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
都是女模特爽快的接下拍攝合作時,沈喬轉著筆的手一頓,麵上波瀾不驚的追問。
“是的。”助理抱好著合同,肯定又迅速的回答了。
當時她就在門口,經紀人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沈喬默了默,“嗯,合同呢?”
女模特能和他們合作,這當然是件好事。隻不過她現在已經知陸澤安‘恢複了記憶’,和她的關係重回親密,而她作為他的追求對象,不出意外的話,恐怕會出點意外。
想到上次拍攝現場的尷尬,她並沒指望她能公私分明。
瀏覽完合同後,沈喬在簽名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拍攝合作緊鑼密鼓的安排,當天晚上,沈喬來到了拍攝現場。
現場人員湧動,但有條不紊,都在忙著各自的活。負責人在看到她來的時候想起身問好,被她用眼神示意不用。
她視線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被眾星捧月的女模特上。
女模特正巧也在看她,眼神不善。
“沈總好。”她高傲的朝她頷首,依舊半躺著,沒有要動身的痕跡。
一旁的經紀人似乎早就習慣她如此,主動上前代她和沈喬問好,又小聲的替她道歉。
沈喬笑了笑,表示這沒什麽。
畢竟是國際超模,有點架子,給她擺點譜也正常。隻要不影響工作。
沈喬在女模特的打量下靠近,一走近,她就像隻蓄勢待發的花孔雀,手掌撐著扶手,慢慢的坐了起來。
沈喬客氣的對他進行了商業誇獎,女模特雖然看她不順眼,知道她這些話是客套話,但心情稍微好了些,態度放得更高了。“沈總今天怎麽有空親臨現場,觀察工作進度。”
她一開腔,沈喬就知道準沒好事,於是她以開玩笑的方式提前揭了她的話,“這不是不放心你公報私仇,所以特地來監督監督了。”
“噢。”
“我還以為你是官司輸了,沒什麽事幹了,才到處閑逛的。”幾句話,直往沈喬的心窩上戳。
她頭微揚,關切的說:“沈總,大家朋友一場,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和我說,我認識幾個非常厲害的律師,你可能用得著。”
“多謝好意,但還是不用了,他們擅長的領域是離婚、分財產,和我這個不太同啊。”沈喬溫柔又堅決的回打了她這個臉。
她以為用官司的失敗能打擊到她,那就大錯特錯了。和沈家鬥了這麽多年,如果能一帆風順的話,她才會更擔心。
要知道沈家那三人是寧願自損一千也要傷她八百的性格。
眼看著挖苦逐漸落於下風,女模特轉了話題,問她昨晚上幹什麽去了,“我昨天看到一個背影很像你,但你走的太快了,沒機會上前打個招呼。”
“沒幹什麽,你啊,閑的沒事還是少操心些比較好。”
沈喬可不往她的圈套裏鑽,她直接結束了話題的延伸,又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離開了,“拍攝要開始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退至攝像的後邊,淡淡的看起了他們的拍攝工作。
她不難猜出女模特剛才的試探,無非是關於陸澤安的。因為他昨晚在她那留到了半夜,而她六點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早已失了溫度,所以他應該是眯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沈喬抱著胳膊,目光雖然還放在女模特上,但卻失了焦距。
女模特這個麻煩……挺大的。有沒有除了用陸澤安來拖延她之外的辦法?
她不由的思索了起來,可下一秒就陷入在了沼澤中,尋不到方向,還無法掙脫。
無解,無解。就像一個漩渦,如果她貿然進入的話,隻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可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陸擇安一點點的被拉下去,現在女模特還堅持要自己拿下他,可以後呢?就算他能保持本心,女模特就能一直用正當的辦法攻略他嗎?
沈喬揉了揉眉心,越想越煩躁。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這個珍珠耳環,我耳朵會不舒服,硬要我戴。”
一聲不滿的抱怨讓她回過了神,定睛一看,是三兩個化妝師圍著女模特轉,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珍珠耳環。
設計師無奈上前解釋:“我們今天拍攝的主題就是珍珠,不能換成其他的耳環啊。”
女模特:“就非要戴耳環嗎?又不是沒有其他能表現出耳環的地方。”
“廣告商特意說過他們這期的新品就是聚焦耳環,所以必須要戴他們最新款的耳環。”設計師手拿著卷的紙張,語氣滄桑。
這不是廣告商臨時加的,是他們明確在合同裏寫明的,而且負責交接的人肯定也提前說過,她現在又鬧這麽一出……
幾次拉扯下,女模特終於同意戴珍珠耳環,可很快,問題又來了。
她不喜歡他們給的指導動作,不喜歡他們提供的背景素材,不喜歡參數,總之各種的不配合。
原定的拍攝時間在她的攪和下不出意外的延長了,不少人生了怨氣,但又不敢發泄,隻能忍著配合。
在女模特不知道第幾次擅自改動作時,沈喬拿過了話筒,直接提醒她要麽配合工作,要麽換人。
折騰了這麽久,她要是再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就真瞎了。
可工作是工作,矛盾是矛盾,她這樣公私不分,企圖攪亂大家的勞動成果和經曆,實屬不應該。
雖然是他們公司主動向她發出合作邀約的,但不代表能合作、看得上又符合的模特隻有她一個。
她不願意幹就別幹,讓能幹的來。
在場不少人都同意沈喬的說法,但他們不敢吭聲,隻能等著女模特回應。
而被當場下了麵子,被架上台的女模特頓感丟人,她本來就討厭沈喬,不配合也是故意鬧給她看的,怎麽可能會拉下臉,示弱道歉。
“誰愛幹誰幹。”所以她直接甩了裙擺,趾高氣揚的走了。
經紀人急忙和沈喬以及工作人員道了歉,趕忙追了上去。
“祖宗,祖宗唉,你慢點走,別崴到腳了。”經紀人有苦難言,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不能向女模特說狠話。
畢竟她自己有錢,不是他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