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真琴約的地方就在距離市局不遠的一家叫“大風堂”的火鍋店。

汪璐到的時候肖真琴已經在那兒了,不隻是肖真琴一個人,還有徐靜。

汪璐感覺有些意外,不過她走到兩人麵前還是衝她們笑了笑。

徐靜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

汪璐看著她:“不然呢?哦,我明白了,你真正想約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沈沉對吧?”

徐靜忙說道:“瞎說什麽呢,平日裏你們不是公不離婆,稱不離砣的嗎?”這下輪到汪璐臉紅了:“就你的嘴碎。”

肖真琴靜靜地坐在那兒,神情有些傷感,徐靜這才收起了嬉鬧:“肖姐的心情不好。”

汪璐坐下,徐靜解釋道:“是我讓肖姐給你打的電話,我想多個人陪她,一起說說話或許她會好受些。”

汪璐自然知道肖真琴為什麽心情不好,自己的男朋友遭遇這樣的事情,換誰的心情都不會好。隻是這個肖真琴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這頓飯就如沈沉說的那樣,就是為了打探消息的,所以自己一定要留一個心眼。

不過汪璐也有些不解,徐靜難道就一點都沒察覺警方已經在懷疑肖真琴了嗎?這個時候她往這裏麵瞎摻和什麽?

汪璐雖然心裏有些想法,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她輕聲對肖真琴說:“肖姐,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啊。”

肖真琴擠出了一個笑容:“謝謝你小汪。”

徐靜也說道:“相信警察一定會抓住凶手,將他繩之以法的。肖姐,他雖然已經走了,可你的路卻還很長,不是嗎?你的振作起來,他應該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肖真琴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衝著包廂門口的方向叫道:“服務員,來半打啤酒!”

汪璐忙說道:“肖姐,下午還要工作呢,這酒是不能喝的。”

徐靜也說:“是啊肖姐,下午我還要錄節目,而且我可是開著車來的呢。”

“你們不喝,我自己喝的。”肖真琴看樣子確實比上次見麵的時候憔悴了許多,汪璐和徐靜對視了一眼,她們知道這個時候勸是勸不住的,隻能夠由著她,讓她發泄下也好。

肖真琴喝得很急,隻是三瓶啤酒她便把自己給灌醉了。

徐靜與汪璐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徐靜對汪璐說道:“我送她回去吧,你就不用管了。”

汪璐卻說道:“沈沉好像有什麽事情刻意瞞著我,是不是他父親案子的事?”

徐靜愣了一下:“怎麽,他沒和你說嗎?”

汪璐搖搖頭,徐靜猶豫片刻,把那封信的事情說了出來,還把沈沉找龍學軍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原本我是打算幫他去找陳老二的舅舅,看看陳老二的墓裏是不是真有東西的,可是他說這件事情我去不合適,正好當時龍學軍打電話給他,他就把這事情交給龍學軍去辦了,也不知道辦成了什麽樣子。我總覺得龍學軍這個人瘋瘋癲癲的,不靠譜,可沈沉卻相信他,說什麽這小子比誰都能耐,一個精神病院出來的人,真那麽厲害嗎?”

“精神病,誰是精神病?”肖真琴嘟囔了一句又趴在了桌子上。

徐靜和汪璐看向她,徐靜苦笑著搖頭:“就三瓶啤酒醉成了這樣。”

汪璐說道:“那你就送她回去吧,這兩天局裏的事情蠻多的,我得回去了。”

“嗯,對了,可千萬別說是我和你說的這事兒,我可不想他對我有什麽看法。”

“我明白。”

回到局裏,汪璐就去往沈沉的辦公室,沈沉還沒有回來,她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沈沉,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她雖然能夠想明白沈沉為什麽不讓自己幫著調查他父親的案子,但卻覺得沈沉這麽做有些拿她不當自己人的感覺。

沈沉並不知道此刻汪璐那小女孩的心思,他仍舊和龍學軍在一起聊著。

他們聊的已經和沈沉父親的案子沒什麽關係了,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胡侃。

這樣的閑聊讓沈沉對龍學軍又多了一些了解,他發現龍學軍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因為這個家夥的知識似乎很全麵,涉獵也很廣泛。

“你剛才說你還自學了刑偵學?”沈沉夾了筷菜送進嘴裏。

“無聊唄,無聊就看書,多看書不是壞事。就你們警校學的那些我全都自學了一遍,我問你,你在警校學了幾年?”龍學軍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沈沉回答說四年,龍學軍也抬起手來比了個“四”:“我把那些課本上的東西學完用了四個月,而且我敢拍著胸口說,我這四個月學得比很多警校生要紮實得多,真要讓我去考試的話我保證每科成績不會低於八十五分!”

看著龍學軍的自信滿滿沈沉的心裏很是震驚,他相信龍學軍不是在吹牛,他好奇地問道:“我們那些教材你應該在外麵買不到吧?”

“隻要想弄到就一定有辦法,不是嗎?”

“那你說說,你還自學了其他什麽專業的內容?”

“我想想,臨床醫學、中醫學、傳媒學,營銷學,還有量子力學,不過量子力學有些吃力,距離中科院的那些專家還是有很大距離的。”龍學軍說得一本正經,沈沉差點沒忍住,嘴裏的飯險些就噴了出來。

這家夥真是恬不知恥,居然想拿自己和中科院的專家比。

“你這是什麽意思?好笑嗎?我還真不怕你笑話,就黔州省內這些大學教授我還真不放在眼裏,算了,看你這樣子說了你也不明白。”

“別,我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的人才沒受到重用太可惜了,真是國家的一大損失。”

沈沉這話說出來龍學軍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別看我是個瘋子,我仍舊是瘋子的天花板,不是哪個瘋子都能夠達到我這樣的高度的!”

沈沉直接不說話了,這孩子已經飄了。

“拿來。”龍學軍伸出手,沈沉愣了一下。

龍學軍說道:“你真想守株待兔啊?把那鑰匙給我,我保證三天之內找到那個櫃子,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

“你哪來的把握?”

龍學軍白了他一眼:“你想想,對方既然指引你拿到這把鑰匙說明這櫃子肯定就還在,而且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拿到裏麵的東西,所以這個櫃子的所在應該在以你的工作、生活地點為中心半徑不超過五公裏的區域之內,當初他們在把東西放進去的時候應該已經充分考慮過短時間內這個櫃子所在的地方會不會有大變動等因素。所以應該是你家方圓五公裏內的桑拿、商超和景點的其中一個!”

龍學軍說到這兒,居然從身上取出了一張林城市區的旅遊圖來,上麵畫了一個圈,他指著那圈子:“就是這一片。”

沈沉掏出了那把鑰匙遞給龍學軍。

“而且要找到這個櫃子並不難,現在很多桑拿用的都是電子手牌,幾乎沒有哪家是用這把鑰匙的,就算有也隻能是極少數較老的桑拿洗浴中心,我們查找的範圍在桑拿這一塊就又縮小了很多,商超也一樣,多是電子鎖,取條形碼的居多,而且這鑰匙一看也不是商超用的那種簡易鑰匙。相對它要精致得多,這麽一來商超這一塊同樣也縮小了很大的範圍,至於說景點嘛,這一圈根本就沒有景點,所以我說三天的時間根本就是綽綽有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著他便把鑰匙裝進了口袋裏。

“你自己注意安全。”沈沉原本想說兩句感激的話的,可話到嘴邊變成了這麽一句。

龍學軍拍拍自己的肚子:“吃飽了,我得回去洗個澡睡上一覺,這頓你請。”

說完他小跑著出了飯館,直接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沈沉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個龍學軍還真是一個趣人。

回到局裏,肖秋水已經等在了他的辦公室。

“怎麽樣,查到什麽了嗎?”沈沉一麵往自己茶杯裏加水一邊問,出門前泡的這杯茶竟然讓肖秋水給喝完了,還不給他把水給續上。

肖秋水拿起了沈沉扔在茶幾上的香煙點了一支:“四個月前肖真琴曾在區婦幼保健院做過檢查,確定是懷孕了,檢查的時候孕期八周。”說著從包裏取出了婦幼保健院那邊拿到的病曆檔案遞給沈沉。

沈沉眯起了眼睛:“真實的?”

肖秋水點點頭:“嗯,巧了,給她做檢查的那個醫生是我愛人的同學,她家的孩子也在頂格接受課外輔導,所以認識肖真琴。”

沈沉輕聲說道:“如果她真有了身孕的話,那麽現在應該顯懷了才對,除非……”

肖秋水說:“除非她把孩子給打掉了。”

沈沉看向肖秋水:“她這麽做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要麽這孩子並不是她和湯建偉的,要麽就是她不想要孩子!”

沈沉抿了抿嘴:“有沒有查她在哪兒做過那種手術?”

“查了,沒有記錄。”

“在大醫院是肯定需要實名的,除非是小診所,可是小診所已經嚴令不允許做那樣的手術了,不管怎麽樣,你讓人帶好好去查一下,把這個事情給查明白。林城查不到就到周邊的縣市去查,對了,之前她說她去過橋城,也派人去橋城查一查!”

“好的,不過這事情和湯建偉的死應該沒多大關係吧!”肖秋水問道。

沈沉搖搖頭:“不能這麽說,現在但凡有一點疑點我們都不能放過。”

汪璐推門進來,肖秋水忙站了起來:“行,那我先去忙了。”說完意味深長地笑笑,和汪璐點點頭便離開了沈沉的辦公室。

“見到肖真琴了?”沈沉笑著問。

汪璐坐下,點點頭:“她並沒有問關於案子的事,反倒是兩下子就把自己給灌醉了。”

沈沉皺眉:“你們喝酒了?”

“我和徐靜都沒喝,是她自己要喝的,也就喝了三瓶啤酒便趴下了,徐靜送她回去的。”

“徐靜也在?”沈沉倒真是沒有想到。

汪璐回答道:“嗯,她還和我說了一些事情。”說罷,她直直地看著沈沉。

“她和你說什麽了?”

“我說你什麽意思,為什麽你讓徐靜和龍學軍幫你查你父親的案子卻不讓我也參與?”

沈沉幹咳了一聲:“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別敷衍我,我知道你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沈沉,我們是朋友吧?”

沈沉無奈地點點頭,汪璐說道:“朋友之間就別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話,我想如果是我需要幫助你一定也會義無反顧不是?”

沈沉又點了點頭。

“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你應該懂得,從現在起,你必須讓我也參與進你們的調查中來,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亂,我隻是真的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