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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心中震驚氣血倒流,麵上卻不能太過慌亂,現在一院子人都驚慌失色的等著她拿主意,她更不能亂了。

吉祥匆匆忙忙去了,丹丹攥緊了手心,指尖一片冰涼,牙齒瑟瑟打顫,努力的強迫自己鎮定。

艾天佑通敵叛國?

憑著她的了解是不可能的,艾天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要麽是炎親王的故意栽贓,要麽就是賈氏之前與丠乙那些違法的事被炎親王查了出來,賈氏已死這些罪責自然落在艾天佑身上。

要是後一種可能,倒還好辦了,就怕炎親王是故意栽贓,要對艾天佑下死手。

丹丹強迫自己飛快的分析,官府深夜上門搜查,那就是還缺證據,但是隻要搜查到可疑的東西,艾天佑便是罪證確鑿、百口莫辯。

炎親王這種陰毒的人,隻要一出手,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艾天佑多次掀了他的逆鱗,怎麽可能再給艾天佑活口的機會。

而且,通敵叛國,在大朱可是操家滅族的大罪。

如此一想,丹丹更是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清水早已是麵色煞白,卻不如丹丹想的透徹,她哆嗦了扶住丹丹,“小姐……讓清影去給世子爺……”話說了一半,又猛的停了下來,清影眼下不在府中,而且江瑾瑜也不在京中。

“去太太院裏,讓丫鬟婆子不要驚慌喧嘩。”丹丹深吸一口氣,眼下千萬不能讓葉氏驚了胎氣,又看了清水道:“派個人讓許媽媽去安撫祖母和大伯母,還有,讓方林速去給江夜蓉送個信……”江瑾瑜指望不上了,隻能盼著江夜蓉去求葉青桐讓皇太孫相救,這些人是萬萬不能讓他們進府來搜查的,就是非搜不可,也不能按著他們的規矩來。隻希望許總管能多拖延一些時辰……

一個婆子又跑進院子驚惶的大喊了起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許總管被打了,幾個門都被把守了,大門支撐不住了,人馬上就要進來了……”

炎親王就是要殺人個措手不及。怎麽可能給活路的機會,丹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血液都凝在了一起。

口信送不出去,便隻有等死一條路了,有幾個小丫鬟嚇的哭了起來。

丹丹眉頭深蹙就要發作,清水一聲大喝,“哭什麽哭,再哭亂棍打死!”

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丹丹疾步往外走,一個黑影一閃。朝她奔了過來,正是清影。

清影是翻牆進的院子。對丹丹道:“我有話要對小姐說。”

丹丹的指甲深深掐進手心也覺察不到疼痛,又擔心葉氏受驚,又擔心搜查的人搞鬼,還怕真的搜查出來什麽,看清影臉色嚴肅凝重卻不是太慌亂,心中抱了一線希望,帶了清影急忙進了屋裏。

“方遠叛變了。小姐快去老爺書房將一封方遠寫給老爺的信毀了……”

方遠叛變?丹丹的腦袋轟的一炸,脫口道:“這怎麽可能?”

方遠是堂堂武狀元,征衛先鋒大將。隻要這一仗勝了,雖不至於一戰成名、封侯拜相,但必定前程似錦,她怎麽也不相信方遠會叛變。

清影飛快的道:“來不及解釋了,小姐快去一定要毀了那封信,我去前門拖延片刻,連瑞已經去給皇太孫送信了,小姐一定要快……”

信?信?信?丹丹心如雷鼓,腦中一片亂麻,忽然,她驚呼一聲,拔腿往葉氏房裏跑。

“小丹……這可如何是好?”這種事哪能瞞得住,葉氏早已嚇的麵無血色,一見丹丹來了,就像見了主心骨一般,淚眼汪汪。

丹丹卻是來不及安慰她,“你們都下去守著。”丹丹擺手將伺候的人趕下去,捉了葉氏的胳膊道:“娘,一早府門口一人送來的那封信有沒有派人放到爹的書房?”

早上有個官差打扮的人給艾天佑送了封信,交給門房就走了,丹丹出門正好遇上,當時她還在好奇艾天佑已經上衙去了,公事怎麽不送去兵部,便以為不是什麽要緊的事,艾天佑基本上回府先到葉氏房裏,便直接讓人將信交給了葉氏。

“在這裏。”葉氏急忙自床頭的匣屜裏摸出來,“本想著讓許總管給你爹送去……”

丹丹一把奪了過來,撕開一目十行飛快的看了,臉色大變,血色全無,若方遠真是叛變了,給艾天佑送這樣一封信簡直其心可誅。

信中明裏暗裏都感謝艾天佑的栽培、指點,對艾天佑再三拜謝,並言日後成就大業,必不忘艾天佑的大恩,與艾天佑共謀富貴榮華,又將後繼軍事部署和進攻謀略一一詳盡告知艾天佑,並請艾天佑提點,隻是信上的日期標注卻是一個月前。

丹丹氣的渾身顫抖,伸手將信放到了一旁的燭火上。

“小丹,那是你爹的公務……”葉氏急忙攔她。

“娘不要對任何人說起這封信,我們沒有看到。”丹丹看著那封信滋滋冒著黑煙化為灰燼,扶住葉氏的肩膀道:“娘,不要怕,沒事的,爹一定不會有事。來人,伺候太太,哪個敢危言聳聽,立刻打死!”

看著丫鬟婆子井然有序、肅穆無聲,丹丹快步往大門趕去。

“小丹,你要去哪裏?”葉氏急忙追了出來。

“我去去就來,扶太太回去!”丹丹嘴裏說了,腳下步子未停,還未走到大門口,方林迎麵跑來,“小姐,那些官兵已經闖進來了,清影和許總管正守著書房對峙。”

清影武功再好,又哪裏是那些人的對手,“去書房!”丹丹急忙道。

“再頑固不化,殺無赦!”書房門口站滿了鐵甲森森的官兵,一個個像沒有感情的陰戾惡鬼,一個身材魁梧渾身殺氣的黑壯男人拔劍對準了清影和許四多。

“慢著!”丹丹頓住腳步,深吸一口才走上前去,聲音平緩沉穩,卻有剛硬之氣,“民女艾春丹給大人見禮了。敢問大人如何稱呼?在哪個部、司裏任職?我爹又身犯何罪讓大人和眾位官爺深夜辛勞如此?”

丹丹的話裏滿是質問嘲諷之意,黑壯男人顯然不將丹丹放在眼中,不屑道:“我是炎親王手下的參將,艾天佑通敵叛國已被羈押,我等奉炎親王之命搜查艾天佑的書房,爾等還是識相點為好,否則刀劍無眼,王某可不負責,破門!”

幾個官兵立刻上前就要踹門,清影和許四多及幾個護院急忙護住,刀劍棍棒立刻相接,那王參將顯然失去了耐性,仗著炎親王的威勢一劍架在許四多的脖子上,凶狠道:“再敢頑抗必讓你人頭落地!”

“沒有搜查文書,誰也別想進我家老爺的書房!”許四多額頭有血汙,卻是麵不改色。

“你---”王參將怒火三丈舉劍便砍。

“王參將落劍要慎重,否則砍了別人的腦袋,自己也會丟了性命!”丹丹大喝一聲,倒真是止住了王參將的劍落下,許四多趁機被一個護院拉開。

王參將陰狠的轉向丹丹。

丹丹冷笑道:“這麽說王參將果真沒有搜查文書?王參將除了是王爺手下的參將可在禦史台、大理寺或者五城兵馬司掛職?”

大朱有禦史台沒有都察院,負責監察事務,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五城兵馬司隸屬兵部,負責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事,還管抓賊捕盜,後世的警察局就是它演變來的。

大朱的法製還是極為嚴謹、公正嚴明,上門搜查官員府邸除了要有上頭命令、五城兵馬司正式簽發的搜查文書,還要有禦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員從旁督查,以免有冤假錯案、遭贓嫁禍、一麵之詞。

所以丹丹的話讓王參將一怔,他隨即不屑道:“沒有又如何?”

他是奉了炎親王之命,又扣押了艾天佑,方遠已經叛變,是艾天佑的門生,又是艾天佑舉薦的征衛先鋒,艾天佑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隻等一紙證據、人頭落地,其它的還羅嗦什麽,就是事後禦史彈劾他今日所為,對於揭發了艾天佑通敵叛國的不赦罪證,這點不合情理就變的微不足道了,而且由炎親王罩著他怕什麽。

丹丹輕輕的笑了笑,“那這些官爺裏可有禦史台、大理寺或者兵馬司掛職的大人或是府尹的人?”

王參將臉色黑煞,以勢壓人,“少囉嗦,我奉了王爺之命……”

丹丹聲音猛的提高,質問道:“奉王爺之命就可以目無法紀、欺擾民宅?奉王爺之命就可以任意妄為深更半夜一無搜查文書,二無禦史台和大理寺哪怕二者之一監同就敢擅闖民宅、衝撞女眷、舉劍逼嚇?難道奉王爺之命就可以將皇上製定的律法、儀製、朝綱於不顧?

難道我們小民謹遵皇上的禮法,王爺就可以不遵守,還讓你們不要遵守?還是皇上對炎親王說了大朱人人必須遵守,隻有炎親王和他的人可以藐視天威、陰奉陽違,不用遵守大朱律法儀製、君臣綱常?”

ps:

謝謝青兒20105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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