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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舉+媽媽打賞的平安符!)

外麵震天的鼓樂炮竹響起,吉時已到,新郎進門要接新娘子了,詹惜雪跳了起來,“哎呀,我還沒去看新娘子呢!”說著率先提了裙裾跑了出去。

清水適才已經出去打探過了,公主與江夜蓉不過說了幾句話便去了王爺院中,江夜蓉正被喜娘重新補妝。

她們幾個進去,江夜蓉頭戴華珠鳳冠麵色嬌豔奪人,情緒還算平穩,丹丹鬆了一口氣,站在一旁笑著看詹惜雪幾個對著江夜蓉嘰嘰喳喳。

“吉時到,新郎官對答如流已經進門了,快快快!”喜娘急忙將大紅金線攢珠的蓋頭落在江夜蓉嬌豔如花的臉上,帕子遮住臉頰前,丹丹看見她既驚喜嬌羞且憂傷黯然的複雜神色。

葉青宇清俊儒雅滿腹才情,江瑾瑜不在家,攔門的不過是江家大族裏出了五服性情老實穩當的幾個族兄弟,自然不是葉青宇的對手。

定安王曾祖父起這一脈就子嗣不昌,俱是一脈單傳,大朱女子出嫁要兄弟背著新娘子出了閨閣的院門然後由新郎執手走過米袋,若無兄弟由舅父代勞,米袋一直延伸到花轎前,意為不帶走娘家的泥土,窮家小戶則用蘆葦席代替。

新娘子上轎前還要落淚假裝萬分不舍,淚水意為金豆子,淚落的越多表示娘家以後日子越紅火,丹丹就曾打趣江夜蓉上轎前一定要給她可勁的哭,滿京城的財運都給她哭回家才好,她可不嫌銀子多了紮手。

可是現在,丹丹望著江夜蓉伏在一個麵生的族兄背上,垂珠的蓋頭穩穩的遮住臉頰,看不出她有沒有落淚,但是,丹丹知道,這個家再讓她厭惡的想逃離。一旦真的到了離別的一刻,還是會生出濃濃的依戀和不舍。

這裏,畢竟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一生都會深深的鐫刻在她的心上。

在某種意義上,女子出嫁的那一刻告別了少女的單身時代也永遠的與娘家做了一種身份和心裏上的割舍,出嫁後的女子雖然可以再回娘家,可是心境和身份已然絕然不同,夫家的家才是她以後的家。生老病死魂之所依的地方。

葉青宇身著大紅的喜服,器宇軒昂意氣風發,體貼的牽起江夜蓉的手一步一步沉穩踏實的往前走。

江夜蓉安穩的上了花轎,葉青宇縱身跨上戴了大紅花的高頭大馬。

鼓樂震耳發聵響徹雲霄,花轎穩穩的抬起,愈漸遠去,到了葉府,自然是另外一種歡烈的氛圍,江夜蓉也真真正正的成了葉家的媳婦,葉家人。

丹丹心中感懷看的眼眶泛酸。忍不住悄悄拭了眼角,便吩咐清影去準備立刻回葉府。她一早就抱定主意要看兩人拜堂的。

“見過艾小姐,我家公主想請小姐去一趟,請小姐跟婢子來。”忽然一個小婢女走近丹丹,對著丹丹俯身行了一禮便站了起來,頭垂的很低,隻讓人看到她頭上兩個綁的很緊的髻環,仿佛很急。語氣有些急喘,說完就微微偏轉了身子想帶丹丹走。

丹丹怔了一怔,公主要見她?

想到之前公主看小姐的不善神色。清水麵上立刻顯了幾分緊張,親昵的喊了那小婢女道:“敢問姐姐怎麽稱呼,公主殿下現在哪裏?”那小丫鬟仿佛沒料到清水會多話,微一怔忪才道:“婢子釧兒,公主在王爺院裏,請艾小姐莫要再耽擱了,公主等的急!”

“小姐,快走吧!”清水急忙對丹丹道。

丹丹看了清水一眼,卻是目光轉向自稱釧兒的婢女,見丹丹直直的打量她,並不是她想象中的一聽公主召見就著了慌疾步跟她走,那釧兒的麵色有些微驚,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頭垂的更低。

丹丹的目色一瞬變的冷漠沉寒。

清水見小姐不動,反而盯著釧兒看,不由疑惑的看向釧兒,湖藍色的比甲青色繡花壓邊裙子,腳上是一雙精繡的花鞋,這樣的打扮正是今日定安王府侍婢的統一著裝,隻是,可能是小姐的視線有些強烈的原因,釧兒整個人顯出了幾分緊張,躬緊了身子偏了臉躲避小姐的視線,給人的感覺竟然有幾分心虛和不自在。

不過是奉命來傳個話,怎麽如此不自然?公主身邊的人不應該這般行事拘謹才對!公主?公主身邊的侍婢她之前匆忙看了一眼,俱是神色冷傲氣度不凡,而且,也她們的服色與定安王府的侍婢是不同的!清水心中一驚,抬目驚愕的看向丹丹。

丹丹目色沉靜的看了她一眼,清水立刻穩住心神,看了她的服侍一眼上前挽住釧兒親昵道:“姐姐看著好麵生,是什麽時候在公主殿下近前當值的?”她和小姐都是第一次見公主,更別說對公主身邊的婢女麵熟了,這話不過是詐釧兒。

那釧兒又是一怔,急忙避開清水,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裙兩側忍不住往院外看了一眼。

“姐姐?”清水喊了她一聲,看向她的眼底。

“我一直在王爺院裏當值!”釧兒垂頭道,她不知哪裏出了錯,見主仆二人盯了她的身上看,猛然想起她穿的是定安王府侍婢的衣服。

清水心中冷笑,之前說的可是我家公主殿下,怎麽一眨眼就成了王爺的人,雖然釧兒頭垂的很低,可是還是看的出是一張麵貌極其尋常普通的臉,沒有任何特色,若不是來傳話,迎麵走過也不會讓人多注意幾分,王爺院裏就是粗使的婆子都是身姿妖嬈容貌上佳,怎麽會用她這種貨色?

丹丹對清水使了個眼色,清水立刻道:“麻煩釧兒姐姐等一等,我家小姐更了衣便隨姐姐去。”

釧兒急忙道:“不用更了!”發覺自己失態,立刻掩飾道:“公主和王爺等的急!”

清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看是你比較急吧,“可是我家小姐是第一次拜見王爺和公主怎能不鄭重呢?釧兒姐姐還是莫急了!”

清水說著扶了丹丹進屋,又立刻將江夜蓉留下主持院子事物的一個大丫鬟翹芷喊來,“姐姐可認識那個釧兒,可是王爺院裏的?”

翹芷看了一眼,搖頭,“不曾見過。”想了想又道:“王爺院裏人手換的頻繁,新來的也是有可能的!”

丹丹便讓翹芷退下,對清水道:“速去問問適才有誰在院門外?”釧兒分明往院門外看了一眼。

清水剛出了門檻,便見釧兒急步往外走,清水立刻喊住她:“釧兒姐姐,你這是去哪裏?”

“我……我先去回了王爺和公主。”釧兒頭也不回,幾乎小跑了起來。

“小姐,她要跑!”清水說了一聲,就要追去,丹丹立刻喊住她,“你別去,快去通知清影。”清水不會武功,那釧兒明顯的是個圈套,還是清影去合適。

丹丹忽然想到,清影出去準備回府的車,似乎時間也太長了,怎麽還沒回來,不由心頭一跳,“快讓翹芷派人看看清影在哪裏?”

翹芷派的小丫頭並沒有找到清影,反倒是一臉驚惶之色的來回道王爺院裏出人命了,死了一個王爺新寵的美婢媚紅,王爺正在大發雷霆,已經杖斃了三個婆子兩個婢女。

丹丹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王爺當真變態殘虐,女兒大喜的日子竟然一點不避諱的讓五條人命為一個寵婢抵命,這樣的父親真是讓人惡寒。

她手心一片濕濡,越發的擔心清影,定了神問道:“那媚紅怎麽突然死了,公主可還在那裏?”

翹芷白了臉色搖頭,“公主離去後那媚紅不知怎地突然七竅流血而死,眾人都慌了神,恰好王爺回了院子,便大發雷霆……”

清水早已驚的一身冷汗,算算時間,若是小姐隨那釧兒過去,正趕上媚紅死,後腳王爺便回了院裏,那……清水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公主之前有沒有見到王爺?”丹丹沉聲問。

翹芷搖頭,“王爺一直在前院陪客,聽說公主來了,才回院中,可是公主不知為何卻是忽然走了,走前卻是與媚紅單獨問了話……”連翹說到最後神色有些閃爍,那意思已經懷疑媚紅的死是公主所為。

丹丹卻是蹙眉沉思,不知為何她不相信是公主所為,雖然她與公主僅是一麵之緣,但是她認為公主的性子是囂張驕傲的,無視自己聲名風評的人想殺一個侍婢還需要這般隱晦嗎,直接當眾打殺她,才符合公主的作風,而且,就從她還是在最後一刻來見江夜蓉,不管如何,她對江夜蓉還是有一分母親情懷的,她絕不可能在女兒大喜的日子奪人性命給女兒添晦氣。

所以,必是有人算準了時機,暗中導演操縱了這一切。

想到之前急促催自己前去的釧兒,丹丹暗自心驚,好毒的心思,先讓人造成公主對媚紅使毒的跡象,然後再引她過去,目睹這一幕,正巧王爺回來,她便成了那個公主害死媚紅的見證人,更毒一點說不定也會設計讓她與媚紅獨處一段時間,然後,媚紅毒發,結果她和公主都成了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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