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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瑜呆滯的望著懷裏閉緊了雙目抱住他的手淚流滿麵卻唇角含笑的女子,久久複雜了神色。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是人是精還是怪?

淚水沿著她瑩白如玉的臉頰滾下,柔弱、嬌憐,江瑾瑜緊了緊手心,輕柔中帶了萬分的小心翼翼,用手指慢慢的、輕柔的拭去她的淚水。

忽然,他定定的看了指尖的濕濡,將指尖放入唇角,舔了舔。

鹹的,和他的一樣,果真是淚!

丹丹醒來的時候,人躺在車廂裏,清水正拿了手爐小心翼翼的貼在她的小腹處,眼睛卻是紅紅的,像是哭的不輕。

丹丹定定的看著小腹處的手爐,發覺手腳溫熱了不少,那種讓她不能忍受的冰寒刺骨、冷徹心肺的感覺竟是忽然消失了一般。

怎麽會做了那樣一個夢,清水就是那個小精靈嗎?

丹丹動了動身子,一下子驚動了清水。

“小姐,你醒了!”清水抹了眼淚急忙扶她坐了起來,“小姐覺得如何,是不是好點了?”

丹丹抱著手爐沉默了片刻,“他走了嗎?”

清水怔了怔,丹丹抬頭看她一眼,“他說了什麽?”

清水的心底忽然突突了一下,有些心虛,勉強擠出幾分笑意,“江公子已經有事先走了,起先婢子和謝公子嚇了一跳,不曾想江公子還懂些偏門醫術,他說。小姐身體偏寒,以後飲食和起居上要注意,平日裏要注意保暖……”

還說了很多,特別交代每日臨睡前要給她熱水泡腳半個時辰。每日裏定時熱敷或灸元關穴,一個冬天都不能間斷,還追問了她的月信是否規律。甚至交代了每日裏要給她滋補什麽……

一個男人,與小姐毫無關係,跟她追問小姐這般私密的問題,換個人清水都會翻臉大怒,可是迎上江瑾瑜嚴肅、繃緊、急切的神色,清水毫不猶豫的和盤托出。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將小姐看的極重,有多重她不知道。卻是冷三公子如論如何也無法比擬的!

為了保全小姐的尊嚴,他們二人的對話,清水爛在肚子裏也不能吐露半分。

“江公子還留了一張帖子,婢子回頭拿給許總管,讓他去給小姐請一位太醫!”怕丹丹會拒絕。清水小心翼翼道:“正好也給太太探探脈?”

丹丹看了小幾上泛著清幽蘭香的素箋,微一怔忪,其上字跡清奇淩逸,內斂中透著瀟灑張揚的筆鋒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小姐沒有反對,便是默許,清水歡喜起來,暗鬆了口氣,小心的摸了摸她的手。雖然還是冰冷卻不似之前那般刺骨澈人了,不由對江瑾瑜的話完全的信服,將手爐裏的火舔旺了,又小心用棉胎包裹好,塞到丹丹的小腹處。

如此,保暖了。卻是形象很不好,肚子鼓鼓的,也不太安全,不由尷尬的看了丹丹,有些犯愁。

隻要身子暖和,其它的都可以忍受,丹丹又將手爐移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默默的想著如何才能弄一個暖水袋,這個時代還沒出現,不知道牛皮水囊行不行?

一回府清水就將帖子給了許總管,不想禦醫來的很快,竟然還是熟人---王太醫。

王太醫的態度一如從前,沒有疏離也沒有過分的熱情,仿佛不管是傅氏介紹他來,還是江瑾瑜的帖子請他來的,都是一個樣,醫者父母心,一貫的嚴謹慎重。

葉氏的狀況一切良好,連安胎的方子都不必開,這讓丹丹很安心。

可是丹丹的狀況卻差點將葉氏嚇死。

丹丹嚴厲的要求不管什麽結果王太醫都不要驚動葉氏,可是,葉氏是一家主母,她隻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艾天佑又不在府上,就是在府上,女兒家的**也是不好與做父親的說起,必要的交代和治療,王太醫還得與葉氏溝通。

在王太醫看來,這姑娘的狀況不能再拖了,眼下也正是一個治療的契機,而且,他第一個隱瞞的卻是丹丹本人,對葉氏道了大部分實情。

“夏末秋初,身體燥熱,寒症不顯,之前是老夫疏失了,眼下畏寒畏冷、冰肌澈骨,令媛的狀況不能再拖了。所幸初葵未至,若是精細調理,明年冬冰寒畏冷的症狀尚可有所改善,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隻是子宮虛寒,以後恐難孕育子嗣……”王太醫神色凝重,絕不是危言聳聽,心下卻是有個疑問,這艾家母女怎麽都有這詭異的病症?

之前是葉氏中了那暗香之毒,如今,這女兒隻怕也是中了傳聞中的冰肌澈骨之毒?這艾府的水可真是深呐!

王太醫心中所想,自不敢說出,況且又受了某人的囑托,對丹丹中毒之事矢口不提,卻是將丹丹的堪憂之症如實述說,以免誤了診療。

葉氏當下就握了帕子捂嘴失聲,許婆子先是一驚,隨後心有所動,小心問道:“敢問太醫,小姐這身子一點希望也沒有嗎?她還年輕,若是調理得當,溫補得宜,仔細的調養將息,還是有幾分希望的吧?”

王太醫搖了搖頭,“寒症已致,症候可緩解,寒性體質卻是難逆轉。”

他不忍看葉氏傷心欲絕、萬念俱灰,安慰道:“萬事沒有絕對,說不定令媛是有福之人,能夠否極泰來也說不準,艾夫人莫傷懷過甚,仔細腹中胎兒!”

丹丹的事目前隻有許婆子和清水兩人知道,傷心過後,葉氏嚴厲的叮囑了兩人,不可泄露半分,更不可讓丹丹知道,以免影響她治療,心下卻是忍不住偷偷落淚,可憐的小丹,十幾年跟著她沒享半點福氣,眼看日子好了,卻是這麽個命,想那冷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怎能接受、善待一個不能生養嫡子的主母?就是如約進門,抱養、過繼一個,畢竟不是女兒親生,日後能不能依靠都是兩說,女兒的命怎麽就這般苦呢?

葉氏想著,不由的黯然落淚,又擔心肚子裏的這個,也不敢縱情大哭,隻得隱忍,心中更是淒苦難言。

王太醫暫定了治療方案,本來最好的治療手法是每日早晚各一次針灸,再輔助湯藥,可是丹丹是未出閣的女子,天氣日漸寒冷,她的症候又與人不同,就是他勉強隔衣針灸,丹丹的身子卻受不住單衣薄裳,反倒是顧此失彼,舊症未去又添新寒。

王太醫思忖了片刻,采用了循序舒緩的治療方法,決定以湯藥調理為主,同樣見效,就是症候去的稍慢,耗時耗財,這也是無可奈何下比較折中的辦法。

王太醫凝眉仔細的開了方子,對葉氏交代道:“按方煎藥,一日三次,切忌火候,稍後我會親自煎熬一次,仔細讓近身的人看著,切莫弄錯了順序。”

許婆子急忙問道,“若是順序不小心錯了如何?會不會對小姐的身子有損傷?”

王太醫看了她一眼,“損傷倒不會,就是藥物的效力不能完全發散,影響治愈效果!”

許婆子看了葉氏一眼對清水交代道:“清水丫頭,仔細跟著王太醫瞧好了,你最最對大小姐盡心,隻怕日後煎熬的差事非你莫屬了,別人太太也不放心!”

許婆子這話讓清水眉頭皺起,見太太沒有反對,立刻正了神色,“婢子一定盡心,不會讓小姐的藥出半分差錯!”

許婆子望了她一眼,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王太醫將方子遞給葉氏,“艾夫人,這方子中有幾味藥材要求甚嚴,隻怕市麵上不能備齊?”

別說是市麵上,就是皇宮的太醫院隻怕也供應不足,何況是經年累月要用,那量加起來絕對不是小數目,說實話,這方子極其金貴,這筆開銷他真的不認為艾家能負擔的起,就是負擔的起,那藥材稀缺,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日日入藥的。

葉氏隻識幾個粗淺的字,看著那方子目露不解。

王太醫解釋道:“蟲蓮、人參、附子、川烏等藥我大朱可產,雖珍貴卻當不得奇缺,但是雪蓮生長在奇寒的高山之巔,可暖宮散瘀,通經活血;紅景天生長在高山流石或灌木叢林裏,可排毒、活血;藏紅花用來改善血液循環,緩解手腳冰涼,麵色蒼白。這後麵三味都是必須,而且每副藥中的分量都要足,必須都是野生,這些藥都產在衛國,之前兩國通貿,雖價高可還是可尋,現下,聖上要與衛國開戰,嚴禁兩國商販私下交易往來,這些珍稀的藥材隻怕早就被大戶人家屯購了……”

葉氏聽不懂王太醫說的那些藥性,卻是明白了,這方子很貴,而起,雪蓮、紅景天和藏紅花他們普通人家已經買不到,早被有能力的世家搶購光了,不由慌了神,抹了眼淚道:“王太醫,求你一定要救小丹,一定要救她,花再多的銀錢也沒關係……”

王太醫心有所想,麵上卻是歎了一聲,“也罷,既然艾夫人信得過在下,在下就先去太醫院尋一番,三五天的藥量應該還是可以滿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