緒不佳,亦或者是兩者皆有,陸老爺子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飯,回了屋。

沈喬悄悄勾住陸澤安的手,心裏忐忑,“事情好像變得更糟了。”

陸澤安回握,與她十指緊扣,“這一天總要來的,長痛不如短痛。”

“還有,老婆你剛才真是帥死了。”

他用鼻尖蹭著她的耳朵,嘴裏含笑。

爺爺雖然嘴上不提,但心裏一直都在為陸怡的事擔憂煩惱,他剛才的嗆多半就是因為此事。多虧了她,才能讓他們快刀斬亂麻,提前又快速的將此事終結。

“嗯……”沈喬雖然知道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想到爺爺那副模樣,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擔憂。

爺爺的外傷還沒痊愈,現在又添了個新病,他的身體……還撐得住嗎?

出自對沈喬身體的考慮和陸怡的事,夫妻二人一致決定今天留宿老宅。見他們都留下,陸靜瑤也跟著留下了。

夜深人靜,老宅一派安詳。

“老婆你去幹嘛?”剛拿起手機的陸澤安在看到沈喬要出房間的時候下意識的問了句。

沈喬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我去倒杯牛奶喝。”

“房間裏的冰箱不是有嗎?我給你倒吧。”說著,陸澤安就要起身。

“不用,我順便下樓消消食,很快就回來,你先看文件吧。”沈喬拒絕了他的好意,順便反手將門帶上。

陸澤安想了想,聽話的坐了回去。

反正房間和廚房離的不遠,她也沒出門,應該不會遇到什麽事的。

他看了眼時間,決定十分鍾她他要是沒回來再聯係她。

沈喬拿著杯子下了樓,再滿上一杯的牛奶後,她將其放進微波爐中叮了三分鍾,再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熱牛奶了。

她並沒有直接上樓回房,而是選擇了一條相反的路,決定兜一圈再回去。

走到後花園時,她看到了一個人。

他靜靜的靠在輪椅上,頭微斜,似乎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