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安這下徹底放下了,模樣困惑,“從何見得?”
“她……”
“扣扣扣——”
“進來。”要說的話被敲門聲打斷,這讓老頭心生不悅。
但下一刻,他也困惑了。
因為進來的人是沈喬。
“左叔好。”她禮貌的向他頷首問好,將帶來的禮物奉上,隨後坐在了陸澤安的身邊。
正因為她這麽輕車熟路,有備而來,老頭才不明所以。他今晚隻約了陸澤安,且沒說是為了何事,就算他要帶她來,二人不該一起出現嗎?
老頭狐疑的目光悄悄的在二人身上打轉,好在他同樣有備而來,讓隔壁包廂的傅瑤也進來了。
四人齊坐一桌,老頭和傅瑤都在思考,而陸澤安不為所動,沈喬也沒什麽反應,仿佛這隻是一頓再平常不過的晚飯。
沈喬之所以會來,是陸澤安喊的。雖然上次不歡而散後二人默契的開始了冷戰,期間沒有接觸,矛盾也繼續橫隔在那,但他還是有意無意的注意著她的動向。
兩個小時前,經理把她和傅瑤在商城的事告知了他,所以在老頭約他吃飯的時候他已經猜出他是為了這事來的。
有了這個借口,他順理成章的聯係了沈喬,讓她晚上也來參加飯局。她沒有回消息。
但是來了。
真高冷,現在不回消息,以後就能無視他,再以後呢?怕不是要和那些小奶狗小狼狗雙宿雙飛了。
陸澤安自顧自的倒酒喝酒,全程沒分給沈喬一個眼神。
他已經主動過了,既然她不理會,那就換她主動。
等她主動的時候,他也以牙還牙,視她如無物。
陸澤安在心中連哼三聲,悄悄用餘光偷瞥了一眼沈喬。她沒有看他,隻留給她半張側臉。
陸澤安沒有理沈喬,同樣的,沈喬也沒有理他。二人雖然坐在一起,但中間空著了五厘米,五厘米不多,但給人的感覺卻奇怪的很,仿佛隔著十萬八千裏。
他們對彼此的冷淡太過明顯,左叔和傅瑤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二人無聲對視,已然確定了一件事。
外界猜的果然沒錯,陸澤安不喜歡沈喬,他們之所以能結婚,恐怕都是因為沈喬死纏爛打,用了某種可恥卑鄙的手段纏上了陸澤安,這才逼的他不得不和她結婚,許她個陸太太的身份。
不過沒有他和陸家的認可,她這陸太太也是名存實亡。
既然陸澤安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那他們也不用再忌憚沈喬了,也許還能順水推舟,取悅陸澤安。
“沈喬,晚上的事是我不對,我口無遮攔,這才惹得你動怒,我在這裏和你道個歉,賠個不是。”傅瑤站了起來,她舉著酒杯,杯中不僅不是酒,飲料占比也不過半,她卻表現得十分舍得,仰起頭一口喝盡了。
她煞有其事的將杯子倒扣,又晃了晃,表示自己沒有假喝。
“能不能看在往日朋友的情麵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說著她拿起酒瓶,親自給沈喬倒了一杯滿的快溢出的酒,滿臉認真的尋求著她的意思。
隻是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了。
沈喬視線落在在杯口邊緣徘徊試探的酒水,爾後微微抬眸,直視傅瑤,“沒想到你這麽看得起我。”
是了,她自己的酒杯長度不過拇指,杯口僅兩指寬,而給她的酒杯卻是有拳頭大小的紅酒杯,這滿滿一大杯白酒擺在這,除了刁難,她想不出其他的描述了。
陸澤安無聲讚同。沈喬的酒量雖好,但這麽一大杯白酒灌下去,就算不醉,身體也得難受上一會兒。
他心思活躍,但麵上卻無動於衷,沒有其他,隻因他同樣清楚沈喬不會任由他們揉搓拿捏,真傻傻的‘原諒’傅瑤,然後灌下這杯酒。
她要是有這麽好騙的話,他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傅瑤有些受傷,她明知故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聽聞沈總酒量極好,就是連喝兩瓶白酒都能麵色不改,怎麽今天不行了。”老頭握住了傅瑤的手,把她拉坐回了位置,“是因為不給我們麵子,還是因為我們不是你阿諛奉承的尊貴客戶?”
他把傅瑤護在肩膀後,不過給人的感覺不像是英雄救美,更像是長輩的護犢子。
沈喬無所畏懼的對上他們或怒或驚的眼神,指尖輕敲了敲高腳杯,不疾不徐的問:“左叔認為我是哪樣?”
“二者皆有。”
沈喬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但這個反應在他們看來同樣是心虛,借著這個借口,老頭發了怒,不僅人身攻擊,嘲諷她一個女人有安生的生活不過,非要出來拋頭露麵,還詆毀她的業務能力,明明毫無證據,但卻能鏗鏘有力的指責她那些合作都是靠著她肮髒的手段賄賂來的。
傅瑤溫柔小意的碰上水,“老公,消消氣,別因為這種事氣壞了身體。”
“她一個女人想支撐起這麽大的公司也不容易,好歹是朋友,我們能幫則幫嘛。”傅瑤說得關切貼心,但眼中和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自得笑容。
她早就說過她會贏她的。她非要把她趕出商城,逞一時之快又有什麽用?現在不還是被他們扯下遮羞布,罵得啞口無言,無地自容?
老頭被傅瑤勸的停了話,但他不說不代表傅瑤不說,她說的更過分更難聽。
甚至還牽扯到了沈喬已逝的母親。
沈喬突然起了身。
老頭和傅瑤還疑惑,但她沒說話,直接奪了陸澤安剛拿起的高腳杯,隨後走到傅瑤的身邊。
“啊——!”傅瑤尖叫不已。
隻見沈喬抬手,直接從頭澆了她一身的紅酒。
“沈!喬!”
“沈喬!”
二人齊怒,老頭怒火滔天,他一掌揮開沈喬手中的酒杯,正要向她發怒時,陸澤安也起了身,迅速抓住了沈喬的手,想把她拉到身後。
但沈喬在原地不動,拉了兩下無果後,他直接上前擋在她前麵,“誰敢動她!”
雖是疑問,但他卻是看著老頭問的。是提醒,亦是警告。
沈喬走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並肩而戰,沉沉看著老頭被傅瑤,麵無表情,但目光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