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眼中的紅光消失了,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它們迷茫自己為什麽又站在宿舍走廊,而殷修迷茫自己身邊的這個到底是什麽。

有寒意在自己身上爬,但他捉摸不到,隻能感覺到一條條長須狀的寒意纏繞自己全身,似有似無。

他望著走廊上逐漸回到自己寢室的學生,又摸向自己身上,腦子裏有些混亂。

記憶好像缺了什麽,過往也模糊不清,他記得自己在過副本,被副本隔離開了,所以一個人過副本,身邊好像隱隱有什麽,可完全想不起來。

殷修抬腳進了自己的寢室,關好門窗,站在漆黑的寢室仍舊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周圍,時不時臉上癢癢一下,時不時身上癢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碰自己。

這種詭異的感覺好像身上有螞蟻在麻,殷修難得覺得莫名其妙的。

出門一趟回來,饑餓感又上來了,他在宿舍裏兜轉一圈,然後又轉到了冰箱跟前。

殷修記得冰箱裏有吃的,他伸手打開了冰箱,剛剛打開一條縫,冰箱的門就猛地咚地一聲被壓了回去,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一把摁上了。

殷修皺眉,用力掰住冰箱門的邊緣又再次拉開了一條縫,剛剛瞥見一點冰箱裏的美味,冰箱門又瞬間被摁死關上。

這樣反複兩次之後,殷修沉著臉站在冰箱跟前,他能感覺到,有什麽在摁住冰箱的門,那種寒意縈繞的感覺不僅在自己身邊,還在冰箱門口,自己看不見摸不著,但那種東西卻是確實存在那的。

那麽……

他緩緩地抽出腰間懸掛的刀,雙手緊握。

自己砍下去,是否能對那個看不見的東西造成影響呢?

再不濟也能把冰箱門砍開吧?

彈幕從看到殷修拔刀開始就緊張地屏住呼吸,殷修看不見冰箱前麵堵著的是什麽,他們能看見啊!

這是要幹什麽?內訌嗎?

刀一亮出來,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在殷修冷著臉準備一刀砍下去時,那股寒意猛地纏上殷修,將他撲在了地上。

危險感凶猛如洪水湧上,殷修下意識反抗,用力掙紮,卻怎麽都抓摸不住那股寒意,而對方能限製住自己。

寒意掰開了他握著刀的手指,抵住了他掙紮的腿,將他整個人都糾纏住,死死地禁錮,任憑殷修陰沉著臉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他黑色的校服在地上掙紮,沾染上了灰塵,發絲淩亂,咬牙切齒的模樣甚至有些狼狽。

身上的寒意散發出狠厲的同時,卻又待他很溫柔。

一小縷寒意勾過他的發絲,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頰試圖安撫他的警惕跟殺意。

但殷修完全放鬆不下來,渾身都緊繃著,努力地想要夠回自己的刀,即便是給自己一刀,也要想辦法斬斷身上的限製,他有幾時會被不知名的詭怪糾纏成這個樣子,從來沒有,因為他出手十分果決,對自己也一樣。

但寒意卻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偷偷地把刀弄到了遠處去,就是不讓他摸到一點。

殷修掙紮的越厲害,身上就纏得越緊。

雙方在地上極力抵抗了半個小時,滾得灰頭土臉,衣衫淩亂,最後還是殷修疲憊地敗下陣來。

寒意摸摸他的臉,試圖安撫他。

他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一臉煩躁地撇開頭。

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上在遊走的寒意,緊緊地勒著他,限製著他,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總感覺這樣的不舒坦感似曾相識,他似乎之前也因為纏繞反抗不了,索性放棄,睡覺。

自己身上纏著的一定是個詭怪,超級危險的詭怪,把他掌控死了。

但幸運的是對方沒有散發出殺意,根本沒有要殺死自己,殷修就隻能緩慢地放鬆下來,先恢複體力。

那東西卷著殷修帶到了床邊,拍拍灰塵,整理衣服,然後把殷修放在了**,動作還熟練的很。

殷修皺眉,餘光瞥向還落在地上的刀,心灰意冷地閉上眼。

算了,先睡覺,養好精力恢複體力才是上策,沒有生命危險就暫且放鬆一下。

彈幕在看到殷修放棄抵抗之後終於安心了,突然就很慶幸有那麽一個能壓製住修哥的存在,否則修哥突然發瘋還真沒人能鎮得住。

雖然看著一個黑黢黢長滿觸手的東西卷著修哥在地上抵抗了半個小時真的很恐怖,不知情的真的以為這是什麽詭吃人畫麵。

無異於深夜看恐怖片,進來就看到男主馬上就要被啃死了。

殷修在渾然不覺之中睡了一夜,醒來時所有的警惕感猛地炸裂。

他迅速地翻身下床想要撿起自己的刀,發現刀已經被放回了刀鞘,自己身上也已經沒有了那種纏繞感,仿佛昨晚的事跟不存在一般。

殷修環顧寢室,試探地去開了一下冰箱的門,下一秒,半開的冰箱門就猛地被什麽東西關上了,寒意迅速地攀附上手臂,阻止他開冰箱門。

那個東西果然還在。

“走開!”殷修嫌棄地甩了甩手,甩不掉,最後隻能無視了手上的觸感去洗漱了。

還得吃完飯去教室攔人幫忙寫作業呢。

今天食堂的人依舊很多,同學們見到殷修也一如既往的熱情,臉上洋溢著笑容向他打招呼,請求一起吃飯。

平時的殷修會冷淡地回應一聲,然後拒絕他們,今天的殷修在眾人笑臉麵前微微停頓幾秒後,然後緩緩低下頭,有要點頭的意思。

但下一秒,一股寒意托著殷修的下巴,強行不讓他點頭,硬生生地固定住他的頭。

殷修皺眉,想要開口回應一聲,寒意又極快地捂住他的嘴,直接不讓他出聲了。

殷修的臉色很黑,麵對學生們的邀請最後也隻能轉身走掉,直到去往打飯的窗口後,殷修身上的寒意才減退幾分,能夠開口說話了。

他拍拍校服,還是什麽都摸不到,被這麽個東西糾纏著肆意妄為,真的讓他說不出來的焦躁。

“姨姨,打飯。”殷修一臉疲憊地站在窗口前往裏喊了一聲,對身上的寒意煩躁得不行,但也餓得慌,打算吃飽之後再抗爭。

平時他隻要到窗口前,姨姨就會早早地遞出他那份飯,然後跟他聊聊天。

但今天的姨姨似乎也有些不正常。

她呆呆地坐在裏麵直勾勾地望著遠處,渾身上下一點精神都沒有,宛如一個擺設。

“姨姨?”

殷修又喊了一聲,她才猛地驚醒過來,轉頭看向殷修的方向,目光恍惚。

“哦……吃飯,來了,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