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又用極豐厚的報酬編成橄欖枝,誠心誠意的拋了出去。但老古董手一揮,隨意又輕蔑的將其揮開了。
“小沈啊,不是我不幫你,是幫不了啊。”老股東吐了一口煙,說的無奈極了。“不介意我抽煙吧?”
沈喬看著飄過來的煙,心中冷笑不已。“不介意。”
真是倨傲啊,不僅打了她的臉又把好話都說了,想讓她當壞人。
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柳總,您是公司的老人,不說我,就連我父親來了都得喊你一聲叔,隻要您發話,那些人怎麽會不聽您的?”沈喬知道他想聽什麽,也照說了。
“這話是沒錯,但我不能倚老賣老啊,現在是新社會,也該讓你們這些年輕人上來了,我啊,年紀大了,不中用,再過兩年就該退休了。”
老古董笑著擺了擺手,也沒否認她的奉承,“我就想著在我退休前把手頭上的工作都交出去,過過清閑日子。”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管事,主要是不想管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拒絕後他又指責起了沈喬:“小沈你也是,老大不小了,為什麽非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沈喬眨了眨眼,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問:“浪費時間?”
老股東手搭在桌麵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傾斜,“科學報告都說了二十多歲是女性最好的受孕時間,你都結婚這麽久了,肚子還是沒動沒靜,你不著急,陸家也不著急嗎?你就沒想過回家好好備孕養身體嗎?”
“不會是身體哪有問題吧?”
“如今你已經嫁進陸家,有陸家和陸澤安這兩個大靠山,何必這麽拚命?”他似是費勁。
沈喬麵色微僵,但考慮到大局,她還是扯出了個禮貌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解釋:“柳總說笑了,懷孕這種事得順其自然,有時候你越著急越懷不上。而且我和陸總結婚不久,還不到要孩子的時候,不著急。”
她真是厭極了這種古板老套的想法,好像女人天生不適合職場不適合工作,讀完書之後就該找個所謂的‘好男人’嫁了,相夫教子,蝸居在家,逐漸變成‘黃臉婆’。她們似乎不是人,不應該有感情,不應該有想法,不應該有衝勁,不然不是對不起家人就是對不起孩子,總之就是有要對不起的人。
可是憑什麽?
憑什麽大家都是寒窗苦讀十幾年過來的,男人就該在外拚搏,女人就該在家洗衣做飯,然後留一盞該死的回家的燈,溫暖男人疲憊了一天的身心?
他這番話不僅否定了她前半生的努力,還想讓她後半生陷入萬劫不複。實在可恨。
沈喬掐得指骨發白,她盯著老股東,心中的火苗一寸寸的向上蔓延。
不知老股東是沒有察覺到她話中的怒意還是刻意為之,笑著否定了她剛才的言論,又說生孩子不過是耽誤幾年的功夫,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老公是陸澤安,隻要他一句話,就能讓她重回如今的巔峰。
“你老公現在能讓你當上沈總,以後就能讓你當上沈董事長,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樣啊。”沈喬突然笑了,她扶額低頭,笑得無奈。
“陸澤安能不能讓我未來當上沈董事長,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現在能讓你滾出沈氏。”話音落下,她臉上的笑容如風散去。
老股東想趁熱打鐵,直接將她勸離沈氏的,這樣他們也能費不少勁,可沒想到她還沒走,他先走了,“沈喬你什麽意思?”
見老股東生氣,沈喬恢複了往常的客氣,“字麵意思,您不是說自己年紀大了快死了,沒這個精力管公司的事,要把舞台讓給我們這些年輕人嗎?我敬重您,關心您,為了讓您能安度晚年,特意讓您走後門,好提前退休啊。”
她態度恭恭敬敬,但一句話裏起碼夾了三個嘲諷。
既然不想管,那就別管了,“我如今因為公司事務走不開,也沒空備什麽孕,不過既然柳總您提前退休了,以後有空的時候多播播種,爭取再生個一兒半女,我好認他們當幹女兒幹兒子,反正都能孝順我,是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麽所謂呢?”
“沈喬你大逆不道!”老股東怒喝。
他臉色又紅又黑,還沒罵上沈喬幾句,就被氣的身體不適要吃藥。
沈喬好心,給他打了120送他離開,又借著他身體不適的理由幫他請了長假,隻等拿到他的體檢報告後尋個合適的理由讓他提前退休。
老股東到醫院,他已經被請了長假。
老股東檢查,他已經被踢了入股。
老股東拿到報告,沈喬篩起了他在公司的關係圈。
老股東輸液打針,沈喬把所有跟他有親戚關係的人全踢出了公司。
老股東住院休息,大局已定。
在徹底處理完老股東後,沈喬召開了股東大會。
她手段狠厲果斷,又絲毫沒想遮掩的意思,剛出手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股東們的耳朵裏。故而在她進入會議室時,各種猜測懷疑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擦過她,但沒人敢吭聲。
沈喬自然察覺到了那些目光,他們不說,她也不理會,施施然的的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會議照常進行,但氛圍是說不出的怪異。
“沈總。”
有人似乎忍不了了,當了這個出頭鳥。
沈喬抬眼看去,挑了挑眉,示意他接著說。她認得他,跟沈玉章關係很不錯,也因為沈玉章他經常給她使絆子。
不隻是他,其餘人也都看向了站起來的那人。
那人中氣十足地說了她驅逐老股東的事,認為她此行不妥,公私不分,會影響公司的形象,簡而言之一句話:彈劾她。
“說完了?”沈喬問。
“說完了。”那人不卑不亢。
沒有人支持那人,亦沒有人支持沈喬,他們都保持著沉默。
“嗯,說的好。”沈喬手敲著桌麵,麵上看不出喜怒。
但大家緊接著聽到她說:“你也滾。”
“你憑什麽!?”那人驚愕不已。
他好歹是股東,投了錢也出了力,雖然比不得她總經理的身份,但也不是能揮之即來召之即去的身份。
沈喬微微一笑,“道不同不相為謀。沈氏如今由我掌管,而我又是個不好說話不好相與的,與其在這和我浪費時間,不如趁早打包走人,去尋個合你心意的下家。”
她抬手,門外的保鏢立即會意,將那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