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你下車!”陸澤安飛快做出了抉擇,他迅速解開沈喬的安全帶,打開車門把她推了下去。

沈喬猝不及防的倒在了馬路邊,粗糙的地麵劃破她的手肘,那塊皮膚瞬間泛紅,點點血珠,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她來不及吃痛,衝著已經飛馳出去的車子喊道:“陸澤安你要幹嘛!”

陸澤安當然沒有理會她,他猛踩一下油門,將其踩到了底,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貨車。

因為被前後夾擊著,即使察覺到不對勁,唐北辰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挪動位置躲避攻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貨衝過來。

可就在車子要撞上他們的前兩秒,一輛車子直接將貨車撞了出去。

“陸澤、安…陸澤安!”

“陸澤安!”

“快報警!打120!”

“這車子我好像在網上看過,聽說一輛就要幾百萬呢……”

“車子會不會爆炸啊?我看都冒煙了,我們還是走遠點。”

車子撞上後,原本嘈雜的十字路口靜默了一兩秒,最後爆發了更激烈的討論。

貨車的車身被撞出了一個凹坑,完全變形的車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滿頭是血的司機趴在方向盤上。豪車的車頭已經稀爛,車蓋冒著滾滾濃煙,地麵被劃出一道長長的白線,裏麵的人也是沒有動靜。

因為擔心車子會爆炸,周邊的人群慌慌張張的退散,交警疏通著這紊亂的情況,有兩個交警和一些好心人將車子裏生死不明的二人給拉了出來。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趕到,他們的加入像是一劑強心劑,但也在某種時刻加劇了一些人的恐慌。

作為陸澤安的家屬和朋友,沈喬、謝安安和唐北辰自然跟著上了救護車。

看著重傷的陸澤安被推進急救室,留在原地的三人承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

“肯定是鄭母,她又想如法炮製……她這個瘋子……”最後餘生的謝安安現在還心有餘悸,她緊扣著雙手,唇被她咬的通紅。

明明隻是握著手,但她卻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每一下都錘在她的腦門上,讓她又驚又怕。

鄭母為什麽非要逮著她不放?一次兩次的不夠,她好不容易痊愈回國,她還送上這樣的‘大禮’……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回來!

看著她如此驚恐的模樣,唐北辰是既心疼又難受,他抱著她,手掌一直搓著她的肩,同她說:“別怕,她不會得逞的,澤安……澤安他也不會有事的。”

陸澤安常說自己是禍害遺千年,他怎麽會因為一個車禍就扔下他們走?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唐北辰的安慰根本無法快速撫平謝安安心中的惶恐,隻要一回想起那瞬間,她就感覺手腳冰涼,心口沉悶,尤其是腦袋,真的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鈍刀在一刀刀地剜著她的血肉。

她想掙紮,可渾身冰涼讓她使不上一點力氣,她隻能像一隻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唐北辰和謝安安在抱團取暖,互相安慰,而另一邊獨自一人的沈喬一直在團團轉。

此刻,不完全受她控製的腦子一直時不時的閃過一些畫麵,其中最深刻的就是陸澤安毫不猶豫的推她下車,然後義無反顧的衝向司機的那一幕。

她不明白,在那樣危急的時候,他為什麽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她的安危,那他自己的呢?

她是沒事,可他要是出了什麽事的話,她該怎麽辦?

沈喬側過身,麵對著牆,她悄悄低頭抬手,拭去眼角的熱淚。

俗話說,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水都會塞牙縫,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們得到了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那就是肇事司機傷的太重,在送來的過程中已經不治身亡了。

“這個混賬,他有什麽資格就這麽死了!”沈喬氣得當場痛罵。

她一把掀開了蓋在司機臉上的白布,看著他已經有些變形的五官,她心中的憎惡隻增不減。

他憑什麽就這麽死了?他拍拍屁股說死就死,那受到他牽連的人呢?他們又該怎麽辦?

在恨著司機的同時,沈喬也在埋怨著自己的無能,她預防不了危機,躲不開風險,就連報仇都報不了。

“喬喬……”

謝安安輕輕抱住了沈喬,似提醒的安慰道:“司機死了也沒關係,他充其量是把槍,拿著這把槍的人是鄭母,我們要對付的是她才對。”

“嗯,可是……”沈喬低頭,將額頭壓在了謝安安的肩膀上。她有好多話都想說,可是喉嚨疼的厲害,她說不出來。

她好難受。

“想哭就哭吧。”謝安安摸了摸她的腦袋,手下滑至她的後背輕拍了拍,柔聲的說道。

至少在她麵前,她可以放心的表達自己的感受,不必藏著掖著,擔心落人詬病。

沈喬眼睛酸脹的厲害,明明心很痛,鼻頭酸楚,可不知為何,她哭不出來。

她擔心裏麵的陸澤安需要她,所以在他出來前,她要隨時待命。

她說出這個想法後,謝安安更心疼了,“有我們在呢。我們會給你守著的。”

她其實覺得很對不起陸澤安,如果沒有他的舍命相救的話,現在在手術室的可能就是她和唐北辰了。

護士出來了。

見她出來,三人都勉強打起了精神,湊上前問這裏麵的具體情況。

好消息,是陸澤安沒什麽大礙。

壞消息是,他需要輸血。

“輸我的!”三人異口同聲。

護士問:“都知道自己的血型嗎?”

經過檢測,唐北辰的血型能匹配上。對此,他也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那我來給他獻。”

“跟我來吧。”確定能獻血後,護士領著唐北辰走了。

看著離去的二人,謝安安憂心忡忡的說:“他的血應該夠吧,我們要不要再問問有沒有相同血型的人,以防萬一?”

她還記得陸澤安渾身是血的模樣,他流了這麽多血,陸澤安一個人的量夠嗎?

她說了自己的猜測,但身旁的沈喬遲遲沒有回應。

她疑惑回頭,輕推了推背對著她的沈喬,可這麽一推,她竟直接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