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冷……”

我猶如跌進冰窖,寒意迅速從四肢漫延至全身,連心髒都幾乎被冰凍的停止了跳動,跟整個冰川融為一體;突然間,整個冰川開始劇烈的晃動,像積蓄待發的巨獸般!原本毫無縫隙的冰川像猛然爆發的火山,凜冽的向四周射出無數玄冰,而我也像離弦的箭一樣猛烈的射向高空,接著似一片虛無縹緲的眩暈,無邊的恐懼和黑暗向我襲來。我忍不住尖叫起來!

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還窩在這個小屋裏,床頭仍舊擺放著我愛看的《紅樓夢》,枕邊的絨布熊醜醜仍舊靠著我,隻是渾身因恐懼而有些黏黏汗液!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多少次從這個噩夢中驚醒過來了!

擰開床頭的台燈,看著擺在床頭的全家福,望著笑容可掬的父母和姐姐,父親英俊的臉龐、微翹著嘴,深邃的眼睛裏揚滿了幸福,媽媽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愛意,她小鳥般的依偎在爸爸身旁,懷裏抱著年僅2歲的我,爸爸則抱著5歲的姐姐,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麽美滿幸福的一家。然而現在?我使勁的甩甩頭,但是腦子則不聽使喚浮出那一幕幕我想忘記卻永遠也忘記不了的影像。

5年前的那個初夏,因學校沒課,我提前放學回家,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媽媽發瘋似的跑了出來,把正要進門的我撞翻在地,隨後爬出來的姐姐慌張的拉起摔在地上的我,不停拍著我衣服。

“小瑋,快點!爸爸出車禍了,正在醫院急救呢!”姐姐慌亂的說著,突然間看見我因撞到而滲出了絲絲血跡的膝蓋,又急了起來

“唉呀!你的腿摔傷了,怎麽辦?”

“什麽?爸爸出車禍了”我心裏一沉,滿腦都是不詳的兆頭!

“彤兒!快上來”媽媽攔截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姐姐迅速的上了車,媽媽把車門砰的一關,還沒有等我喊出口,車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噌的衝了出去,一溜煙就沒有了影子,我恍惚中聽見姐姐在說,小瑋還沒有上車呢!

望著絕層而去的車子,我拖著擦傷的膝蓋,艱難的在後麵追了起來,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媽媽!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爸爸”,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向溫柔可人的媽媽今天怎麽就像不認識我一般,丟下受傷的我,絕情而去。

“或許是爸爸的情況很危險,她還沒有來得及想起我。”我邊安慰自己邊步履蹣跚的跟在後麵;完全忽略了自己正在走在車流當中,突然一陣緊急的刹車聲刺耳的響起!

“你沒長眼睛?不要命啦!”一個粗壯的男中音凶巴巴的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有點急事”我連忙道歉,委屈中帶著焦慮。

“怎麽了?小陳,你的脾氣還是那麽火爆。”突然間,響起了一個異常溫柔的聲音,車窗慢慢的搖了下來,一個雍容華貴的美麗女人,估計年紀約40歲左右,微笑的看著我,當她看著我的膝蓋時,突然間皺皺眉頭。

“小妹妹,你怎麽了?”

“我爸爸出車禍了,我急著去急救中心!”我著急的有點無語輪次

“正巧,我也要去那裏,我順便帶你過去吧!小陳,請這位小姐上車”

“可是,太太,我們不去……”

“還不快點,我們還得趕時間。”那位司機的話未說完,就被她給打斷了,他立馬下車,扶我坐進了車內,我剛坐下來,不停的對著旁邊的美婦說著謝謝,她搖了搖手,阻止我繼續說下去,然後就微閉著眼,休息起來了,估計她可能是比較累了,我也沒有再繼續出聲,一路上是難得的沉默,車速異常的快!不到十分鍾,就到了醫院門口,我迅速的下車,急切的向醫院走去,當我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醫生推出一張病床,白布蓋著爸爸英挺的身體,醫生遺憾的說著

“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不,我不相信,他隻是睡著了……我不相信!“媽媽瘋狂的撲上去,使勁的扯開被單,猛烈的拍著爸爸的臉

“思遠,你睜開眼睛呀!我是姿如呀……”

“思遠,你怎麽可以就這麽走了……”

“爸爸,爸爸,看看我,我是彤兒”姐姐也撲在爸爸身上痛哭著

“爸爸,我是瑋兒,你不要嚇唬瑋兒好不好?”我也撲上去拽他,還沒來得及觸摸到爸爸冰冷的身體,突然被媽媽猛烈推開

“你滾!你滾!你滾的遠遠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你這個可怕的魔鬼,你這個災星,你滾!我沒有你這個的女兒!”媽媽的眼中噴著仇恨的火苗,似乎要把我吞噬掉才解恨似的;我一臉錯愕的望著憤怒中的媽媽,一時不知所措;大腦裏麵一片空白,媽媽突然像發了瘋一樣使勁推搡著我,一個踉蹌,我摔倒在地;

“思遠!我們錯了,我們不該遵守那個約定……你就是不聽呀!”媽媽悲慟的哭訴著

“媽媽,你是怎麽了?那是你的小瑋兒呀!你怎麽了”姐姐看著無辜的我

“彤兒!你爸爸他……他被她給害死了”媽媽猛然的用手指著我,憤恨的眼神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那是一股仇恨的目光,我相信,如果媽媽的眼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我已經在她的眼光下萬劫不複了。姐姐驚冽的看著媽媽,使勁的搖晃著瘋狂的她,簡直無法相信爸爸離開的事實、以及她仇恨的話語。

“彤兒,你過來,不要跟她在一起,她是個不祥的人,你離開她遠一點!不然她會害死你的”媽媽使勁的把姐姐拽過去,由於用力過猛,姐姐一個後退,她突然摔到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當醫生把媽媽搶救過來時,她已經瘋癲了,就連從外地匆匆趕過來的舅舅,也無法引起她的任何悸動,唯有看見我,她就會驚恐的捂住頭,或抱著枕頭胡言亂語。

我再用力的甩甩頭,想把那一幕永遠的甩出我的生命!五年了,這個冰寒刺骨的夢境以及夢醒後不由自主的回想,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我,糾纏的我快要窒息了。

自從發生那場意外之後,迫於生計,我們賣掉了家裏的房子,所得的錢款勉強維持到姐姐大學畢業;而我讀書的費用則是姐姐畢業後工作賺來的,雖然日子苦了一點,但是姐妹的感情卻是越來越好。在我的眼裏,姐姐同時也扮演了母親的角色,其實這對她是一點也不公平的,畢竟她也才大我3歲,可承受的卻是她那個年紀的女孩子根本無法承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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