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有規律的敲門聲響了三下,在得到允許後才被推開。

“澤安。”女模特輕輕推開門,喚著陸澤安。

聽見她來了,陸澤安抬眼看了看她,明了的目光落在她濕潤的眸上。

“我……”

“如果你是來求我把視頻銷毀掉的話,別白費力氣了。”他不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直接斬了她的心思。

他讓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找她的錯處,並不是為了聽她的求情和示弱的。

女模特剛要呼之欲出的哽咽被浪潮衝去,退下時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她問:“那你想我怎麽做?”

他捏著她的錯處,總不能是為了逗逗她。

“我要你以後離沈喬遠點,別找她的麻煩。”陸澤安也說的幹脆。

他們現在雖然還沒有徹底撕破臉,但早已破敗不堪,沒有多少不同。既然他已‘恢複記憶’,重新愛上了沈喬,她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也被消除,那他沒必要再演了。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她?”

陸澤安疑惑,似乎是有些聽不懂她的疑問。

不然呢?

“答應,還是不答應?”他不想再跟她糾結喜不喜歡的話題,隻問她接受與否。

女模特沒有立即回答,陸澤安樂得清閑,喝起了還剩下一半的咖啡。

“我答應……”女模特艱難的擠出了這幾個字。

她當然是不樂意的,但她也看到了陸澤安的小窗,裏麵正是被勾選的視頻。隻要點一下確認鍵,視頻就會被發送去各大社交軟件。

如果真發送出去,對她造成的影響絕不隻是像現在這樣的低頭退步。

先退一步。隻是暫時的先退一步。

等到時機成熟……

女模特答應後,陸澤安當著她的麵把視頻和回收箱裏的都刪除了,“誠實守信,不然別怪我翻臉。”

“嗯。”

“我先回去了。”

陸澤安頷首,不動如山,壓根沒有要送她的想法。

離開公司後,女模特對著角落裏的垃圾桶泄憤,她生氣的踹著鐵桶,拿著包包砸,但就是不吭聲。

她今天已經因為說話吃了虧,就因為那幾句話,她接連受了兩次侮辱!

今天之辱,她不會這麽輕易翻篇的!沈喬!

風呼啦啦的刮,窗戶裏的窗簾紋絲不動,在暖黃色的燈光下被映得的暖洋洋的。

“玉章,你夜不歸宿,孩子們不會擔心嗎?”

鄭母窩在沈玉章的懷裏,二人一起躺在沙發上,電視劇裏放著九十年代的港劇,但二人的心思都不在電視上。

“我都多大的人了,他們還擔心什麽。”沈玉章給她揉著腰,“我們倆在一起這麽久,他們也應該知道我會在哪了。”

“可我就是擔心這點。”鄭母手掌壓在他大腿上,坐了起來,神情為難,欲言又止。

“擔心什麽?”沈玉章握住了她的手,改成了摟她的腰。

“玉章,雖然我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各為知己。”她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沈玉章,說的不像是擔憂,而是情話。“但之前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清楚孩子們對我有些意見,尤其是沈喬……”

“茹茹,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沈玉章握住了她的手,同深情的向她保證。

那幾個孩子想怎麽折騰,他可能管不住,但這是他的人生大事,誰都無法插手。

“我們互相喜歡,就已經夠了。”他摸著她的臉,一點點的靠近。

“可是沈喬呢。”鄭母沒有躲,語氣仍是猶豫,“因為思齊,我們倆鬧了這麽多的不愉快,她真的能放下嗎?”

“我當然不擔心你,可我擔心以後要是進了沈家,她給我難堪。”她左右為難。

她這樣我見猶憐的姿態惹了沈玉章憐惜又喜歡,“你信我茹茹。”

“嗯。”她點了點頭,胸口的衣料隨著點頭的幅度晃了晃,春光乍泄。

沈玉章難耐的吻了上去,將她壓在沙發上。

一晚歡愉。

天蒙蒙亮,時針指向七點。在鬧鍾響的第一秒,鄭母手指一晃,關掉了。

她側頭,靜靜看著身旁睡得像死豬的沈玉章,臉上絲毫沒有昨日在他身下**漾的春色。

她伸手,在快碰到他臉的時候一個拐彎,將滑下去的被子蓋到他肩上,遮住了臃腫老成的肉。

真惡心。

進度還是太慢了,得下點猛料了。

她溫柔的注視著他,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和沈玉章的發展很順利,一切都水到渠成。但她不是奔著他人去的,自然不在乎他的喜歡和女朋友的身份,她要的,是一劑猛藥——沈家夫人的位置。

她不在乎能不能真的進入沈家,她隻想給他們添堵,尤其是沈喬。

鄭母悄悄起了床,她掀開被子,又把被子蓋好,進了衛生間。

等沈玉章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他把胳膊往身旁一搭,想把人抱過來親熱親熱,但撲了個空。

她人呢?

沈玉章起床了,就在他以為鄭母會貼心溫柔的給他煮好早飯,看到他會上前給個早安吻的時候,他聽到了衛生間裏低低的啜泣聲。

有人在哭?

他悄悄探頭,往衛生裏看。發現鄭母背對著他,用手掌抹著淚。

“茹茹。”他擔心的上前。

聽到他的聲音,鄭母被嚇了一跳,連忙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故作無事的說:“玉章,你醒了啊,我去給你煮粥。”

“我起得也晚,我現在就去洗米。”邊說邊往外走。

可她越這樣欲蓋彌彰,沈玉章越想知道她遇到什麽事了。

“我剛才是被沙子迷了眼,真沒事。”鄭母辯解。

為了解釋,她特意把自己醒來後的行為都複述了一遍,還說自己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可能動不動就哭。

啪嘰——一個不明物體掉在地上。

沈玉章定定看去,躺在地上的雜誌翻開的那一頁正是繁華盛大的婚禮,右側還介紹了個七位數的紅寶石鑽戒。

他知道鄭母哭什麽了。

想法‘敗露’,鄭母低頭垂淚解釋,“玉章,我沒有要逼你,我也不想強求,我隻是…他想要一個家和名分了。”

“我現在有時還恍惚,一個好好的家怎麽就這麽垮了…我……”她似是不忍再說下去,欲語淚先流,“不過上天垂憐,讓我遇到了你,我真的好…幸福!…”

“茹茹……”

鄭母的眼淚仿佛落而不是地上,而是沈玉章的心,他抱著她,“我早就想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