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得重新考慮一下更換結婚對象的選擇。

躺在**的沈喬疏忽睜開清澈的雙眼,她定定的看著一塵不染的純色天花板,心裏忽然起了這個念頭。

她慢慢坐了起來,被壓著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幾縷發絲搭在了她的胸前。

昨晚睡了個好覺,腦子此時清醒的很。拋去感情糾葛,陸澤安屬實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有利有弊,弊在他行事隨心所欲,容易壞了她的計劃。

可……

沈喬抿唇,神情凝重。

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懷疑他們已經結了婚,頂多是有糾葛。

沈喬頭疼的低頭,指腹摁著太陽穴。她的狠話已經放了,界限也在逐漸劃清,總不能她招招手,陸澤安就能又沒皮沒臉的回來了吧。

她沉思,覺得有這個可能。但不代表她能回心轉意,他們可以冰釋前嫌。

再看看吧,再看看,總歸就這兩天。

無法立即給出過答案的沈喬選擇了拖延。

陽光明媚,微風不冷不燥,她伸手,瓷白的胳膊搭在腿上,讓暖暖的陽光照。

“老板好。”

“沈總好。”

“老板早上好。”

進了公司,沈喬聽了一路的問候,她淡淡的頷首,按部就班的進了辦公室。

怎麽又有新郵件?

她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再次發現郵箱裏多了封匿名郵件。

這熟悉的橋段讓她眉心一跳,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鼠標輕點郵箱,內容被打開。

這次不再是視頻,而是照片,但主人公沒變,依舊是沈媛和陸澤安。

“哈……”看著那些照片,一聲不知所謂的輕笑被她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她指尖劃著鼠標,那些照片快速的動了起來。沈媛進房間,陸澤安進房間,陸澤安出來,換了另一套衣服的沈媛出來。

他怎麽總是和沈媛攪在一起呢?

沈喬怒極反笑,今早已經半熄滅的怒火此時被澆滿了汽油, 一根燃著小火苗的火柴輕輕的丟了進去,霎時,火光衝天。

她手有些癢,想抓頭發的時候想到要注意儀容儀表,想喝水的時候發現沒倒水,像扯筆帽的時候沒找到常用的筆,她四處看了看,沒能找到一個稱手的東西能讓她發泄下怒火。

她深呼吸了兩下,點了頁麵的紅叉,手速飛快的點著座機傳喚。

“老板有什麽吩咐!”助理三步並兩步的疾走進來,一臉認真,語速飛快,險些說茬了話。

“咖啡。”沈喬臉色不虞。

助理暗道不好,急忙說:“我馬上去!”隨後立即出去。

等把煮好的咖啡端上桌後,助理才膽戰心驚的解釋:“對不起老板,我、我今天在帶新人,給忙忘了。”

“扣一百,出去。”

助理心裏叫苦不迭,但不敢為自己求情,腳底抹油的離開了。

咖啡滾燙,味澀又苦,沈喬用湯匙輕輕攪著,等到溫度適宜時,一口喝了大半。

即便平日裏常喝,依舊改不了咖啡的苦澀。然而沈喬麵不改色,隻覺得苦得她腦子都清醒了。

但怒火還在燃燒。

“老婆。”突然接到沈喬電話的陸澤安立即接通,他顧不得此刻正在公司,讓一旁還在匯報的助理離開後喚了聲。

“什麽時候有空,我們把婚離了。”

然後迎接他的,是沈喬冷靜到猶如宣判的通知。

陸澤安懵了,“為什麽?”

“有空的時候聯係我。”沈喬沒有多說,傳達到意思後便掛了。

她收回今早對他的重新考慮和一時後會猶豫,他們就該快刀斬亂麻。

沈喬直接把陸澤安的聯係方式通通拉黑了,並且下了決定這一周:一定要跟他離婚。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聽著機械女音傳出的提醒,陸澤安不解又迷茫。

沈喬這是…把他拉黑了?

他上滑屏幕跳轉到了其他軟件,試探性的給她發了消息,屏幕上出現的紅色感歎號刺痛了他的眼。

她果然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處理了。

發泄完後的沈喬心裏並不痛快,陸澤安猶如噩夢般,一直在她工作的時候跳出來,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好煩……

幾次走神後,沈喬索性關了電腦,提前下班。

她知道自己的狀態很不對勁,在這種狀態下工作的效率會很低,與其痛苦堅持,不如穩定好狀態後再繼續工作。

出來公司,看著麵前的車水馬龍,沈喬一時有些茫然。

她該去哪?

回家嗎?她對家一直沒什麽歸屬感,那裏隻有她一個人,和公司的差距便是環境不同。

去找安安嗎?她現在懷了孕,要保持好心態,不能勞心傷神。

還是繼續工作?用高強度的工作麻痹自己,這樣就不會再想其他的了。

思來想去,沈喬去了醫院。

去找母親說會話吧,她這個時候應該在睡覺,正好她隻是想找個地方緩解下心情,不是一定要得到回應。

一出電梯,在門口和朋友通話中的沈媛一眼瞧見了她,她手環著腰,樂嗬嗬問:“沈總今天怎麽有空來醫院了,今天不忙嗎?”

心情本就不好的沈喬不想理會始作俑者,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繞過她要進病房。

“欸。”誰知沈媛身形一側,堵住了她的去路,“沈總現在的譜子真大,連親姐姐都不肯理了。”

“不會是釣的大魚吐了鉤,轉身含上了我的鉤,心裏不痛快,想給我擺臉色吧?”她咧開嘴,笑容燦爛,話卻像淬了毒那樣的狠辣尖銳。

果然是她幹的。

沈喬露出了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她並不吃她的激將法,冷冷的說:“讓開。”

她來這裏不是看她如何花枝招展耀武揚威的。至於那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她雖然不想再了解,但可以確定,陸澤安並沒有和她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雖然沈喬還是一副死人臉,但沈媛去隱約看出了她的急躁和煩惱,這讓她暢快極了,“好好好,既然沈總不開心,那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多一點包容心,不和你計較。”

“砰!”

病房裏傳出了熱水壺倒地的聲響。

沈喬視線繞過沈媛的手臂,看向了裏麵,這才發現母親不知何時醒了,她似乎要去夠水,但沒有夠著,還濺了自己一身。“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