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總還是個夫管嚴。”
被沈喬借著開玩笑的名頭嘲諷,女模特心裏當然不開心,可礙於現場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她不好發作,隻能順著她給的台階下了。
也許是經過了敲打,後麵女模特沒有再刻意的‘撮合’她和鋼琴家,錄製還算順利。
他們就這麽當了幾天的好同事,終於,在錄製結束後,沈喬早早去了後台躲清靜。
她靠著椅,和陸澤安聊著天,嘴角時不時的彎起。
在聽到他說已經在大門口等待的時候,她回了句好便,拿上了外套往外走。
晚上降了溫,一出休息室的門,沈喬清楚的感覺到了室內外的溫度差,但好在身上的毛衣夠暖和,她沒有把外套穿上,繼續拿著。
走了兩步,她看到了迎麵而來的女模特。
雖然清楚她對自己有敵意,敵意又從何而來,但沈喬一貫不會主動撕下表麵的和平,更何況他們往後還有合作。故而她朝她笑了笑,當作問好。
女模特依舊高冷,拒人於千裏之外,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可就在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喬聽到了極輕的話。
“是我的,終究是我的。”
“你搶不走。”
女模特的身影肉眼可見的頓了兩秒,在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她背影囂張,強大的氣場讓頭發絲兒都跟著飄揚,如開屏的孔雀,奪目又絢爛。
雖然沈喬明了她要爭奪的是什麽,但還是不妨礙她疑惑。
她和陸澤安是領了結婚證的,換她的話說,他們是走正規程序,簽訂的具有法律作用的合作,她這麽明目張膽的想撬牆角的做法很大膽,但,‘搶不走’應該是由她來說吧?
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遇到愛情就還分不清楚主次了。
她不生氣,但還是決定假裝生氣讓陸澤安猜一下。錄製這兩天他一直在亂吃飛醋,各種折騰她,現在該換她了。
於是沈喬摸出手機,給陸澤安發去了一個笑臉。
“老婆,老婆,這邊!”
錄製大棚的門口停著一輛騷包的敞篷車,原本還在玩著手機的陸澤安在看到沈喬出現後便熱情的朝她揮手,他興衝衝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進。
沈喬走了上前,陸澤安極其自然的接過了她的包。她問:“剛才讓你猜的,猜出來沒有?”
聞言,陸澤安的臉色頓時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說著沒有。
沈喬好笑地睨著他,一臉正經道:“那就繼續猜,沒猜中之前你去客房睡。”
“老婆你給個提示嘛,今天工作了好久,腦子有些累了。”陸澤安已經坐上了駕駛位,他牽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不行,夫妻間也要公平公正,這可是你說的。”沈喬笑著拒絕。
“沈喬……”
“嗯?”
“怎麽了?”
二人在門口耽擱了一陣,因為擔心遲到,陸澤安隻能暫時將求情放到一邊,先去餐廳。車子啟動的瞬間,沈喬隱隱約約聽到身後有人在喊自己,可扭頭去看,卻找不到人。
她目光又不留痕跡地掃了一圈門口,在沒有收獲後才收了回來,“沒,聽錯了吧。”
真是她聽錯了?不過這裏經常出現粉絲,也許是粉絲。
看著二人遠去,如雕塑般還站在原地的鋼琴家默默拉上圍巾,壓下帽子,遮住大半張臉,也藏好了要溢出的憂傷。
她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也對,現在天氣冷了,她肯定想快點回家的。隻不過那不是她一個人的家。
而是他們小夫妻的。
她現在這麽幸福,已經不在是幾年前那個被前後夾擊,進退兩難,韜光養晦,想要掙脫束縛,掌握自己人生的沈喬了。
現在的她很幸福,沒有這麽多悲傷的空隙,沒注意到他,是正常的。
作為朋友,他要祝福她已經找到了幸福。
可是……以前他們不是soul mate嗎?為什麽現在隻是朋友呢,連好朋友都算不上。難道之前也是他想太多,他們自始至終都隻是普通朋友嗎?
寒風料峭,吹得鋼琴家頭昏腦脹,越想越渾噩。幾杯酒下肚,暖意生於胃部,它伸出觸角,逐漸蔓延四肢全身。
可在給他帶來溫暖的同時,也將他拉入了厚重的泥潭。他獨自掙紮著,上半身拚了命的想要掙脫,可下半身卻一動不動,直直的往下墜。
鋼琴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麵對沈喬了。
他一麵祝福著她找到了幸福,希望她往後平安順遂,和樂美滿。一麵又可恥的希望她不要遇到幸福,至少晚一點,不然他真的沒有再接近她的機會了。
他會來,會參加綜藝,絕大多數都是因為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他們重新認識的起點,沒想到已經快終點了。
“我到底在想什麽啊……”鋼琴家仰頭,灌下了一杯威士忌,他癡癡的笑著,可笑的卻比哭還難看。
“喬喬……喬喬……”
桌麵上帶著數瓶空酒,鋼琴家趴在桌上,一隻手還握著酒杯,醉眼朦朧的喃喃。
往常無法說出口的稱呼此刻被他悉數吐出,他一個勁的喊著,似乎隻要這樣一直喊下去,就真的會有人應。
可惜還是沒有人應,但卻被另一個人注意到了。
距離他兩米開外的陸澤安冷眼看著鋼琴家的醜態,心裏十分氣憤。
他原本隻是來找下唐北辰,再普通不過的路過,但在剛才換DJ的安靜空隙,他好巧不巧的聽到了他的聲音,又因為熟悉的稱呼讓他停下了步伐
而這確認後,他怒了。
這該死的鋼琴家果然在覬覦沈喬,他之前說什麽來著!他就知道他一定對沈喬有意思!可每次他提起,沈喬不是不信,就是覺得他在亂吃飛醋。雖然她會安慰他,也會和他多親近,和鋼琴家保持距離,也從來沒有和他有過越界的行為,但這種感覺就是十分的不好受!
陸澤安沒有急著衝上去給鋼琴家教訓,而是給在家中的沈喬打去了電話。
“怎麽了?”她嗓音淡淡的,帶著略濃重的疲倦。
“老婆,過來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