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安向沈喬伸出了手,說:“剛下過雨,小心地滑。”

雨來的匆匆也走的匆匆,灰塵被雨重新壓回地麵,空氣裏帶著一股沉悶的泥土味道。

柏油路上還濕漉漉的,翠綠的樹葉和嬌豔的花躺在路的兩側,泥土已經覆了上去。

“好。”沈喬笑著挽上了他的手,二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陸家老宅。

車玻璃上倒映出維納森那張陰沉的臉,他嘴叼著煙,微微低頭,一小撮火焰從火機口冒了出來,卷上了煙頭。

他猛吸了一口煙,夾著煙的手搭在了車窗上,煙霧從嘴裏緩緩吐出。

那一幕真叫人覺得刺眼。

兩個人長得確實是俊男靚女,言行舉止也很親密恩愛,但他看了就是覺得不舒服。

比起陸澤安,他認為他更適合站在沈喬的身邊。

雖然維納森很嫉妒,但他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在將手頭上的那根煙抽完後,他一聲不吭地回了家。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陸怡已經成功入住了他的家,將自己的東西都塞進了房間。

“吃飯了嗎?順路給你帶了些。”

“嗯。”

因為生氣和離家出走,心情差到極點的陸怡自然沒那個心思吃飯,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後知後覺的她早已饑腸轆轆,看到他帶飯回來,她理所應當的坐了下來,一句感謝都懶得說。

在陸怡心裏,維納森是她的合作夥伴,平時的互幫互助是再正常不過的,何況,一個順手帶飯有什麽好說的。

維納斯也不在乎她的感謝,他借口一起吃飯然後坐了下來,向她打聽起了她和家裏鬧矛盾的原委。

此刻對陸家幾人有極大意見的陸怡正好沒地方發泄吐槽,恰好遇到維納森主動詢問,她也不藏著掖著,立即吐槽批判起了幾人的偏心和自私。

“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過分。”維納森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附和上兩句,他也沒有提出過任何的疑問和建議,隻是讚同著她的說法。

“那你知道沈喬和你弟弟陸澤安進展到哪一步了嗎?我看他們經常同出同入,感情似乎沒有像外界說的那樣糟糕。”

“陸澤安那個混賬小子已經被沈喬迷的暈頭轉向,不知天地為何物了。”陸怡討厭陸澤安,也討厭沈喬,一次提起他們兩個時,她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順勢吐槽起了他們倆,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自私的利益既得者。

如果不是顧及到兩個禍害在一起的危害是一加一大於二的話,她還真想讓他們倆鎖死一輩子。

維納森繼續問:“那你知道沈喬喜歡什麽嗎?”

“喜歡……”陸怡遲疑的看了維納森一眼,雖然心裏很不理解他為什麽問這些,但還是如實告知了她知道的部分。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察覺到陸怡的懷疑後,維納森佯裝不在意的解釋著自己的舉動。“你不是也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好嗎?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們分開,然後各個擊破。”

“嗯。”

陸怡繼續吃飯。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維納森再次拿出吃飽了的借口離開了飯桌。

夜幕降臨,彎月懸空,天空上浮著幾片薄又淺的雲,它們虛虛的圍在月亮身邊,分到了幾縷清冷月光。

煙頭星星滅滅,橙紅色的火光亮了一瞬後又被煙灰覆蓋。維納森叼著煙,掐著九點整給沈喬打去了電話。

這個時間晚飯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隻要他能成功把她約出來,二人再聊會兒天,就能順理成章的再約她去吃夜宵。

夜宵一吃,時間線大大拉長。

維納森暗自慶幸著自己的小心機,愉悅的等待著電話那邊的人接通。

“沈小姐……”顯示被接聽後,維納森的嘴角已經咧開了,但剛張開嘴,一盆冷水就潑了過來。

因為對麵傳來的不是沈喬溫柔清冷的嗓音,而是陸澤安的聲音,他還很欠揍的問:“找我老婆有什麽事嗎?”

頃刻間,維納森的笑容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羨慕嫉妒恨等各種情緒的雜糅。

他需要他提醒嗎?

維納森眉頭抽了一下,“沈小姐不在嗎? 我有點合作上的事想和她談談。”

“我老婆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合作,這個點嗎?”聞言,陸澤安笑了笑。“據我所知,貴司已經給沈氏遞過策劃案了,如果想知道能不能合作的話,就等等通知吧。”

禮貌回拒維納森的時候,陸澤安心裏不住的冷笑。

九點雖然不晚,但也不早了,一擅自二沒有預約三直接打沈喬的私人電話,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是真的想談合作,那也隻能說明他情商真的低。

他情商是不是真的低,他不清楚。他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對沈喬有意思。如果不是他接的電話,那他說的就不會是談合作,而是朋友聚餐了。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挖他牆角?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

維納森聽出了他的介意,一向能伸能屈的他也是直接向他道歉,然後識趣離開了。

“維納森…”

電話掛斷後,陸澤安盯著他的備注看。

他有想過把他的備注改掉,把他的號碼拉黑,但最終他隻是把這條通話記錄刪了。

現在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等他們解決完鄭母和陸怡後,他才會讓沈喬和維納森斷的一幹二淨。

手機又響了。

陸澤安下意識的滑屏,把手機貼上了耳朵,奇怪的是鈴聲還在響。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又看了看自己放在**的手機,才發現自己認錯了響鈴的手機。

那是一通通知電話,內容是女模特的妹妹柳北凝有消息了。

聽說她在女模特家中露頭,陸澤安急忙搖人前往。

不出半個鍾,幾輛車子陸陸續續的停在了女模特家的拐角路口。

“老板,人好像不在。”一保鏢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別墅。別墅大門緊閉,無論是有窗簾的窗還是沒窗簾的窗都沒有一絲光亮。

看著就沒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