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攪亂飯局後,陸澤安帶著沈喬離開了氣氛驟然降至冰點,眾人麵色各異的現場。
長長的街道上,一男一女牽手並肩而走,樹影斑駁,一片枯黃的樹葉悄然落在陸澤安的肩上。他未曾察覺,注意力全在沈喬身上。
二人沉默的走了好長一段路,他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麽,但那些話被舌頭攔截住,未曾逃出唇。
“你生氣了嗎?”
一陣風刮過的時候,他滿不在乎的輕聲問。
再怎麽說,他剛才都是沒經她允許就直接戳破虛假的平和,冷靜下來後才想起,她全程表現的那麽平靜,會不會是有計劃要做?
那他剛才的舉動豈不是一起把她未曾實施的計劃毀了。
陸澤安薄唇抿得更緊了。
“沒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沈喬悄悄的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掌心。
那陣輕微的酥麻讓陸澤安耳朵升起一陣癢意,“那就好。”他頷首,轉而和她十指緊扣。
“今天謝謝你了。”他又聽到沈喬這樣說。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也沒這麽快能出來。”她看著遠處朦朧的絢爛燈光,說的很平靜,仿佛他剛才毀的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飯局。
對她來說確實是無足輕重,但對沈玉章來說,就不一定了。
聽著她這話,陸澤安品出了不對勁。“你是故意把我帶上的?”
“我不同意,你就不來嗎?”沈喬反問。
後知後覺的陸澤安理清了的想法,跳出了套娃疑問,眉一挑,“總之我幫了你,你欠我一個人情。”
“那你要我做什麽?”沈喬也不反對。
“沒想好。”
陸澤安輕輕晃起了手臂,二人十指緊扣的倒影在地上跟著一晃一晃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進了商城。
如沈喬所說,今晚的飯局對沈玉章確實很重要,故而他忍下了上官家展露出的尖酸刻薄,笑著送他們離開了。
在告別了同行的光頭男人後,沈玉章上了車,關了門,剛才有多寧靜,現在的暴風雨就有多凶猛。
由光頭男人牽線搭橋,其中的交換利益已經是攤開在桌麵來說的程度了,隻要把沈喬嫁過去,上官家的財產遲早是他們沈家的囊中之物,這原本是極好的一步棋,但今晚被毀了。
被毀的徹徹底底。
想到上官家在陸澤安離開後的那副嘴臉,沈玉章仍被氣的青筋暴跳,他忍著心中的狂風驟雨,冷靜的思索起了沈喬和陸澤安的關係。
他好端端的,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沈喬出風頭,唯一解釋的過去的便是他們兩人有貓膩。
可陸澤安上次在醫院點的人不是媛媛嗎?
思索片刻,沈玉章把今晚的事情,尤其是陸澤安的表現給沈媛說了,問她有沒有什麽想法。
自她回國後就一直追著陸澤安跑,這幾個月過去了,難道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對此,沈媛也表示懷疑,但遺憾的是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他們兩個有關係。
沈喬那小賤人心眼多,緋聞基本都是捕風捉影的,沒有一次是能真正剜下她一塊肉來的。
見沈媛也沒什麽用,沈玉章隻囑咐她好好休息便掛了電話。
敷衍態度過於明顯。
沈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父親明明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還說什麽好好休息,換他自己沒錢睡得著嗎?
她沒有對他抱多少希望,扭頭思索起了他剛才提供的情報。
如果沈喬真和陸澤安有一腿的話,那再怎麽謹慎,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她的房間她進過,辦公室…的監控錄像難拿到,還有她的住所……那就更難了,就算她成功進去了,也很容易被發現,然後被沈喬定性為小偷,再報警,讓警察介入。到時候她有嘴都說不清楚。
還有什麽地方能撬開她的嘴?
沈媛盤腿坐在**,手指撐著腦袋,苦思冥想。
對了!
一個被她遺忘的人物被她從角落裏翻了出來,她頓時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身上的休閑服還沒有換下,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她來的地方正是醫院。
沈母所在的醫院。
她怎麽就忘了呢,沈喬有什麽話都是直接跟老賤人說的,那她和陸澤安的事情肯定也會和她說。
先撬開人證的嘴,再逐一收集到物證,有了對峙的資本,她就不怕還撕不下她女強人的皮。
有朝一日,她一定會讓大家看清她虛偽糜爛的真麵目。
帶著這個雄心壯誌,沈媛進了沈母的病房。
她來的很巧,是沈母短暫的清醒狀態。
“母親,最近身體怎麽樣?有好些嗎?”沈媛放柔了聲音,一臉笑容的和沈母打著招呼,兩手空空的走了進來。
她坐在窗邊的椅上,對她展開一係列的噓寒問暖。
然而沈母並不買賬,扭過了頭,閉了眼,冷冷說:“你出去吧。”
沈母一點都不想看到她,應該說,她不想看到沈家人。雖然這陣子她一直躺在**,半昏半醒,但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她和沈媛共處一個屋簷下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清楚她的品性,她突然對她這麽和顏悅色,想必是認為她有利可圖。
沈媛的笑容僵了一瞬,但想到要辦的事,她笑得更溫柔了,還主動的挪坐到另一邊,溫聲細語的和她解釋,“母親,我這兩天很忙,所以才沒空來看你,以後我一定多抽點時間來。”
眼看著她想繼續睜著眼睛說瞎話,沈母再次下了逐客令:“沈媛,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我不會配合你的,你走吧。”
一連被下了兩次麵子,沈媛已經沒了耐心,“母親,我都好好跟你說話了,你不要再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她已經這麽給她麵子了,她要是識相點就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不然就別怪她不客氣。
然而沈母還真不吃她的敬酒,二人不可避免的吵了起來。
“你給我滾出去!”
沈母還是低估了沈媛的不要臉,被她那些話氣的呼吸不暢,她顫顫巍巍的抬起插著吊針的手,指著門,“出去!你出去!”
被激怒的沈媛站起了身,可她不是要出去,而是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頸。
“老賤人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形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