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同一批次的產品,噴碼一清二楚,我也沒有假吃。”

將最後一口麵包嚼碎咽下後,沈喬高舉起包裝殼,讓在場的看清楚。

吃個同款麵包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但沈喬隻是想表明下她和公司的態度,穩定軍心。

因為吃死人的謠言,他們公司名下的產品的銷售額一直在穩定下降,退貨投訴和要發票的節奏不斷,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不然這條產品線可能會被拖累到關閉。

在長槍短炮的圍堵下,包裝殼的噴碼被清清楚楚的照了下來,帶著沈喬親口吃麵包的照片上傳到了社交平台。

有條不紊的走完發布會的流程後,沈喬正想走,但這時,人群中卻隱隱躁動了起來。

“吃個麵包能證明什麽?吃死人的安全隱患又不是百分百,她這樣的隨機抽查根本沒用。而且誰能證明她這個麵包就是那條產品線上的?噴碼又不是不能作假!”

那人雖然混在人群中,但嘹亮的大嗓門異常清晰,存在感極強。

“對啊!受害者到底是不是吃了沈氏產品才出事的?產品有什麽問題?有安全隱患的產品有沒有流向市場?目前是不是還在售賣?這些關鍵的問題根本沒人注意嗎?我們消費者的命也是命。”有了前呼,後應自然也來了,他們列舉著諸多問題,像是要把話題引到‘正確方向’來。

隻不過去意已絕的沈喬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提問而有所停留,她走的幹脆,記者們跟著她的移動而移動,但不出意外的都在半道上被保鏢們攔下了。

沈喬:“把剛才那幾個嚎得最響亮最熱情的人盯住了。”

“是。”

保鏢隊長扶了扶藍牙耳機,微微頷首。隨即將這個重要命令傳達給了同事們。

發布會現場人多眼雜,但保鏢們都是有經驗的老手,一旦有察覺到不對勁的,便會立即展開跟蹤追查。

而這麽一查,還真讓他們查到線索了。

“現場有大於五個人在提問追查時表現的異常多事熱情,據我們調查,其中兩個是報社記者,一個是互聯網自媒體,一個是來看戲的路人,另一個來路不明,也正是問題所在。”

保鏢隊長匯報完大致情況後,將最後一人的外貌和大概特征交給了沈喬,“他的資料很少,我目前所了解到的就是他喜歡賭博,也經常去賭博,隻不過十賭八輸。”

賭徒,還是個經常輸的賭徒,那最缺的就是錢了。

他缺錢,而有人給錢讓他辦事,讓他來找茬帶節奏。那就說得通了。

“老板,需要我們去把他抓過來嗎?”隊長主動請示。

“不,這次我親自過去。”沈喬不僅親自過去,還拒絕了保鏢們的陪同

保鏢們都經過專業的訓練,無論是外形和氣場極有壓迫感,讓人不禁想退避三舍,無論是撐場子還是貼身保護都極為靠譜,但如果是去賭場這些灰色產業地的話,那就像是空地上的靶子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可他們此行要低調,不能帶上他們。

沈喬找陸澤安借了人,帶著一群‘混混’去了夜市。

晚上的夜市很熱鬧,尤其是在一些光明照不到的犄角旮旯裏。‘混混’拿著一條煙囪的小巷子,等煙發完後,他也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他順利探到了口風,得知了地下賭場的大概位置,然後又上道的塞了幾百進‘好兄弟’的兜裏,好聲好氣的和他打商量:“哥,能不能帶個路,讓我也去見見世麵。”

說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不遠處的沈喬和她身邊的幾個‘混混’,“那是我二弟和他新找的老婆,小夫妻倆沒什麽愛好,平時就喜歡打打麻將賭賭牌,玩到半道的時候聽說這邊有個賭場,就想過來看看。”

“他們帶了不少錢,應該夠得著我們賭場的門檻的。”‘混混’咬重了不少錢三字,撞了撞‘好兄弟’的肩膀,揶揄的笑。

暗示意味明顯。

“你小子……”‘好兄弟’瞬間懂了,跟著笑,“介紹費少不了你的。”

他嘿了聲,“這都是小事,以後我介紹朋友來還得麻煩大哥您引路。”

推拉間,沈喬等幾人仿佛已經是砧板上的魚,隨時任由他們拿捏。

由‘好兄弟’帶路後,沈喬順利進了賭場。

賭場外麵是平平無奇的居民樓,要不是有人帶路,還真難找到這藏匿於街坊鄰裏的賭場。

“謝謝你啊哥,下次有朋友來我再找你。”把介紹費轉過去後,‘混混’同好兄弟道了別,回到了沈喬的身邊。

同時,另一人悄摸提醒道:“找到了,八號桌。”

沈喬目光轉向八號桌,隨後以僅幾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兩個跟我來,其餘的各玩各。”

命令一下,他們都很自覺的三兩散開,沈喬也用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起了賭場。

轉著轉著,轉到了八號桌前。

八號桌目前還在進行著較量,數十人圍在桌前,時不時會爆發出激烈的喝彩和咒罵聲,情緒可謂是如過山車般的跌宕起伏,精彩絕倫。

氣氛逐漸焦灼,輪到張強出的時候,他緊張的不行,嘴裏念念有詞。可就在他要把手中的牌扔出去時,不知何時挪到他身後的沈喬淡淡的說:“別出這個,拿你左手邊第三張牌。”

聞言,剛才還對她投來覬覦、審視等露骨目光的男人們瞬間沒了好臉色,而這時,太過緊張的張強腦子一抽,真聽了她的建議,把她剛才提醒的那張牌打了出去,按照她的思路出牌。

贏了!

這一贏,是絕處逢生,桌上一半的錢都進了張強的口袋。

“老子就說今天的手氣好,看到沒有?我這叫厚積薄發,奮起直追,力挽狂瀾!”張強樂的合不攏嘴,原本就小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複雜目光下,他肆無忌憚的大把大把的鈔票塞進自己的兜裏,粗糙的得意笑聲傳了滿桌。

他似乎真的開始轉運了,接下來的兩把都贏的不會吹灰之力,不到半個小時就把上一周欠的錢都贏了回來。

“美女,謝謝……”

再又一次贏了後,張強把桌上的錢攏了過來,他一邊往口袋裏塞,一邊扭頭想和身後指點他的高人道謝。

但突然,他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竟發不出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