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章白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見此,沈楠和沈喬晃了神,立即按了呼叫鈴,醫生和護士迅速趕到,眾人推著沈玉章進了手術室。

紅燈亮起,沈喬找了位置坐下,有些頭疼的揉著泛酸的眉眼。

她從包裏拿出文件,裏麵記載的正是鄭母的種種惡行,她原本是準備給沈玉章看的,可經此一遭,她有些猶豫了。

她是想讓他們都受到懲罰,但這個懲罰絕不是輕鬆的死去。

他們剛才光是反對,沈玉章就氣到昏迷,如果真讓他知道鄭母的真麵目,他可能會……

沈喬頭越發疼了。

看來這事急不得,得徐徐圖之。

“喬喬,你這拿的是什麽?”沈楠坐在她身邊。

他默默轉睛的盯著她手上的文件,總覺得這個很重要。不然她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拿這個出來?

沈喬如實說了,也坦言不清楚該不該在這種時候拿出來。

現在的沈玉章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而這對他而言有些太刺激了。

“你能給我一份嗎?”

沈喬抬眼,“你要做什麽?”

“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沈楠也不遮掩。

他和她有同樣的顧忌,可比起顧忌,他更不希望看到鄭母得逞。

所以,這個惡人就由他來當吧。如果沈玉章真出了什麽事……他來負責。

他欠沈喬的,也欠沈玉章的,他也不怕欠他們更多了。

沈楠伸手想來拿,但沈喬卻躲開了他的手,她拒絕道:“不行。”

沈玉章如今的情況很不好,他這番舉動可能會直接導致他病情惡化,甚至死亡,而沈玉章一旦出事,鄭母和那些豺狼虎豹一定會利用這點大作文章。

到時候他要麵對的,是暴風雨般的流言蜚語。

語言雖然不能直接殺死人,但可以折斷人的脊骨,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喬閉了閉眼,遏止住了逐漸蔓延開的胡思亂想,再次堅定拒絕:“不行。”

她體會過網暴,知道網暴的恐怖,如果可以,她不想眼睜睜的看他栽入漩渦中。

他是欠她的,可她不喜歡這種償還方式。

“喬喬,你別擔心……”

“沈楠,我不會給你。”在他焦急的注視下,沈喬十分堅決的搖頭。

“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說著,她把文件收好,離開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讓沈楠碰過文件。

看著他離去的聲音,沈楠心裏五味雜陳。

直到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縮成一個黑點後,他握了握拳頭,目光堅決。

還必須要盡快揭發鄭母的真麵目。

哪怕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他寧願清醒的痛苦,也不要麻木的愚鈍。他希望自己這樣,也希望父親是這樣。

沈楠守到了沈玉章出來,確認他無性命之憂後,他才拿著電話離開。

他乘坐的出租車在大街小巷裏七拐八彎,最終在一間餐廳門口停下。

餐廳並不豪華,門牌油膩膩的,浮著一層黏人的油光,但黑色的毛筆字筆鋒銳利,豪情萬丈,雖然字是平鋪在紙麵上,但卻能看出凹陷的效果。

沈楠下了車,他推開厚重的木門,緩步走了進去。

進入包廂後,謝安安抬眸看他,“沒想到我們倆居然有聯手的一天。”

她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喜是悲。

但沈楠卻嗅到了那若有似無的硝煙。

“形勢所迫,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沈楠在她對麵坐下,見她杯中空空,她主動給他倒茶。

“不用,我喝飲料。”謝安安婉拒了他的好意。

在來之前他們就已聊過合作詳細,內容既簡單又複雜:她需要從沈喬那拿到鄭母的證據,然後交給他。他會把證據給沈玉章看,讓他們倆感情破滅,從而搗毀鄭母的依仗。

謝安安同意的很輕易,因為她和鄭母有仇。

小拿寶的意外就是鄭母做的,身為受害人和小拿寶的母親,她怎麽可能不氣,不怨,不想報仇?

但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她即使想報仇也得謹慎又謹慎,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正好這種時候沈楠找上門,向她提出了合作。

謝安安是不喜歡沈楠的,確切來說,除了沈喬和沈母外,她對其餘的沈家人都沒什麽好感。之前沈楠做了這麽多傷害沈喬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就算他現在改邪歸正,棄暗投明了,她也不會這麽輕易的原諒他。

如果不是因為鄭母,她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別提合作。

謝安安不想理沈楠,沈楠知道謝安安的嫌棄疏遠,也不想上趕著自討沒趣,確定好合作和合作內容後,二人相顧無言,包廂內頓時靜得可怕。

心力交瘁的謝安安壓根沒有借口,她放下剛拿起的筷子,“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還在醫院養病的小拿寶,每次一閉上眼,她就忍不住想起她滿身是血的模樣。

這無疑加劇了她對鄭母的憤怒。

“好,我等你消息。”沈楠要拿起筷子的手一頓,安靜的看著她離開了。

等她走後,他端詳著麵前一桌的美食,也沒什麽胃口。

她有煩心事,他又何嚐沒有?

但無論如何,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父親,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筷子夾起薄薄的肉片,肉片在他唇齒間翻騰,隨後被無情咬碎,混著米飯咽了下去。

這一頓飯,沈楠是吃的索然無味。

包廂裏傳出他一聲極輕的歎息,他用紙巾擦拭著唇,黯然離開了。

昨天晚上,謝安安借著散心的理由去了趟沈喬的家。

考慮到謝安安的情況,沈喬當即請了假回來陪她。

“喬喬,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二人窩在沙發上看無聊的肥皂劇,謝安安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沈喬把掌心中還沒嗑完的瓜子丟進了垃圾桶,問:“想吃什麽?”

謝安安想了想,“番茄雞蛋麵,我要兩個蛋。”

“等我十分鍾。”沈喬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她抽了張濕紙巾擦拭著手,隨即起身進了廚房。

與此同時,謝安安編了個‘手鏈落在她房間裏’的理由上了樓。

隻是她沒有進她的房間,而是拐了個彎,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