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對鄭母大跌眼鏡,她想發怒,可鄭母卻悠悠提醒,“別忘記你的照片還在我手上。”

她揚了揚手,指縫處夾著一張照片。

那醜惡的姿態,和那些窮凶極惡的追債人根本沒什麽兩樣!

沈媛捏著拳頭,恨恨的盯著鄭母,眼底一片涼意,哪還有什麽感激可言。

“過兩天有個慈善晚宴,見我參加,沈喬一定會去,你們姐妹二人久別重逢,可別忘記好好發揮。”鄭母將照片再次甩到了她手裏,然後拿出手帕,一邊擦一邊離開了。

她擦拭的動作狠狠刺傷了沈媛的自尊心,她這是什麽意思?嫌照片髒?還是嫌和她有關的東西髒!

沈媛氣得幾欲吐血,她牙關用力地咬著口腔內壁的軟肉,一絲絲的鐵鏽味從嘴裏蔓延開來。

她還是不甘心。

為什麽她的生活零落成泥,而站在她對立麵的人無一活得瀟灑快活。尤其是她最厭惡的沈喬,現在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

照片在沈媛手指的擠壓下逐漸扭曲變形,她將照片塞進兜裏,一言不發的快步回了房間。

她厭惡鄭母的惺惺作態,但比起沈喬,她願意讓鄭母再多活一會。

但凡欺負過她的人,都得死。不過她偏愛沈喬,所以她是第一個。

夜深人靜,傭人們早已下班歇息,鄭母也去了醫院照顧沈玉章,偌大的沈家此刻空寂極了。

“嘎吱——”門被緩緩推開,拉出細長刺耳的動靜。

沈媛赤腳走了出來。她沒有開燈,隻借助清冷的月光和昏暗的台燈在緩慢移動。

她進了廚房,等過了將近一分鍾後,裏麵傳來嘩擦——嘩擦——的摩擦音,似乎是在磨刀。

天空大亮,萬物複蘇,沉寂的城市在朦朧的霧氣中逐漸蘇醒。

當天,沈喬收到了慈善晚會的邀請函。

她指尖輕挑開金黃色的綁條,看著上麵奢侈非常的燙金字體,眉梢微挑。

如果不說是慈善晚會,她還以為這是誰家的喜酒請帖呢,做的這麽喜慶又低調。

“老板,鄭母也會去。”見沈喬興致缺缺,助理提醒道。

她看過慈善晚會的總人物名單,裏麵就有她的名字。她感覺她會去的。

“是嗎?”

果然,在聽到她的名字後沈喬手腕一轉,停下了將請帖丟到一邊的動作。

“我們也去。”她同意了。

她挺想看她下一步行動的,不過在此之前……“名單拿來。”

助理:“是晚宴的還是公司的?”

沈喬要了公司的員工名單,她並沒有在其他部門過多停留,而是目標明確的跳到了財務部門一欄,看似隨意的劃去了幾個負責做賬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這幾個人恰好都是鄭母的人。

“你們五個都被開了?她這是一共開了幾個?”得知此事的鄭母十分震驚,急忙追問。

怎麽會這麽剛好,能如此精準的裁去她的人。

“五個……”下屬弱弱答道。

這結果落下後,鄭母無聲的歎氣,她聲音疲累:“走離職手續吧,不要和他們過多拉扯。”

她既然能這麽精確的將他們五人踢走,那至少說明她已經摸清他們五人的底線了,這種時候越快抽身越好,以防再留下些蛛絲馬跡,讓她一鍋端了。

得了鄭母的命令,五人在當天內就辦好離職手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沈氏。

鄭母的按兵不動在沈喬的意料之內,她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和她保持著無聲的默契。

時間一轉到了慈善宴會的當晚。

“老婆,快到了。” 閉目養神的陸澤安忽然心有所感的睜眼,往外一看,雖然距離酒店還有百米距離,但他已經隱約瞧見豪車車隊和賓客們了。

“嗯,快了。”

聞言,聚精會神處理公務的沈喬再次快馬加鞭,正好卡在車子停下的時候完工。

她眨了眨眼,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在確認文件已經保存好後,陸澤幫她關了電腦,又牽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揉,“辛苦了。”

沈喬晃了晃還有些渾噩的腦袋,在臨下車前趕緊補了個口紅,重新打起精神,“走吧。”

今天不隻有鄭母出動,那些媒體和合作方都在伺機而動,他們可不能如此懈怠,小心被他們捉了把柄。

“走。”

沈喬打開了自己左側的車門,陸澤安隨即鬆開了二人牽著的手,打開了右邊的車門。二人各自下了車,隨後又重新牽上了。

無論是沈喬還是陸澤安,誰單拎出來都是行走的流量之王,二人合體時那更是爆中之爆。故而在他們的車子剛出現在眾人視野的時候,各路媒體就已經架好長槍短炮,隻等車子停下,哢嚓的閃光燈就沒有停過。

二人被晃眼的閃光燈和七嘴八舌的問題一路簇擁到了酒店門口,好不惹人注意。雖然賓客們都知道今晚酒店舉行的是慈善晚會,但看他們這架勢,還是有人會心生懷疑:他們夫妻是來走紅毯的嗎?

“抱歉!沒有邀請函不能入內!”

“這位先生請不要再往裏擠了,不然我們隻能請保安過來!”

“大家注意,下次去有邀請函的才能進去,沒邀請函的隻能在外!”

那些記者如餓狼撲食般的纏著沈喬和陸澤安,拿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向他們丟去,即使沒有得到過回答,依舊樂此不疲的打破砂鍋問到底,企圖能從他們嘴裏撬出什麽。

可惜沈喬和陸澤安早已對這種場麵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二人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他們並肩前行,終於在進酒店的時候把那群‘黏人精’給甩開了。

走進內廳後,環境明顯安靜了許多。沈喬悄悄的低聲說:“耳朵嗡嗡的。”

剛才有個記者幾乎是貼著她耳朵說話的,那大嗓門,她感覺不止耳朵嗡嗡的,腦子也嗡嗡的了。

陸澤安將她帶到了角落,二人尋了個沙發坐下,他捏著她的耳垂,“哪隻痛,我揉揉。”

“兩隻都痛。”

不止耳朵痛,她腳腕也痛。今天高跟鞋的跟太高了,沒走兩步她便感覺到一陣陣痛往她腳心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