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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祥極度憤懣憋屈,臉紅脖子粗,說到最後已是不可抑製的吼了出來,哪怕爺當場治他個無視尊卑、以下犯上的罪,擰了他的腦袋也顧不得了。
他實在是為爺心寒和不值,不就是讓她們全府上下擔驚受怕了一回麽,又沒有真的怎樣?
不說這一切都是皇太孫的逼迫和手段,單就論那個賈氏以前與衛國商販那些齷齪陰私的違法生意,艾天佑就真的無辜?方遠本就是艾天佑一手教養出來的叛徒,單這一條,若不是爺極力的在皇上和皇太孫麵前周旋,動用了大批的人力收集了艾天佑所有大大小小的捷報資料和當時的一些有利人證陳情到皇上麵前,艾天佑可以平安無虞的逃過這一劫?那大朱的律法是作何吃的?禦史台都是瞎子的眼睛、聾子的耳朵,無用的擺設不成?
難道那些為他作保的人都不吃五穀雜糧,罔顧家族婦孺性命,個個都活膩了不成?
不說艾天佑的不赦大罪,就炎親王的陰毒狠辣、欲置艾天佑於死地而後快,艾天佑就不可能活著出了大牢!更別說重得皇上信任,忠義複加,領兵出征。
這個女人,不領情不感恩也就罷了,仗著有點小聰明便自以為是,到處朝三暮四、招蜂引蝶,究竟有什麽好?簡直不守一點婦言婦德?
自家爺、冷君奕兄弟兩個、謝鵬飛、那個叛變的衛國皇子方遠,最可恨的,竟然連皇太孫也……
想到丹丹剛剛的所為,連祥憤憤的握緊拳頭,心中怒火中燒,那個女人連同她的婢女都自以為是的可笑,不過是個小小的侍郎之女,有什麽好囂張的,憑什麽將爺的一腔情意棄若敝屣、踏入塵埃?還敢堂而皇之、不知廉恥的當著爺的麵關切一個與她悔了婚約的男人。在她心中又將爺的顏麵置於何地?
爺為她付出了多少,受他們父女的牽連承受了皇太孫多少的鉗製,又犧牲了多少、放棄了什麽,隻有他知道,從來殺伐果斷、尊貴自傲的爺什麽時候這般卑躬屈膝、患得患失、煎熬頹廢的對待過一個人,偏那女人竟然還一副高高在上無視爺的模樣。
連祥越想越憤怒,在他心裏,這樣的女人。不配這樣對待爺,一點也不配,更配不上爺!
“爺!”連祥望著頹然受傷、滿身疲憊不堪的主子,猛的一聲大喝!
“滾!吐露半個字,自個兒擰了你的狗頭!”江瑾瑜怒罵了一聲,狠狠的踢了連祥一腳。
“世子爺,世子爺……”冷君奕扣緊了一顆勁竹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嚇人,唇角豔紅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素雨驚恐的哭紅了一雙美目去扶冷君奕。
“你走吧。我用不了你!”冷君奕拂開素雨,沒有怒氣。聲音喑啞沉寂,輕輕出口,帶著解脫般的冷漠,不看素雨,隻閉緊雙目,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扣竹。
啪的一聲脆響。嬰兒臂粗的竹子應聲脆斷,掌心的鮮血順著突兀斷裂的竹徑蜿蜒流下。
絕決的話,豔麗的血。刺的素雨心中巨痛,她煞白了臉色,傷心欲絕不敢相信冷君奕會對她說出這般狠心絕情的話,再看汩汩的血一滴滴滑下滴落泥土,頃刻便將竹下的泥土染成濕濡的暗紅。
素雨瞪大了眼睛捂嘴驚呼,如風中嬌憐的荷花,幾乎顫栗不穩,她哆嗦著手掏了帕子捧了冷君奕的手給他包紮。
冷君奕冷漠的用力揮開,將素雨甩在地上,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逝,他狠下心抬步就走。
素雨伏地大哭,淒然喊道:“你對她的心有多深,我對你的就有多深!你有多痛,我隻會雙倍的痛!我是做的不對,可是,我隻想你的心少痛一點,所有的痛讓我來承受!是去將她爭搶來還是放棄,隻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幫你去達成,哪怕是最卑鄙的手段,我都不會在乎……”她忽然爬起來,哭著抱住冷君奕的腰身,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自八年前太子妃將我賜給你,我就認定了是你的人,我不走,除非你讓我死……”
四月的山穀,鳥語花香明麗柔媚,四月的山風,溫柔怡人拂麵欲醉,如情人的柔荑輕輕的撫過人的臉頰,竹林青翠風勁、沙沙作響,入眼是一派盎然勃勃生機。
如此良辰美景,可是,冷君奕的心卻死寂、蒼老的如一口枯井,任由素雨多情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衫,卻再也潤澤不了他的心,激不起一絲漣漪。
主仆三人沉默而行,一路無語,隻是清水憂心忡忡,不時的往後回看,幾次忍不住要對丹丹開口,都被清影暗暗的搖頭製止了。
清水歎了一聲,隻得盤算著稍後找個機會親自去跟江瑾瑜解釋了,總不能放任小姐和世子爺的關係越鬧越僵。
站在僧院的門前,丹丹回身看了清水一眼,目沉如水,麵無表情,“清水,當初我便說過,你隻是我的人,你可還記得?”
當初決定收下清水,丹丹便言明清水隻是她的人,隻能忠於她,哪怕是葉氏也不行,更何況是他人,不管清水的出發點是什麽,絕對不能違背了她的意願,隻能遵從她的喜好行事。
丹丹的話讓清水心中驚滯錯愕,她呆了片刻,看到小姐目光犀利,眼底是濃濃的失望之色,已然明白了什麽,惶然垂首,“婢子讓小姐失望了,是婢子失了分寸,婢子該死!”
清水心中翻滾,小姐一向待她寬厚、親和,縱是平日裏有什麽閃失疏忽也多是笑著提點,從不給半分冷臉色,她做的得多出格才能讓小姐這般失望厲色,再想到近日來她一心想緩和小姐與世子爺的關係,卻是忽略了小姐的立場和感受,更忘了她是小姐的人,雖然她是因為憂心小姐,全心全意為小姐考慮,可是落入定安王府人的眼中便是逾矩和諂媚,這樣,別人將如何看待小姐……
想到此,清水不由的白了臉色,暗恨自己的愚蠢和輕浮,她咬緊了唇,深深的悔恨和羞愧,一瞬間漲紅了臉色,懊悔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隻將頭深深的埋在胸前。
丹丹刻意忽略清水的沮喪、自責,有心要讓她好好反省,給她個深刻的教訓,便冷了臉道:“你去看看太太醒了沒有,清影,陪我再走一走!”
看了清水黯然垮下去瑟瑟抽噎的背影,清影有些不忍,“小姐,她也是不明狀況,也是一心為了小姐你……”
丹丹搖了搖頭,“沒有時間了,你比我更清楚我們入了定安王府是個什麽境地,若是清水還這般一味輕信、善良,沒有一絲警惕和承受能力,遲早會被吞噬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半分……”
丹丹看了清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自嘲道:“你是在想既然如此何必要嫁給他,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個懼怕名聲和別人口舌的,為何忍辱應了這門親事對不對?”
也不待清影回答,丹丹幽幽歎道:“人啊,就不能有貪心,貪心了便會有羈絆,心也變的膽小怯懦,卻仍然不舍得放棄已經得到的……”
知道他已經是這種人了,為什麽還要嫁給他?
她反複的問了自己,並給自己找了幾個理由。
葉氏臨盆在即,她不敢拿婚變的事刺激葉氏。
雖然她可以瀟灑的帶著葉氏離開,可是艾天佑身為朝廷武將,又受了方遠的牽連,不去西北廝殺是不可能的,若是讓艾天佑卸甲歸田,別說艾天佑不可能放棄一腔熱血抱負,就是他願意,皇上也不會允許,擺在艾天佑麵前的路隻有三條,要麽承認自己通敵叛國,爽快伏誅,一並將全家老少的性命都交代掉;要麽戰死疆場,博得一份忠貞的名聲;要麽得勝還朝功過相抵。
她和葉氏盼的也就是艾天佑平安歸來,功過相抵,這個關鍵時刻,前有衛國大軍,後有炎親王,還要防著皇上和皇太孫的猜忌,江瑾瑜雖然利字為先,幾番算計,但是,她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最後賭一次,讓他對她的算計為艾天佑爭取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她知道若是說他對她沒有一點情意,那是冤枉他,隻不過那份情意太渺小單薄,少的可憐,在與他的野心和權勢對壘時,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既然她始終逃不過他的算計,沒有時間讓她隨心所欲的去尋找那個可以給她一生一世一雙手的人,或許在這個時空裏,窮其一生也未必尋的到,那麽,她願意為葉氏和艾天佑付出一點孝心回報他們。因為,她占據了他們女兒的身體,因為她享受了葉氏全心全意的母愛,因為,她不知不覺中接受了艾天佑這個爹。
所以,人不能太貪心,貪戀了親情,便要放棄感情,她清楚她最需要什麽,選擇親情她不後悔,所以,她願意嫁入定安王府,嫁的是她的人,她的身體,也隻是一具身體而已,她的心和感情會仔細的包裹好,封閉好!
清影並不能完全理解丹丹的這一席話,她默默的靜聽,心中也是幾番感慨,兩人沉了片刻,清影忽然道:“那個素雨是個會武功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小姐以後須要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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