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縣醫院。
董學斌是被針頭紮醒的,吃痛地一吸氣,睡夢中的他條件反射地就是伸手一擰,直接將正在給她打針的一個一百六十多斤的胖護士長給撂倒在了地上,咚的一聲悶響,然後就是護士長的慘叫。
病房裏。
幾個大夫和護士都看傻了!
“唉喲!我的腰!”
“陳姐!你怎麽樣?”
“董縣長您幹嘛呀您!”
“快扶小陳起來吧,這事兒鬧的。”
護士長太胖了,足足三個人才把她從地上攙起來,她往椅子上一坐,捂著屁股齜牙咧嘴著,顯然摔得不輕。
董學斌這才看清楚是護士,再看看手臂上那打了一半的針管,無奈從**坐起來靠在床頭,“打針怎麽也不說一聲兒啊,叫醒我再打啊,我還以為誰偷襲我呢,不好意思了啊護士。”
一百六十多斤的護士長啊,他們幾個扶著都勉強!
您倒好,手腕一擰就給撂倒了,您這哪兒像病人啊您!
旁邊那個專門負責董學斌的護士苦笑一聲,“昨晚上給您打點滴您半夜都給偷著拔了,我們怕您不聽大夫的,打針也不打,就想趁著您睡著的時候把藥給您上了,誰知道您都睡著了還這麽大反應呀。”
董學斌樂了,“那也跟我說一聲啊,我這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給我一針,我哪兒知道怎麽回事兒。”
胖護士長顯然是最倒黴的。
“沒事吧護士?”董學斌看向她。
胖護士長緩過來了一些。“沒事,噝。”
幾個大夫和護士就開始給他做傷口檢查了,把針打完,還督促他吃了藥,最後才關上門出去。
鈴鈴鈴,電話響了。
一看號碼,是薑芳芳打來的。
“喂。”董學斌接起來道:“薑姐。”
薑芳芳嗯道:“我在你家呢。衣服都拿了。”
董學斌唉喲道:“那行,真謝謝您了,給您添麻煩。”
薑芳芳不緊不慢道:“不過你褲衩襪子我沒找到。放哪裏了?”
“啊?”董學斌臉一熱,“咳咳,都在櫃子裏呢吧。我也不清楚。”
“櫃子裏沒有,洗衣機裏倒是翻出來些沒洗的襪子,我剛就事兒給你洗幹淨了,不過還沒幹,也拿不過去。”
“哎呀,怎麽又麻煩您了,我自己洗就行。”
“洗都洗了,你先想想內褲什麽的放哪兒了吧。”
“哦對,想起來了,好像在我行李箱裏。回來以後忘拿出來了。”
“我看看。”咕咚,那邊響了響,半分鍾後薑芳芳才淡淡道:“嗯,找到了,我這就去醫院。掛吧。”
電話斷了。
二十分鍾後。
病房門一開,薑芳芳進了裏麵,關好門。
董學斌趕快翻開被窩要下床迎她,“薑縣長。”
“你躺著,別動了。”薑芳芳走上去一伸手,又按著他肩膀讓他靠下了。將一個塑料袋遞給他,“喏。”
董學斌接過來,“謝謝。”
薑芳芳看看他,“自己換的了嗎?”
“換的了,就是點外傷,沒骨折。”董學斌道。
薑芳芳起身道:“嗯,我去個衛生間,你換你的吧。”高跟鞋有節奏地一踩,人就沒入了衛生間,門關了。
董學斌一琢磨,白天估計還得檢查治療什麽的,肯定還得有幹部陸續來看自己,事兒挺多的,裏麵什麽都沒有就一個病號服也有點那啥啊,萬一給屁股打針一看他真空的,多尷尬,自己可是常務副縣長,得注意形象的,所以董學斌想了一會兒又聽了聽衛生間裏的動靜後,他才將病號服的褲子脫了,從袋子裏翻了翻,找出了一條內褲穿了上去,再穿好褲子。
襪子拿出來了。
衛生間裏也傳來了馬桶衝水聲。
片刻後,門被人咚咚一敲,“好了嗎?”
“嗯,行了。”董學斌勾著手在**穿襪子,不過昨天的傷雖然當時感覺沒什麽事,但睡了一覺醒來卻渾身都不得勁兒,傷口也比昨天更難受了,董學斌伸手夠著,有點吃力的感覺。
薑芳芳拿紙巾擦著手出來了,董學斌第一隻襪子還沒穿好。
薑芳芳一看,就很自然地坐到了床尾,拿起另一隻董學斌的襪子掰過他光溜溜的腳丫子,給他穿。
董學斌嚇了一跳,“別別!”
“別動了。”薑芳芳表情很隨意。
“這哪兒行啊!”董學斌卻坐蠟了,“我自己來自己來!”
“抬一下。”薑芳芳沒聽,手一推已經給他穿好了右腳的襪子,然後又幫他去穿左腳上的。
讓人家縣長給自己做飯就算了。
讓人家縣長給自己洗衣服褲衩就算了。
可現在還讓人家縣長給自己穿襪子,這簡直……
董學斌真的挺受寵若驚的,也很感動,除了他母親,誰還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啊?薑芳芳對自己是太好了。
襪子穿好了。
董學斌飛快道:“您快洗洗手薑姐。”
“不礙事兒。”薑芳芳拉著被子給他蓋住腳。
這時,病房門被人一擰,見沒擰開才敲了敲,是護士的聲音,“董縣長,您讓我隨時跟您匯報曾夫人的情況,十分鍾前曾夫人醒了,大夫剛去檢查過,各方麵都很穩定,已經脫離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
“那您休息吧,午前還有檢查哦。”
曾令華沒事了,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董學斌看向薑芳芳道:“薑姐,要不咱們看看去?”
“那弄個輪椅吧,你這樣下得了床嗎?”
“哪兒還用輪椅啊,沒事。”
董學斌翻開被子就下床踩進了拖鞋裏,薑芳芳扶了他一下,見他真的能走,也就沒說什麽了。
走廊盡頭。
另一間單人病房外。
薑芳芳和董學斌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麵曾令華的父母就已經看到了他們,立刻起身激動地迎了出來。
“董縣長!”
“謝謝了董縣長!謝謝了!”
老兩口都掛著疲憊的黑眼圈,顯然是一整宿都陪在病房沒有睡的,現在女兒醒了,他們也算徹底鬆了口氣,對董學斌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好了,老頭拄著拐杖單手握著董學斌的手一陣搖晃。
病床前的楚彭也站了起來。
董學斌趕緊道:“您二老可別這樣,應該的,都是應該的,昨天已經謝了,今天就別介了吧。”
老太太道:“哪兒有什麽應該的,咱們無親無故的,你還能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令華出來,這份情我們一輩子都記著!”
董學斌笑道:“沒那麽嚴重,曾大姐醒了就好。”
楚彭立刻道:“你身體怎麽樣董縣長?”
“傷口都縫了,沒關係了。”董學斌道。
那邊,病**的曾令華忽然語氣低柔道:“董縣長……來了……嗎?老楚……快扶……我起來。”
楚彭當即道:“你哪兒能起來啊!”
董學斌也道:“曾大姐你可別,手術剛完,你這恢複就得好幾個月的時間呢。”董學斌知道她想起也不可能起來,於是幹脆走上去坐在了病床邊上,“你感覺怎麽樣?有什麽難受的地方?”
經過昨天的事情,老太太已經很信董學斌的醫術了,“令華說有點頭暈惡心。”
董學斌笑了下,“那沒關係,麻醉劑過後都會有點這個症狀。”看了看旁邊儀器上的血壓和心電圖,“行,都挺穩定的,暫時是沒事兒了,不過可別掉以輕心,術後半個月都挺重要的,千萬別讓病人著涼感染,要是有發燒的征兆趕緊跟大夫說,嗯,我可能還得住幾天,跟我說也行。”
老頭老太太連聲答應。
曾令華艱難地把頭扭過來看向董學斌,勉強用嘴角牽起一個柔和的笑容,“董縣長,謝謝你,後來我……昏迷時候……的事情我都聽……老楚說了。”
董學斌道:“您別客氣了,好好養病,別說話了。”
曾令華虛弱道:“你也……多休息……為了我的事情讓你……受傷了……我……”說著,曾大姐眼淚在眼眶裏打了一個轉流了出來。
董學斌道:“您可別激動了,快休息快休息。”
楚彭就上去拿手帕給妻子沾了沾眼淚,也是有些唏噓。
老頭老太太對官場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就拉著董學斌去了旁邊一個勁兒地感謝,也很關心他的傷勢。
楚彭卻沒多說什麽,有些東西都是放在心裏的,董學斌這次為了救他妻子險些身死當場,楚彭看得清楚,心裏也有數兒,見董學斌跟他嶽父嶽母在一起聊著,楚彭就走到了薑芳芳麵前。
“薑縣長。”
“一宿都沒合眼,累了吧?”
“還行,撐得住。”
“讓嫂子休息吧,留著人令華也睡不好,這兒也有人盯著,咱們一塊吃個早飯去?”薑芳芳瞅瞅他。
楚彭想也沒想地點點頭,“好。”
薑芳芳又問了問董學斌和兩個老人。
老兩口剛剛吃了,董學斌一會兒還有化驗,也不能吃早飯。
“那我們去了。”於是薑芳芳就和楚彭一起出了病房下樓了。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離開,董學斌心中也微微點頭,他知道政法委這邊應該是**不離十了,薑係很快應該又會多一員大將!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