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瑞說的淡然，仿佛已經習慣了現在難以改變的生活，變得接納與平靜。
但對於殷修這個剛剛來到這邊的人而言難以理解。
這座城裏僅僅是因為對神不敬就會直接被打上奴隸的標簽，然後剝奪權利，聽上去這個神對她的子民有著無比強烈的掌控欲，並且充斥著一些人性在其中，而非像黎默那般簡單純粹。
殷修若有所思著，有必要去見見這個神。
“反正在雙生城啊，一旦不被幸神庇護，雙生城的子民就會被禍神招納，從此以後的人生都是低穀，再也無法幸福起來，這對活在這個城裏的人而言，比死了都難受。”
“但在以前，幸神對雙生城的城民要求並沒有如此苛刻的，但不知為何，漸漸地掌控越來越嚴格，大家從由衷的信奉變得了不得已的跪拜，規則也一條一條的添加，直至變成了大家的約束。”印天瑞轉頭看向四周，看著那些穿著紅衣服的群眾，“似乎大家都不再被幸神接納了。”
“禍神？”
“就是會給人招來禍端的神啊，是懲罰雙生城一些罪孽者的，會背上詛咒度過一生。”印天瑞懊惱地捂著頭，“我的計劃不成功，也一定是因為我被禍神眷顧了！”
“……”殷修感覺這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總之，殷修大概明白了。
雙生城之所以被稱為雙生城，這座城裏不止有幸神一個人，也存在一個叫做禍神的神，隻是因為神帶來的效果，並沒有人會主動去信仰這樣的神，雙生城內掌權的也是幸神，對城民約束如此極端的也是幸神。
這個禍神若不是從印天瑞嘴裏出來，他壓根就不知道還存在這樣一個神明。
按照雙生城原本的習慣來看的話，雙神存在對這裏來說是十分和平穩定的，幸神會為和平者帶來幸福安康順遂的一生，而禍神則懲罰那些罪孽者，讓其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現在的一切都被改變了。
“你感覺自己真的被禍神詛咒了嗎？”殷修直勾勾地盯著印天瑞，不知為何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啊？我這麽倒黴，難道不是被禍神詛咒了嗎？”印天瑞攤手，“如果不是我命硬，我剛剛就被你殺了！”
“所以你這不是沒死嗎？也不完全是被禍神掌控是吧？”殷修淡淡地盯著印天瑞，他還是幸運的，真正不幸的則是那群在幸神底下工作的神使。
所謂幸神的庇護，在他們身上可是丁點都沒有體現出來。
“你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哦？”印天瑞撓撓頭，好像很費解。
殷修不想跟腦子不太好的人商量，於是立即轉頭，“算了，帶我去你們的小基地吧。”
“好好好！”印天瑞很是興奮，把這尊轟動雙生城的大佛請回去！指不定他們這些奴隸都能迎來一個變數！
在回去的路上，殷修想起自己本來該做的事，被印天瑞這一出現給打斷了，他摸出蝴蝶發卡，再度聯係了黎默那邊，準備發散一下自己對於好友的關心，問問葉天玄的情況，沒死就可以專注自己這邊的事了。
“喂？男朋友？”
聯絡一接通，不出意外，第一個傳來的聲音會是黎默，必定不會讓鍾暮拿到手。
“嗯，你們那邊怎麽樣了？”殷修一邊走一邊詢問著，他看到了印天瑞複雜的眼神。
走在路上都不忘跟男朋友聯係，受不了。
“我們這邊很好啊。”黎默拿著蝴蝶通訊，跟殷修絮絮叨叨著，“我吃掉了一些壞人，他們現在不敢來招惹我了，鍾暮也拿到了一張規則，我們所在的地方叫……遺忘之城。”
“聽上去跟我在的地方不一樣，看來短時間內見不到了。”殷修點頭，上來就被分到兩個不同的城市，這個世界顯然比他想象中要大，不同城市的情況也因為神的不同，而顯得複雜。
似乎這個世界，有神明這件事，是理所應當的。
“男朋友要想我啊，就算短時間內見不到我也要想我啊，如果你很想見我，我也連夜跑去找你的！”
“嗯，不急，現在也不是那麽想。”
“……”小觸須大腦一片空白，自動刪除了這句話，“好的，男朋友，我會想你的！”
一旁冒出了鍾暮的聲音，叫嚷著。
“喂！修哥！修哥我有些事要跟你說！你能不能讓黎默大佬把通訊給我！我想——唔！”
“不，你不想。”黎默用觸須把鍾暮推到一邊去。
鍾暮偷偷抹淚，跟一個眼裏隻有男朋友的大佬在一起好心累。
“黎默，給他吧，我正好還有些要問鍾暮呢。”殷修自覺開口，不然鍾暮是一輩子都搶不到這個通訊的。
“哦，好吧。”黎默應著，交出通訊之前還補了一句，“記得想我。”
短暫的分別會讓他想起以往那漫長的別離，似乎小觸須現在處於不安之中，總是要多聽聽殷修的聲音才能放心。
“好，我會想你的。”殷修應著，周圍偷偷瞥他的目光更多了。
哇，之前那個在街道上殺神使殺瘋了的男人現在正對著一隻蝴蝶講情話，好詭異。
殷修沒搭理他們的目光，而是專注地聽著通訊那頭傳過來的鍾暮的聲音。
“修哥，我跟黎默大佬現在所在的城，叫做遺忘之城，這個城之所以這麽混亂，是因為這座神裏已經沒有了眷顧他們的神！他們的神消失了！”鍾暮認真地跟殷修解釋著，“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城起碼都有一個庇護城民的神，我們不知道其他城如何了，但我在的這個城是明顯沒有神的痕跡了。”
“另外呢，我聯係了葉老大，葉老大說，他在的地方叫長生城，那個城很特殊，是有神的，但依舊過的不是很好，而木禾所在的城原本也是有神的，現在的神也消失了。”
殷修若有所思，“也就是四個不同的城裏，起碼有兩個城的神已經消失了？”
“對啊，而且總感覺，神還在的城也依舊不是那麽正常，總感覺這個世界的神好像都有點問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我這邊也不太正常。”殷修喃喃著，抬眸看向遠處的高塔，“說實話，我懷疑我所在的雙生城，其實也沒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