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就是摔了一跤,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別丟人了,趕緊起來。”

“讓開!喬喬懷孕了你知不知道!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我和你沒完!”

沈楠一把推開了還在冷嘲熱諷的沈玉章,急忙上前查看沈喬的情況。

沈喬臉色微白,她抓著褲子,不確定的說:“我…好像流血了……”

她想看看到底有沒有流血,但又不敢。

聽她這樣說,沈楠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他抖著手去翻看底下的情況,沒看到有明顯的血跡,“沒流血,你別怕,我現在帶你去找醫生。”

說著,他將她小心抱起,急忙奔去尋找醫生。

沈玉章被落在了原地,看著二人匆忙離去的身影,此刻沒有阻攔的他卻不敢去找鄭母了。

時間緊迫,沈楠不敢耽誤,隻能先帶著沈喬在當下的醫院進行檢查,確認孩子平安後,他又趕忙開車帶她回之前住的醫院進行全方麵的檢查和調養。

萬幸的是,雖然差點流產,但好在孩子保住了。

走完一係列的流程後,沈喬再次入院。

時間流逝飛快,轉眼已是黑夜。

“喬喬。”沈楠下樓買了晚飯過來。

“我買了點小米粥,還有你喜歡的一些配菜,我知道你現在沒什麽胃口,但起碼吃點。”他把盒子放到了床頭櫃,隨後將袋子打開,把盒子一個個拿出來擺好,“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了,必須得跟上營養。”

“嗯。”沈喬耷拉著眼,有氣無力的應道。

“對不起。”沈楠突然道歉。

“嗯?”

“你之前說的對,是我把一切想的太好了,所以現在還對沈玉章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他還能改,以為他起碼會有那麽一丁點在乎我們,以為他就是以前被鄭母精心設計的愛情蒙蔽了雙眼。”他垂著頭,每多說一個字,嘴角的弧度便上揚一分。

其實不是這樣的。

無論有沒有鄭母,無論有沒有那些事,沈玉章還是沈玉章,他其實一直都沒有被改變。是他的錯,他不應該對他有所期望的。

“現在知道也為時不晚。”

感受到手上被溫熱覆蓋的時候,深陷自責困境的沈楠猛的抬起頭。

看著他與沈喬交疊的手,還有她那溫柔的深情時,沈楠鼻頭湧上一股酸楚。

他倉皇低下頭,不讓她看見自己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

他咽了咽口水,仿佛要將蔓上喉口的痛苦都咽回去,“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他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沈喬鬆開了手,轉而握起筷子,夾住碗中爽脆酸辣的筍尖,“這家挺好吃的。”

沈楠笑著點了點頭,“好吃就多吃點。”他悄悄扭頭,用虎口抹去淚水。

轉頭,帶著一身燥氣的陸澤安提著一袋子進來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沈楠自覺退場。

對於沈楠,陸澤安雖然不再故意針對,但也沒給什麽好臉色看。他漠然的和他擦肩而過,來到了沈喬的跟前。

聽著身後和麵對自己時完全相反的溫柔嗓音,沈楠心裏隻覺得感歎。

他不在乎陸澤安會怎麽看他,隻要他對喬喬是真心實意的好,那就是好妹夫。

陸澤安的躁氣不是因為,而是沈玉章。三分鍾前,他在醫院門口碰到了前來道歉的沈玉章,為了不讓他給沈喬和自己添堵,他直接讓保安把他攔在了門口,別說病房門,他連醫院大門都不能進。

因為陸澤安在臨走前下了死命令,所以即使沈玉章把嘴皮子磨破,看門的保安還是不讓他進。

沈玉章:“大兄弟,你就通融通融吧,我女兒現在正生著病,需要人照顧,我千裏迢迢的趕來,就是想看看他的。”

保安:“不行。”

沈玉章:“是他們小兩口吵架,我女婿為了讓我女兒吃點教訓,才不讓家屬探望的,可如果我女兒真出了什麽事的話,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保安:“不行。”

沈玉章:“我知道你一個打工的也是迫不得已,這樣,你讓我從後門進,這樣就算事後他追究起來也和你沒關係,因為你是守前門的。”給建議的同時,沈玉章把裝有一遝錢的果籃往保安室裏塞,還美其名曰是看他工作辛苦,讓他想起了他的二舅爺。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妨礙公務的話,我隻能喊人把你趕走了。”可果籃還沒塞進窗口就被堵了回去,他還遭到了保安義正言辭的警告。

見他一個看門的軟硬不吃,難得願意低眉順眼沈玉章也來了脾氣,可沒等他發,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另一根救命稻草。

“阿楠!”他果籃也不要了,急忙跟上從醫院出來的沈楠。

沈楠慢慢停下了腳步,看著沈玉章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阿楠,你妹妹情況怎麽樣了?孩子沒事吧?”

“孩子保住了。”

得知孩子沒事,沈玉章這心可算是安穩了些,“這事是我的錯,我當時太心急了,也不知道你妹妹懷了孕,手上一個注意,竟把她推倒了。”

沈玉章承認了自身的錯誤,又表示自己不知道沈喬懷孕,話裏話外都在將此事定性為是意外,而不是他故意。

沈楠:“你到底想說什麽?”

被他這麽一問,沈玉章立即表明了他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幫忙在沈喬麵前多說他兩句好話,他還反複強調:“這真的是意外,那地剛被拖過,滑的很,就算我沒推,她可能也會摔倒。”

“嗯。”

“你同意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我就知道你……”

“不,我沒有同意。”沈玉章笑容當場凝固。

他冷冷看著沈玉章那張錯愕萬分的臉,心裏沒覺得痛快,而是厭惡,“你好自為之,以後我不會再去醫院了,如果要簽手術單的話,讓醫生聯係我。”

這一樁樁一件件,已經讓他對他徹底死了心。如果之前他是出於感恩和責任想對他履行贍養義務,那現在就隻剩下法律要求的贍養義務了。

他這樣的父親,根本不配他的感恩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