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暮氣勢很足,語調鏗鏘有力,那種溢於表麵的自信感讓他身上沒有半分說謊的味道在其中。
他也沒覺得自己在忽悠人,邪神,那也不是神嘛!沒什麽問題!
這重量級的話一出,不僅跟前這些遺忘會的人愣住了,而遠處躲藏在建築物裏的那些居民也愣住了。
神?真的嗎?在這所有城的神明都消失之後,他們遺忘之城居然會降臨一位神明嗎?
“你說謊!”遺忘會的占卜師立即大聲反駁著,怒氣衝衝地盯著鍾暮,“他不是神明!他是邪物!而你是騙子!跟邪物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騙子!”
鍾暮雙手環胸,冷盯著那個人,麵上沒有丁點波瀾,但心裏有些慌慌的,這占卜師居然知道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還有點真本事在身上啊?
“哼,汙蔑神明是邪物,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鍾暮迅速冷靜下來,試圖掰回氣勢,於是抬起手麵向所有人大聲呼喊道:“這個城市,是被神明拋棄的城!因為你們做了太多讓神失望的事,原本的神不願再庇護你們了。
“神不會再回到這個汙濁之地,任何神明來到此處,都會因為你們肮髒的心而被汙染!
“如今有一位新的神明因為大祭司的召喚來到這裏,願意眷顧這裏,你們居然敢說如此心善的神是邪物,我看這個遺忘之城根本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你們就繼續聽從這個充滿謊言的人的領導,跟隨他走向滅亡吧。”
這一連套的說辭,在場的人都懵逼了。
祭司:什麽召喚?
黎默:什麽心善?
居民:啊?汙濁之地?我們肮髒的心?
占卜師:……謊言。
大家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在腦子裏將剛才那段話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明白鍾暮在說什麽了。
這遺忘之城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全都是遺忘之城居民自己的錯,因為他們的心肮髒,導致這個地方變得汙濁,原本的神明不願再庇護他們,於是離開了這裏,而後來的神明到了此地之後就會受到影響而被汙染,所以被神明拋棄都是他們自己的錯!
大家捋清之後變得更沉默了,這一口大鍋飛到了自己身上,根本承受不住。
“你在胡扯什麽!”理智的占卜師惡狠狠地瞪著鍾暮,“所有神明消失都是天降災禍,不止我們遺忘之城的神消失了,而其他城的神明也消失,這你怎麽說,難道所有的城的人都是汙濁的嗎?”
“對啊!”鍾暮答得理直氣壯,然後冷笑,“神明消失之後,你見哪個城不混亂?”
“每個城的神都受到了影響,如果子民自身沒有問題,為何在神消失之後,所有城都這麽混亂?眷顧你們的神會無緣無故消失嗎?是神的問題?還是你們自身的問題?”
這一口大鍋又扣到了頭上,反正現在神明不在,隨鍾暮怎麽胡扯。
信徒們敢質疑自己的神明嗎?
不會,那就隻能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占卜師也不知道神明們為什麽消失,在麵對鍾暮這亂七八糟的言論之後也回答不上來,能挑出來說的問題太多了,但每個都是無解的,因為與神明掛鉤的問題都得不到答案。
鍾暮說是,他說不是,信誰那都是隻能看居民們自己。
“是因為我們?神明消失真的是因為我們嗎?”已經有居民開始懷疑自我了。
“神會消失,竟然是因為我們自身讓神失望了嗎?”
“神確實不會無緣無故拋棄我們的,一定是有些原因在裏麵的,既然他說那位也是神,神的消失的理由能不能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突然被眾人視線集中的黎默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鍾暮會說,他可不會說啊,他怎麽知道神消失的理由。
一旁的鍾暮連忙接過話題,認真道:“你們別看他這樣!他以前也是一個神聖而美好的神明,來自於異界,有許多信仰愛戴他的信徒。”
黎默:?
“因為察覺到這個世界的一些變動,所以到這邊來查看,一進入你們這個遺忘之城,原本神聖的模樣瞬間被這個地方的汙濁之地影響到,自身都不受控製變得詭異了起來,這個地方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BiquPai.
黎默:……
這樣是不是他不管露出本體什麽樣子,子民們都會覺得他本體這麽怪是受到了這個地方的影響,原本不是這樣的是嗎?
“等等!”占卜師察覺到不妙,搶先打斷了鍾暮,不能再讓大家被他帶著跑了,“在你長篇大論之前,你得先向我們證明,他是個神!而不是邪物!要知道遺忘之城再亂也不可能讓偽神的邪物成為這裏的主宰者。”
鍾暮淡淡地搖頭,歎氣,“居然要神來自證,你這位占卜師連神的身份都看不出來,我看你也沒什麽本事嘛。”
突然被抨擊,占卜師臉色蒼白,“我看他就根本不是神!”
鍾暮對他橫眉冷眼,轉身自信闊步到黎默身邊,裝模作樣地行禮一下,然後湊到黎默身邊小聲道:“黎默大佬,你配合一下,裝一裝神的樣子啊。”
黎默不解,“怎麽裝?”
“我想想……反正先不要露出你本體,然後氣勢磅礴一點,給他們點壓力就行了。”鍾暮簡簡單單地交代。
黎默腦子之中進行複雜的理解,隨後緩慢點頭,“我知道了。”
接著遺忘之城的居民還沒反應過來,周圍就猛地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他們嚇得臉色青白,連忙抱住了周圍的建築物,驚恐地大喊道:“發生什麽事了?!”
“房子在晃動,地也在動!是不是遺忘之城要塌了?!”
“不會吧?怎麽這麽突然?等等,我感覺好像是從什麽東西要從地裏出來了!”
眾人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猛地見到土地崩裂,一棟房屋被直接平地拔起,連帶著所有人都在的這塊地麵瞬間上升,拋入了高空。
驟降的壓力讓眾人喘不過氣來,他們臉色慘白,盡可能地抱住一切能抱的建築物,防止自己從高空之中被甩出去。
整整齊齊的遺忘會成員瞬間四散而逃,隻剩下占卜師一個人站在原地茫然。
這閃躲吧,好像是屈服於這個詭異動靜,好像怕了對麵,不閃躲吧,好像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