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市公安局。

案件調查有了新進展,指紋也好,指甲裏的dna也罷,都說明了很大問題,這都是無法辯解確確鑿鑿的證據,劉泰伯和徐大兵很快就被公安局的人分別押進了審訊室,開始盤問調查,案件的嫌疑人已經從董學斌身上轉移到了李泰伯徐大兵倆人頭上,現在差的隻有人證和動機了。

審訊室。

幾個審案的公安局警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李隊長,今天中午十二點鍾,你為什麽去了柳陽飯店。”

李泰伯道:“是紀委羅主任請我吃飯。”

一人嚴肅道:“期間你有沒有離開過包間?”

“絕對沒有。”李泰伯沉聲道:“我連衛生間都沒去過!”

那人道:“案發時呢?除了徐大兵還有什麽人能證明你沒離開過?”

李泰伯咬牙道:“羅海婷可以,我們當時一起喝酒來著!”李泰伯並沒有放棄希望,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把萬思朝推下樓,所以隻要找到人證,就能還他清白了“我跟萬思朝關係不錯,這個很多人都知道,我有什麽動機殺他?這分明是誣陷!你們現在應該去查一查董學斌!他才有殺人動機!瞿芸萱是他的表姐!她表姐自己喝多了酒跳了樓,卻把帳記在了我和萬思朝身上,這次的事兒絕對是董學斌的幹的,那些指紋和dna,也一定是董學斌陷害我們的!況且徐大兵不是說了嗎?案發時他在飯店見過董學斌!所以董學斌肯定是在作偽證!”

……

旁側的審訊室裏。

公安局的人對徐大兵可就沒那麽客氣了,其中一個幹警一拍桌子道:“你的指紋都查出來了!還不老實交代?”

徐大兵叫道:“真跟我沒關係!我沒殺人!”

幹警惱道:“那指紋怎麽解釋?指甲上的肉屑怎麽解釋?”

徐大兵痛苦地抓抓頭發“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有人陷害我!”

“平白無故誰會陷害你?”幹警道:“而且要怎麽陷害?你自己抓傷了萬思朝!你自己難道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徐大兵怒道:“是董學斌!是他做了手腳!”

“那董主任怎麽做的?拿著你的手去撓了萬思朝?”

“肯定是他,案發時他就在現場,我親眼看見了!肯定是他!”

其實現在徐大兵也不肯定是不是董學斌了,案發時他當然沒有看到董學斌的影子,事前十分鍾徐大兵就沒見過董學斌了,但也不知他是之前和李泰伯商量好了還是剛剛倆人對了眼色,徐大兵知道,真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他必須將這個偽證做到底,這樣才能把董學斌弄進去,讓他自己逃脫罪名,所以對徐大兵來說,是誰殺的萬思朝並不重要,他得讓董學斌去頂罪。

……

一間辦公室。

董學斌和兩個公安局的幹警麵對麵坐著,公安局內部出了這麽惡劣的事情,曹海和其他公安局領導早都離開了。

“董主任。”幹警道:“現在李隊長和徐大兵都說那些證據是你陷害給他們的,你怎麽看?”

董學斌笑道:“他們還怎麽說?”

幹警一猶豫“徐大兵說在案發前一分鍾看見過你。”

董學斌怒極反笑道:“你確定徐大兵是這麽說的?”

幹警一嗯“所以他們說你十二點四十出現在紀委的事情有待核查。”

董學斌這才明白李泰伯為什麽帶著徐大兵來了公安局,原來倆人商量好了,剛在瞿芸萱的事情上做了假,現在上癮了,又拿一些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事情做偽證,不擇手段地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第一次是跟瞿芸萱,現在又跟自己,這種事情他們都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今後還有什麽他們不敢的?再加上以前那些堆積如山的強-奸案,判他們倆個死刑董學斌覺得都不過分!

董學斌淡淡道:“你們要想查,可以隨便去調查,但我建議你們不要查錯了方向,現在證據就在眼前,兩個犯罪嫌疑人也確認了,如果你們非但不去查他們的證據,反而還要來調查我,有點過了吧?”

幹警忙道:“董主任,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把他們的供詞傳達一下,那邊已經去請當時的證人了。”

董學斌點點頭“我還有個建議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

幹警道:“您請說。”

董學斌娓娓道來“李泰伯和徐大兵的話,水分太大了,你們既然跟李泰伯共事過,我不相信你們以前沒有聽過什麽傳言,萬思朝身上涉嫌的強-奸案就有六七起之多,大部分都是李泰伯負責的,而且最後案子都不了了之,這些我們市紀委已經不止一次地接到了舉報,以前的案子我可能不清楚,但前幾天瞿芸萱的案子我在了解不過了,當時就是這個徐大兵給萬思朝做了不在場證明,說萬思朝當時出去了,案發時沒再現場,還有李泰伯提供了我表姐身上有濃重酒味兒的證詞,所以萬思朝強-**表姐的案子才不告而終,聯係到這些,你們難道沒什麽看法?”

兩個幹警對視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董學斌繼續道:“李泰伯和萬思朝關係很好,不過歸根結底也是表麵上的,我懷疑倆人之間存在利益關係,在我表姐的事情上李泰伯和徐大兵替萬思朝作了偽證,於是裏麵出了些事,李泰伯他們不得不殺人滅。?當然隻是我推斷的殺人動機了,具體調查還是你們的工作,我這也是個方向性的建議,不過介於這次徐大兵他們又一次做偽證誣陷我,相信你們也很快能查清楚,這樣他們話語的可信度也就沒有了,以前那些案子,我作為市紀委的幹部,建議你們是不是再重新調查一遍?我這不是在以我表姐親戚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紀委幹部的觀點,我希望盡快讓瞿芸萱的案子水落石出,雖然萬思朝死了,但事情總得查明白吧?咱們不能讓老百姓戳咱們的脊梁骨啊!”

幹警快速用本子記錄下來“調查的事,我會向上麵請示的。”

既然李泰伯和徐大兵反反複複地在董學斌和瞿芸萱頭上拉屎,董學斌也不會跟他們客氣了!

機會給你們了!

是你們丫自己給臉不要臉的!

……

另一邊。

羅海婷被公安局叫來取證了。

這個審訊室比較特殊,後麵有一層不透明的玻璃,從裏麵看不到外麵,但牆另一邊的人卻能清楚地看到裏麵,此時,公安局局長曹海和幾個公安機關的幹部都坐在了那裏,聽著羅海婷的證詞。

一個幹警問道:“羅主任,案發前你在和李泰伯吃飯?”

“是的。”羅海婷有些摸不準,主要她怕這事兒跟董學斌有關係,所以說話很小心。

幹警道:“你們吃飯的時候,發現沒發現異常?李隊長和徐老板的有沒有異樣?”

羅海婷一琢磨“倒是沒看出來什麽,不過李隊長和徐老板看樣子很熟悉,關係似乎非常好。”

幹警道:“案發的時候你在哪兒?”

“就在飯店四樓。”

“跟李隊長他們在一起?”

“那倒沒有,案發之前我去了衛生間,具體時間記不清了,反正我進了衛生間兩分鍾以後吧,就聽見了叫聲,然後趕緊跑出來看了。”

“那時李隊長和徐大兵在哪兒?”

“他們在18號包間,就是案發的那個。”

“哦?隻有他們兩個人?”

“還有刑警隊的人,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

幾分鍾後。

又一個證人來了。

“你是飯店的服務員?”

“是的。”

“案發前你看到羅海婷去了衛生間?”

“羅海婷?我不認識,反正是一個婦女。”

“你看一看,是不是照片上這個人?”

“是她。”

“你沒記錯?”

“不會錯,當時洗手液沒了,她還讓我拿了一瓶過來呢,然後我剛要去拿洗手液,外麵就有人叫起來了。”

“好,謝謝你的配合。”

……

最後是刑偵支隊的幾個人。

“你們當時在柳陽飯店吃飯?”

“對,李隊長叫我們去的,說請客。”

“為什麽請客?為什麽選那裏?”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李隊長的語氣好像是有事,但自始至終李隊長都沒怎麽露麵,在和一個紀委的幹部吃飯。”

“案發時你們也去了18號包廂?”

“是的。”

“你們是第幾個到的?”

“我們去的時候,屋裏就李隊長和飯店徐老板,應該是第二波到的吧。”

“沒別人了?”

“沒了,就他們倆。”

“那你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進去的嗎?是一直在?還是聽見叫聲才去的?”

“那就不清楚了。”

幾個刑警都知道後麵又公安局領導看著,所以不敢說瞎話。

後麵,聽到這裏的幾個公安局幹部都相視一眼,臉色陰沉不定!

按照羅海婷的證詞,案發前她沒在包廂,而幾個刑警也說他們到的時候包廂隻有李泰伯和徐大兵,也就意味著,期間有兩三分鍾的空白時間,誰也不知道李泰伯和徐大兵在哪裏做了什麽!

這下,人證物證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