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開除通知的時候,沈楠懵了。

他看著屏幕上那幾行簡短的通知,還有被移出的工作群,怒從心中來。

沈喬就這麽辭了他?沒有商量,沒有詢問,直接將他踢出了沈氏。

簡直和上次的先斬後奏一模一樣。

好在這次他的工作卡沒有被立即注銷掉,還能進入公司。可就算他把三寸之舌說爛了,工作人員也不讓他去見沈喬。

“沈先生,辭職通知已經發給你了,請你配合走離職流程,和相關人員進行人事交接,收拾好你的東西,上交工作卡,拿離職證明。等到月底的時候,我們會按照n+1標準,統一發給你本月的工資和一個月的工資補償。”

破不開防線的沈楠緊咬牙關,他臉上的肉被氣到顫抖,還是堅持住自己的最後理智,和他們講道理,“你們憑什麽辭退我?我犯什麽錯了?有你們這麽管理公司的嗎,說辭退就辭退,現在的員工和公司是雙向奔赴,是互相選擇,你們單方麵的決定根本不算數!”

對方微笑,“辭退是上麵的決定。我們會按照勞動法賠償你。”

沈楠還是不同意,堅持要見沈喬和她談談。最後他被保安帶出公司了,還被警告他要是敢鬧事的話,沈喬會直接起訴他。

“你們欺人太甚!我要曝光你們的惡行!”沈楠用力的踹了垃圾桶,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直到走遠後才強道沈喬沒資格起訴他,她沒有證據證明謠言是他散播的,她不過是想唬他。

而沈楠本人確確實實被‘唬’到了。

他沒有忘記再過兩天她和沈媛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原本定的是明天,但因為一些原因,又延後了幾天。

看她這架勢,事情恐怕有些嚴重。

在這種關節眼,她說要起訴他根本不像是口頭警告,而是順手的事。所以他得暫避鋒芒,並不是因為慫。

雖然沈楠給自己的退讓找了理由,但他還是覺得有股窩囊氣在心裏燒,燙得他渾身難受,急於泄憤。

沒了工作,身上又沒幾個錢的沈楠無法再像以前直奔酒吧酒店找樂子,隻好打道回府。

回到家,他看魚缸裏懶洋洋的魚不爽,看用來當擺設但模樣不討喜的台燈不爽,看新換的沙發的抱枕不爽,於是他索性拿著凳子開砸,把自己覺得不痛快的都毀了。

一番宣泄後,客廳不複早上的幹淨整潔,一地狼藉。沈楠站在碎了的魚缸前,腳踩著一地的海水,看著還在撲騰掙紮的魚,他嘖了一聲,用桌腳慢慢攆著魚身,直到它開膛破肚,沒了動靜後,他把椅子一丟,不耐煩的喊著保姆來打掃。

“醜死了,真不知道為什麽要養這些腥臊貨。”他不耐煩的吐槽,無視手側被斷裂椅子劃出的傷口,抓了抓頭發,直挺挺的躺在沙發上平複心情。

他還是想讓沈喬嚐嚐和他一樣的痛苦。

她憑什麽悄無聲息的辭退他?就因為她是總經理,有這個權利嗎?

所以,之前她同意他的示好都是演出來的?

沈楠猛得睜開眼睛,後知後覺的清醒讓他頓感丟臉極了。

“誰又惹哥哥生氣了,發這麽大脾氣。”沈媛拿著水杯下來了。

她早就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不用出來看都知道是誰幹的,但她可不會傻到在他發怒的時候來摻一腳。

“沈喬,她把我辭了。”沈楠不耐煩道。

“因為什麽?”沈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水,隨口一問。

沈楠一筆帶過了說了自己去找陸澤安惹沈喬生氣,為了報複她,他在公司散播他謠言的事,用超長篇幅敘述他在職期間她是如何高高在上,何不食肉糜的為難刁鑽他的。

沈媛挑選著其中有用的信息,“她不想讓你接觸陸澤安,會不會因為陸澤安是個突破口?”

“你的意思是……”

“他現在失了憶,完全不記得沈喬的任何事,但因為結了婚,即使不喜歡她,也不得不礙於多種原因繼續和她綁在一起。如果我們在這種時候告訴他關於沈喬的一些事,他可能會重新考慮婚姻。”

“沈喬現在能這麽得意不就是靠得陸澤安和陸家,如果她沒了這個靠山,不僅坐實了謠言,還能直接打擊到她的事業,一舉兩得。”沈媛給沈楠分析著其中利弊,頭頭是道。

沈楠聽完,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先回房了。

沈喬,你又有的忙了。

沈媛往嘴裏丟了顆糖,她太了解沈楠了,他肯定會照她的建議去做的。至於怎麽做,到底有沒有用就是他的事了,畢竟這事都是他做的,和她沒關係。

她含著甜滋滋的糖,慢悠悠的回了房。

是啊,陸澤安現在對沈喬的印象幾乎為零,簡直就是一張白紙,他想怎麽圖畫,不都是隨他心意嗎?他可是沈喬的親哥哥,他的姐夫,擔心他們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添油加醋,破壞他們的感情?

沈楠慶幸著自己上次把好哥哥的形象演的惟妙惟肖,這極大程度方便了他後麵的計劃。他打開了文檔,開始敲敲打打。

他行動迅速,當天晚上,陸澤安的工作號就搜到了一個小號發來的匿名郵件。他啃著蘋果,毫無防備的點了進去。

隻幾秒,臉就黑了。

全篇文字五千字出頭,一眼過去,起碼有四千字字都在說沈喬是怎麽怎麽對不起他,她是個多麽肮髒齷齪的人,他之所以會跟她結婚,是她強行和他生米煮成熟飯,把這事捅到了陸老爺子,用清白和名譽逼迫他娶她的。

簡直是放屁。

陸澤安實在沒心情看這郵件,他突然能理解沈喬之前收到的,關於他和其他女人亂搞的證據和小報告的煩躁心情了。

但這事必須要處理。

手機震動,他瞄了一眼,是女模特每天準時的詢問吃飯。他本來想繼續無視,假裝沒看見,但很快又拿起手機,同意了她的晚飯邀約,表示自己在加班,得晚半個鍾才能去。

不出意料的,二十分鍾後女模特興衝衝的趕來了公司。

“澤安。”她欣喜的踏進了辦公室。

陸澤安正巧在打電話,他招呼她坐,“好,劉總明天有空嗎?”然後邊說邊拿著文件先出去了。

女模特示意他先忙,在沙發上坐著等。可等他一離開,她就閑不住了,在辦公室裏到處轉。

轉著轉著,看到了還亮著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