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北凝的勸說下,沈楠死灰複燃,那顆心逐漸躍躍欲試了。

“可是就算我想拿回來也拿不回來了。”他眸中亮起一點星光,抿著的嘴角微微翹起,又慢慢的耷拉下來,猶豫的說:“就憑現在的我根本鬥不過她。”

他一沒錢二沒權三沒勢,光憑那一張嘴是鬥不過沈喬的。

柳北凝當然清楚這點,所以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她順理成章的站出來為他撐腰,“所以我才說有樁生意要和你談。”

沈楠看了她一眼,瞬間意會了她眼中的情緒,“你想讓我當間諜?”

“是。”

沈楠張嘴想拒絕,但柳北凝已經舉起了酒杯,她把酒杯往他那邊推,循循善誘:“你現在已經取得了她的信任,隻要配合我們的行動,傳遞有用信息,和放煙霧彈迷惑誤導她,在關鍵時候給她致命一擊就行了。”

“可是……”沈楠伸出的手想去拿酒杯,但又縮了回去。試錯成本很高,他不敢輕易的賭。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柳北凝硬把酒杯塞進了他手裏,“你隻是拿回原屬於你的那部分,又不是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有什麽可怕的?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柳家會是你堅持的後盾。”

她強行和他碰了杯,又催促他喝下。

沈楠終究是半推半就的喝了。

在她逐層的‘開導’和酒精的加持下,沈楠說話硬氣了,腰杆也挺直了,他痛快的答應了合作,還拍著胸脯保證等他東山再起後,他一定不會忘了柳家這個大恩人。

“都是朋友,你這麽客氣幹嘛。”柳北凝同樣是喜笑顏開。

酒過三巡後,沈楠爛醉如泥。他拒絕了柳北凝的好意,堅持要自己回家。

“柳小姐拜拜,有什麽事情你盡管吩咐,打電話聯係我就行。”沈楠手扒在窗戶上一邊說,一邊打著酒嗝。

喝了好幾杯的柳北凝臉頰也紅撲撲的,她眼睛彎彎,“好,我們改日聯係。”

就地分開後,柳北凝捏著鼻子讓司機把窗戶都打開,“臭死了,一股潲水味道。”她手掌扇著麵前的空氣,心裏除了嫌棄就是嫌棄。

要不是為了籠絡沈楠這個大傻子,他剛才衝著她打酒嗝的時候她一巴掌就過去了。

真掃興,沈家這都是什麽人啊。

柳北凝越想越煩,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推開沈楠,導致現在隻要一回憶起他的嗝,她就想吐。

堅持步行回家的沈楠沒走兩段路就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後,剛才還臉紅心熱、腳步虛浮的他瞬間清醒了,吐字清晰的說出了‘去沈氏’這幾個字。

前兩秒還怕他吐到車上的司機當即把心咽了回去,爽快的說了句好。

油門一踩,車子咻的一下射了出去。

“柳家要和你合作?”沈喬轉著筆的手指一頓有些好奇的挑眉。

“對。”沈楠把和柳北凝的對話一五一十說了,“他們想讓我做間諜。”

她好笑的接上:“但是沒想到你是個碟中諜?”

沈楠跟著笑,“嗯。”

他隻能說柳家低估了他和沈喬的感情,如果是從前,他也許會上他們的離間計,但現在不同了。

沈楠深深的凝視著沈喬,眉眼舒展,溫柔的不像話。

她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光憑這點,他就不會背叛他。

沉吟片刻後,沈喬說:“那就按他們說的,你當碟中諜。”

既然他們把機會送到麵前,他們為什麽不順勢的將計就計?

對於沈喬的決定,沈楠自然是百分百讚同。

“辛苦了。”說這話的時候,沈喬從抽屜裏拿出了個厚厚的信封,將它推到了他跟前。

他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用。”

“我手上還有錢。”

雖然他現在沒有穩定工作,身上還背著債,但還不至於窮到吃不飽穿不暖。“你拿回去吧,我要是實在不夠的話會向你借的。”他手一伸,把信封推了回去。

之前他們借過太多的由頭和她要錢了,現在想想他都臉紅。既定的往事不能改變,他能做的,隻有不再做這些事。

“別誤會,這是任務的報銷,每個外出任務的員工都有。”沈喬再次把信封推了過去。

他們公司有車費、午飯等一些報銷,她這次給的也是報銷,不是他想象中的‘給錢’。

“我也……”

“拿著吧,這是公司規定,就算你現在已經不是公司的一員,但也是在為公司做事。”她抬眸,看向他的目光專注認真。

“……好。”

這下沈楠再沒了拒絕的說辭,把這遝沉而厚的信封揣進了兜裏。

沈喬:“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沈楠同樣沒再拒絕。

他一走,鼻尖縈繞的刺鼻酒精味道頓時散了許多,回想著沈楠的種種彌補,沈喬心下有些動容。但也僅僅是動容。

次日,酒醒後的沈楠等到了柳北凝的電話。

他屁顛屁顛的去赴了約,和她商議起了‘如何快速摧毀沈家’的話題。

沈楠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並表示一切都聽柳家的安排。

“現在和你探討的是我,不是柳家。”他唯她馬首是瞻的態度極大的取悅了柳北凝,但她眼一瞪,表示不是很開心。

沈楠立即改口:“我都聽你的。”

這下柳北凝心裏才舒坦了。她說出了大概的計劃:“擒賊先擒王,拔草得連根帶起,沈氏的根是什麽?是生意,合作,錢,那給這些資源的是誰?合作方。”

“所以我們要從合作方下手,挑撥他們的關係,破壞他們的合作。隻要資金方麵出了問題,到時候我們再一出手,那豈不是手到擒來?”

沈楠把柳北凝的想法誇的那叫一個天上有地上無,然後問:“柳小姐說的十分在理,那我們具體的第一步該怎麽做?聯係沈氏合作方嗎?”

他如此無腦的說法成功獲得了她的一個白眼:“這樣直來直去的肯定會引起懷疑,我們得造的身份再去。”

他現在雖然不是沈氏的員工,手上也沒什麽實權,但他總歸是姓沈的,是沈家人,柳北凝要讓沈楠做的,就是擺出他沈家人的架子,代表沈氏去和合作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