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歡喜又不知所措，落在殷修掌心裏的臉頰相比起從前添了一絲人味，“那樣的事不會被討厭嗎？人是不喜歡被關起來的。”
“大家討厭的是非自願囚禁，但我是允許有那麽一天出現這種情況時，你能這麽對我。”殷修慢悠悠地解釋著，盯著黎默，“我都再也想不起你了，你還在意我討不討厭你？”
“我還是希望男朋友能夠更開心一點。”黎默似乎真的因為殷修的假設開始煩惱了起來，“人類的一生對我而言那麽短暫，如果因為被我關起來，男朋友的餘生都是不快跟厭惡，那男朋友還是去自由的生活比較好。”
“可你怎麽辦？”
黎默抬眸，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殷修的模樣，堅定地將他刻入瞳孔之中，“我會一直偷偷地跟著你，注視完男朋友的一生。”
“一邊發瘋一邊跟著我？”
“嗯！”黎默用力點頭，“把男朋友喜歡的都殺掉！然後跟著你！”
小怪物的思維說複雜也不複雜，但就是詭異，喜歡男朋友，願意給男朋友自由，但不喜歡男朋友愛上其他人，所以要殺了被男朋友喜歡上的其他人。
有些單純，又有些病態。
“好好。”殷修隻能無奈地點頭，他隻是順便提起一個假設，黎默倒是當真了，一板一眼地跟他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從他們彼此估算的結局來說，最差的情況就是忘記黎默的殷修發現有個怪物一直跟著自己，並且殺掉自己所有重要的人，於是要去殺掉這個怪物，不知道是殷修死還是黎默死，但那樣預想的未來一定十分慘烈。
“我不會忘記你的。”殷修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就忍不住歎氣，要不他還是在意識到自己快要忘記黎默時，索性在全部忘幹淨之前把自己殺了得了。
這樣小怪物也能隨他而去，免去一切麻煩。
“男朋友在想什麽？”黎默察覺到了殷修身上冷不丁地迸發出殺意，愣了一下。
“沒事。”殷修淡淡地搖頭，拉上黎默起身，“走了，該去完成葉天玄交代的事了。”
“好！”黎默愉快地跟在殷修身後出了門。
按照葉天玄預估的時間，在長生城寂靜的第七天，所有居民都按耐不住了，再等下去，他們就要把自己等死了，所以會全部湧到主城去尋求一個解法。
這兩天一直被騷擾到睡不著的大祭司精神狀態也很差。
她龜縮在自己的小小空間裏，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模樣，同時又要思考長生城內的事，還天天晚上被奇怪的敲窗聲吵醒，每天都有神使上來匯報，說在主城下麵收拾到了一堆的箭。
聯想到自己時不時就能聽到的聲音，她就火大。
“大祭司……所有居民們聯合起來，過來問您該怎麽辦呢。”神使們趕不走聚集在城下的居民，隻能上來向大祭司匯報。
“給他們發武器，讓他們把矛頭轉向那邊，讓他們自己去搶食物。”大祭司淡淡地一揮手，隻能先應付著那些人，她也是清楚，時間拖久了，居民們一定會發瘋，到時候讓他們聯合起來去攻破那個姓葉的堡壘，能搶多少全看他們的本事。
“真的能搶到嗎？”連神使都耷拉下肩，有些失望，“那附近的房子被葉神早早買下，而且那邊的人一直在盯著我們的舉動，怕是早就做好了防備，過去也隻是徒勞吧。”
“那還能怎麽辦！等死嗎？！”大祭司轉頭怒瞪著神使，“還是說你們都要背棄長生之神去投靠那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我跟你們說過，他不是神！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且他根本沒有交易壽命的能力，你們跟隨他也毫無用處！”
“但……但至少我們暫時能活著……”神使垂下了肩膀，“您擁有交易壽命的能力，他擁有無限的壽命，還把控著長生城的資源，明明……隻要你低頭，長生城的大家都能有個好的未來。”
任誰都看得出，現在局勢最優的是葉神，而且他手裏的籌碼也多，大祭司隻是還殘存著一點神的力量，而那點力量也已經無法為長生城帶來什麽了。
民眾是清楚局勢的，也僅僅是因為信仰還沒有完全轉投向葉神那邊，但一直這麽僵持下去，所有人投奔葉神是遲早的事。
“好啊，那你們都去信仰他啊！”大祭司狠狠地咬著牙，“等你們都過去了，他又不能給你們壽命，你們熬完了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等死吧！”
神使歎著氣，知道大祭司執著，是絕對不會去信仰其他神的，但一直這麽堅持下去，長生城的大家又怎麽辦呢……
大祭司根本不顧長生城居民死活，隻是頑固地抱著自己的信仰，將長生之神會回來當做唯一的浮板。
神使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這裏，他也是時候離開這主城了，他也不想等死的。
“等等！”大祭司忽地開口製止住了他的腳步。
“怎麽了？”神使迷茫回頭，大祭司終於改變想法了？
“你聽……主城外麵是不是有什麽聲音？”在繁雜人群之中大祭司捕捉到了一點微小的聲音，涉及到內容時，她立即屏氣凝神轉頭往窗外看去，仔細辨認著從城下傳來的聲音。
在主城之下擁擠繁雜的人群裏，有兩個身影格外紮眼的男人站在了主城下的階梯上。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的西裝，看上去有些陰森詭異，不太好招惹，而另外一個則麵無表情地站在前方，呼籲著人群，振振有詞道：
“我知道召喚回神明的辦法！我是從遺忘之城來的！遺忘之城召喚回了他們的神！現在所有人都在遷移之中，特意讓我來將這件事轉告給其他城的！”
“如果長生城有需要，我會將召喚回神明的辦法告訴各位，但我無法長久停留，我很快就要去下一個城了，希望各位能夠讓我麵見大祭司一次，說完方法我就要離開了。”
這個陌生神秘的男人帶來的消息無疑是給長生城帶來了新的希望。
召喚回神，那麽他們的長生之神又要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