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安將文件遞給助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唇邊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回了一句:嗯。

放下手機,他這才起身活動了一下酸軟的脖子,剛走到落地窗前,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陸氏這邊怡然自得,沈氏集團會議室裏,卻是水火不容。

眼見著沈楠就要上火,沈玉章冷聲製止道,“沈楠你坐下,助理,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現在是開會討論總經理的事,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

沈喬早就料定沈玉章會護著沈楠,始終端坐在那,眸光清冷,什麽也沒說。

助理收完了之後,沈玉章又說了幾句話,“既然大家沒什麽別的話了,那就開始投票吧!”

剛說完,股東們就又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唐北辰對著陸澤安,又是一頓輸出,頗有些無奈:真是你不在,你沒看見剛才那架勢,沈楠就要動手打人了,被沈老爺子拽住了,還玩了一手當麵護犢子。

陸澤安:正常。

唐北辰笑了笑:你說說,沈三接下來還有什麽招?

消息發出去了,陸澤安卻沒有再回。

唐北辰百無聊賴的捏著手機把玩著,剛一抬頭,就見四五個花紅柳綠的文件夾,在他眼前嗖的一下滑過。

沈喬清冷無虞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隻一句話,“我走,項目也走。”

這些項目都是因為她才簽下的,這也是她最後的籌碼。

出來混,誰不喜歡錢呢!

這一句話,就像是在一個平靜的湖麵投了一塊大石頭,撲通一聲,頓時砸沉了許多人的臉色。

唐北辰忍不住暗呼,嘖嘖的搖了搖頭,繼續跟陸澤安匯報。

現在,就看沈玉章的決斷了。

經過這麽一揚一抑的兩廂對比,明眼人都知道,選沈喬才是明智之舉。

可沈玉章如今是非要護著沈楠,胳膊肘就差拐到眾人臉上了,先是當著眾人的麵訓斥了一下沈喬,又明裏暗裏的和股東說,公司不差這幾個項目,這才讓人開始投票。

這一頓操作,把唐北辰震的一愣一愣的,就差跪下給沈玉章磕個頭,認他當幹爹了。

投票時,沈楠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唱票了才回來。

唐北辰順手給陸澤安發了個消息,邀功道:我剛才投票可是投給了沈喬,打算怎麽謝謝我?

發出去的消息,又像是石沉大海。

唐北辰早就習慣了,撇撇嘴,等著看後麵的好戲。

結果自然是投沈楠的多,沈玉章滿臉欣慰的站起來,剛要宣布,就被沈楠阻止了。

接下來就上演了一場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戲碼,差點把唐北辰看吐了,索性提前離了席。

沈喬也是沒想到,沈楠會臨時變卦,不當這個總經理了,一番深明大義的話說下來,不僅討了股東的巧,還讓沈玉章對他,更是刮目相看。

這一場會開下來,沈喬成了最大的罪人。

寂靜的電梯轎廂裏,沈喬靜靜地站在那,臉上沒有一絲神情,讓人辨不出喜怒。

沈楠站在她的身後,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沒想到啊,你還認識陸澤安。”

“什麽意思?”

沈喬偏頭,似是沒想到他會猛不丁的說起這個。

電梯門徐徐打開,沈楠邪魅一笑,轉著鑰匙走了出去。

沈喬睨了他一眼,抬手摁了關門鍵,徑直下了負一層。

剛出電梯門,就見陸澤安正倚在車上,隻穿了個件黑襯衫,黑西褲,襯衫的領口微敞,正好露出鎖骨處粉嫩的吻痕。

見著她出來時,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笑吟吟地看著她,那模樣,沈喬一看,就沒憋什麽好屁。

“陸總怎麽過來了?”

“一起吃個飯?”

沈喬垂眸看了看時間,“我隻有半個小時,我晚飯還約了人,到附近隨便吃點,陸總可以嗎?”

陸澤安眉頭一蹙,“約了誰?”

“鄭思齊。”

沈喬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賓利,剛坐進去,陸澤安就打開了副駕駛的門,順勢坐了進去。

“沈總這是想婚內出軌?”

沈喬輕笑,剛發動引擎,又熄了火,側眸,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看向他,“陸總這是打算約法三章了?”

“可以。”

陸澤安來了興致,“讓我來聽聽。”

“我隻一條,婚後我與陸總互不相幹,陸總仍舊可以花天酒地。”

“沈喬。”

陸澤安失笑,“互不相幹?沈喬,既然這樣,我為什麽要結婚呢?”

“那陸總是什麽意思?”

“婚後必須住在一起,日常生活我不幹涉沈總,也請沈總不要給我戴綠帽子。”

陸澤安說這話的時候,沈喬一直在看著他。

那副傲嬌的小表情,儼然一副小公主的樣子,難怪人家外邊都說陸家三個姐姐是王子,老四是被嬌養的小公主。

一點錯也沒有。

陸澤安側眸,看著身旁的人隻盯著自己一個勁的笑,忍不住生了氣,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往身前一帶,欺身咬住了她的唇。

沈喬吃痛,忿忿的推開他,秀氣的眉頭緊皺著,“陸澤安,你屬狗的?”

“我屬你的。”

“……”

車開到一半,沈喬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靠邊停了車,一本正經的看著身側的人,“陸澤安。”

“嗯?”

陸澤安正在回複唐北辰的信息轟炸,散漫的抬了抬眼,應了一聲。

沈喬抿了抿唇,試探道,“你這麽著急結婚,難不成,染上病了?”

陸澤安原本還上揚的嘴角,瞬間就僵住了,他機械式的扭頭,剛想反駁,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垂眸看了一眼,推開門走出去後才接通電話。

過了一會,他走到駕駛室打開車門,還沒說話,沈喬就往一側躲了躲。

“陸總,剛才的事,我就是隨口問問,您要是不方便說,我不問了。”

陸澤安抬手捏了捏眉心,輕笑道,“我沒病,沈總多慮了,要不抽時間去婚檢一個?”

“這個,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喬。”

陸澤安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陸澤安,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