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一天,蕭揚依舊懶懶的坐在自己的戰車旁抽著煙,和營教導員-司徒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話題無非是關於持續了快兩個月的一級戰備、或是關於最近緊張的局勢。

“怎麽,想女兒了啊”見著司徒拿著皮夾裏女兒的照片傻傻的發愣,蕭揚開口問到

“已是近半年沒見到女兒了,小家夥已經快周歲了。進入一級戰備以來,和家中的聯係便中斷了,也不知道小家夥長成什麽樣了。”司徒微歎一口氣,幹脆躺了下來,看著樹蔭間透出的白花花的烈日發愣。

“好了,好了,一大老爺們怎麽這樣啊!等打完了小鬼子,好好回家抱抱你那小毛丫頭去”蕭揚扔掉手裏的煙蒂,爬起身來,抬腳踢了踢‘大’字樣仰躺著司徒濤“還教導員呢?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高音喇叭中突然的傳出刺耳淒厲的警報聲,反複回響在諾大的軍營內。

“媽的,警報”蕭揚稍一遲疑,對匆忙的骨碌爬起身的司徒濤吼道

“我知道,警報,是警報,快,快,回營部”司徒濤磕磕巴巴的說到,一聲聲尖利的警報聲仿佛根根芒針樣的灼刺著他有些驚惶的內心。

整個軍營已經亂成一堆了,到處是匆忙飛奔著的軍人,看來很多人還是沒有做好心裏準備。蕭揚苦笑著搖搖頭。

司徒濤一把拉住了團部的值班軍官“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打起來了?是不是打起來了?”司徒急切的問到。

“開戰了,終於開始收拾小鬼子了”值班軍官一臉興奮的嚷嚷著,“師裏已經下達了集結命令,相信我們馬上就要登陸日本了”

“媽的,這一天終於到了”蕭揚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幾乎在燃燒,滾燙滾燙的流淌在血管中。

……

營地中,一邊匆忙整理著自己的裝備,蕭揚忽然的問到“司徒,你說這到什麽時候咱才能登上日本島啊”

正在收拾私人物品的司徒濤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物件“這就不好說了,現在才剛開始了導彈打擊,空軍都還沒上呢,大概起碼要等到我們完全的掌握了製空權與製海權之後吧,再說陸戰隊與空降15軍都還沒上呢,我們就更早了。”

“這次將咱們調防台灣,大概就是為了以後登陸日本吧”蕭揚-啪-的一聲卡好彈匣,很滿意的看了下秒表計時,“這槍支分解我是越來越快了”

司徒笑了笑,“得了,得了,咱裝甲兵能有多少機會用這玩意”

“嗬,你可別說,這95短突還真不賴,要是有鬼子爬上你的坦克,到時候可要靠這玩意”蕭揚撇撇嘴“不過你說,小鬼子會不會也用導彈襲擊咱,城市人防、還有咱們這樣的部隊集結地,要是捱上一枚導彈,那損失也就大了”

“嘁”司徒頭也沒抬,繼續的往自己的大背囊內塞著物件,“昨天我可見到一個‘紅旗’防空導彈營裝車過去了,媽的,一列火車上全裝的他們的玩意,中央可是下了大血本了”

蕭揚不滿的哼了一聲,“有什麽啊,防空兵算個球。這要最後幹掉狗日的小鬼子還是得靠咱樣的重裝部隊,奶奶的,我非軋死這些混蛋日本人”蕭揚滿嘴噴著粗口。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這些了,抓緊時間收拾吧,免得到了晚間開拔的時候急慌慌的”司徒打斷了蕭揚的牢騷,真要任由蕭揚這樣的大發下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讓他把些不滿發泄完呢。

……

無數劃破天野的導彈拉開了戰爭的大幕。如同九天之上隕落的流星雨樣呼嘯而下的彈道導彈布滿天際。死亡的恐懼無情的降臨下來。九州、四國、本州、北海道、衝繩諸島,整個日本諸島上的所有重要軍事目標、交通樞紐、電廠、港口都遭受到猛烈的導彈襲擊。

摧枯拉朽樣的劇烈爆炸將一個個鎖定的目標完全的籠罩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一棟棟建築在騰起的煙柱中轟然倒塌;車輛廢骸、人的肢體在爆炸的氣浪中騰雲駕霧;高溫在瞬間蒸發了一切;四濺飛射的鋼鐵破片中,血肉橫飛;生命在那一刻變得一文不值。

這是人類曆史上最大強度的飽和式彈道導彈襲擊,天幕中布滿著彈道導彈特有的白色尾跡,梳狀整齊的布滿那碧空晴天之上。中國彈道導彈部隊的射雕者們用那毀滅一切的驚雷閃電把帶著雪恥複仇的灼灼‘天火’降臨在日本列島上,天地為之變色、日月為之黯淡。

彈道導彈防禦體係、戰區導彈防禦係統瞬間便被這密集的‘死亡箭雨’戳的如同篩子一樣,千瘡百孔。

防空部隊首當其衝的成為了第一輪打擊的重點。從天而降的‘東風’導彈用接連的密集爆炸把一排排‘PAC-3愛國者’式防空導彈發射架連同警戒雷達一起統統炸成一堆堆熊熊燃燒著大火的廢鐵。

‘進可威脅中國東部沿海、退可屏障日本本土’衝繩列島的地理優勢不言而喻,要叩開進攻日本本土的大門,就必先打開衝繩這把門鎖。

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為了最終戰勝日本軍國主義,準備登陸日本本土的美國軍隊發起了代號‘冰山’的作戰行動,一舉攻占日軍重兵防守下的琉球諸島,為進攻日本本土取得了最好的前進基地。同樣的,中國軍隊若是想打開前往東京的大門,也必須首先砸開這把鎖死大門的門鎖。於是衝繩島所承受到的中國軍隊的打擊強度遠勝於本土所遭到的打擊。

衝繩,嘉手納空軍基地,這個駐日美軍撤離後,被日本航空自衛隊接防了的規模龐大的空軍基地,此時正??埋在一片濃煙烈火之中。

無數的中國製‘殲-6’式戰鬥機成群的撲了上來,這些改裝成無人機、裝滿高爆炸藥的老式亞音速飛機如同飛蝗樣的湧來,盡管在密集的防空火力攔截下,不少‘殲-6’被炸的淩空爆炸,但前赴後繼的‘殲-6’很快的便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地麵上那些拚命抵抗的防空火力。

堅實的洞庫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坍塌成一堆廢墟,將一架架新銳戰機掩埋在其中。油料倉庫一次接著一次的猛烈的爆炸著,紅黑色的蘑菇狀煙雲騰起百米之高,各種油料車、牽引車如同兒童玩具一樣被掀翻得到處都是,渾身是火的地勤技師慘嚎著奔逃著,直至痛苦的掙紮著匍倒在地,一動不動,最終的燒成一具焦黑的屍骸。

沒有人知道中國人的導彈襲擊什麽時候會停止,那些可怖的彈道導彈沒完沒了的尖嘯著從天而降,到處都在發生著爆炸,大火熊熊的燃燒著,熱浪滾滾。消防車那淒厲的鬼嚎聲不絕於耳。

……

當這場意料中的戰爭真正降臨的時候,整個中國、整個世界轟動了。

所有正在播出的電視、廣播節目都被緊急中斷,反複滾動播出著《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書》、《對日宣戰檄文》。

無數的中國人揮舞著五星紅旗,高唱著《義勇軍進行曲》走上了街頭,汽車的鳴笛聲中,激昂著嘹亮的《大刀進行曲》。

在北京,歡呼的人們湧上了長安街頭、天安門廣場,歡呼著‘祖國萬歲’;

在南京,激動的人群擠滿了江東門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發出‘血債血償’的呐喊;

在沈陽,9-18事變紀念館前,人頭攢動,‘一雪國恥’的高呼聲中,人們淚流滿麵。

西安、廣州、上海、乃至雪域高原上的西藏、南海之濱的香港,無數的聲音匯成了一曲《歌唱祖國》。無論是學生、是農民、是工人、還是企業家、白領、或是公務員,不分男女老幼,沒有窮富之分,所有人都隻是高喊著“我是中國人,我深深熱愛著我的祖國”

無數的預備役人員接到了動員通知單,或許他們此時正在求學、或許他們正在從商、或許他們正在辛勤勞作,但當他們接受到了軍訓集結通知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抱怨,所有人都自覺的放下了手中的事務,走進了人武部的大門;

征兵處被嘈雜的人群擠得人滿為患,所有人都隻有一個要求,參軍效力,為1894年的甲午之戰、為1931年的東三省淪陷、為1937年的盧溝橋事變洗刷前恥,告慰南京大屠殺的40萬遇難同胞、告慰重慶大轟炸的千萬遇難者、告慰潘家峪的死難者、告慰兩千五百萬死於那場民族抗戰中的犧牲者;

軍工廠的流水線上,隨處可見忙碌著的工人;

街頭巷尾、街道社區忙碌著義務服務的學生;

人防工事建築工地上,農民工兄弟們分文不取的日夜忙做;

防護知識講座上有著白領們的身影;

日進鬥金的企業家關閉了自己的工廠生產線,轉而上馬軍工,全力保障生產支持前線。

所有的中國人都在忙碌著,為著這場遲來的戰爭,為了這場事關中國未來命運的戰爭竭盡自己所能,團結一致。世人為之震撼了,凝聚成石的十三億中國人使得整個世界為之怵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