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範萱有點意思。”

回去的路上,肖秋水笑著說了一句。

沈沉說道:“這樣的女人是毒藥!”

肖秋水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沈沉:“你連戀愛都沒談過真懂得女人嗎?”

沈沉的臉微微一紅,閉上嘴,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肯定說不過肖秋水的。

肖秋水就喜歡看沈沉這窘迫的樣子,他繼續說道:“我們都看得出來,老譚這是想為你牽線呢,他把汪璐從省廳給借來,就是希望你們倆能夠多親近。別的事情我覺得老譚不咋的,但這件事情他辦得還真是沒得說,小汪是個不錯的女孩,又是一個係統的,還能夠在工作上幫到你,說是誌同道合也不為過,雖然我們都叫你頭兒,可論年紀就算算不上叔輩也能算個老大哥吧,我們是過來人,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沈沉一陣無語,他沒想到大家竟然都這麽想。

肖秋水輕咳一聲:“我可是聽說你和省電視台的那個女記者的關係也不一般,聽老大哥一句勸,你和那記者不合適,人家那可是名人,說是咱省的大明星都不為過,那樣的女人你覺得你能夠把握得住嗎?再說了,她真知道我們警察的工作是怎麽一回事嗎?甘願做一個警嫂放棄她的事業為家庭付出嗎?”

沈沉終於忍不住了:“我說老肖,能不能別說我?我暫時就沒想這些事情,現在我們可是在工作呢,對了,那個盧秀英你約在哪的?”

“哦,她定的地方,富水路的那家‘昨日重現’。”

沈沉的眉頭微微一皺,又是“昨日重現”,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公子哥楚彬來,當時也是在這個“昨日重現”與楚彬見麵的。

“歡迎光臨,請問你們有幾位?”

“我們是來找人的。”肖秋水對服務生說,服務生看了二人一眼:“你們是盧姐的客人?”

聽他說盧姐,肖秋水知道應該就是盧秀英了,看來她應該已經到了。

“她在哪?”

“二位,請跟我來。”

服務生把兩人領進了一個小包間,盧秀英已經坐在那兒來,正品著一杯咖啡,見有人進來,她抬頭看了一下,然後站起來:“來了,快,請坐,眼看就是飯點了,這兒有簡餐,你們想吃點什麽?”

沈沉擺擺手:“謝謝,我們一會回去吃。”

盧秀英白了沈沉一眼:“這什麽話,看不起我還是怎麽的,不就是一頓簡餐嗎?我知道你們有紀律不接受請吃,不過就是一頓簡單對付的午飯,我還就不相信違反你們紀律了。吃不吃,不吃我可就走了,我說,能不能別這麽一板一眼的,那樣我會覺得我像一個被審訊的犯人。”

盧秀英相對於那個範萱來說似乎要潑辣多了,她話都說到這份上沈沉還真就不好意思再矯情了,隻得坐了下來,肖秋水掏出香煙來:“可以不?”

“抽你的,我無所謂。”盧秀英讓服務生拿單子來,然後肖秋水和沈沉隻得都點了一份飯食,倒也不貴,一份三十八塊錢。

“就吃那個啊?”盧秀英聽了有些不樂意,肖秋水說:“可以了,我們還是聊正事吧,我們可不是專門來吃飯的。都怪我,沒留意這一下子就到飯點了。”

他說的是實話,如果早一點想起到了飯點,他肯定會和沈沉在外麵吃了再來和盧秀英見麵的,兩人剛才在車上聊著聊著就忘記了這一茬。

沈沉一直在打量著盧秀英,盧秀英的名字很韓範兒,有點土,但人卻打扮得很是光鮮照人,那一身穿的應該都是名牌,價值不菲,特別是她腕上那塊手表,竟然是百達翡利的,雖然穿的是一條式樣簡單的連衣裙,但卻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出來了。

她長得也很漂亮,隻是她的漂亮相對於範萱來說讓人感覺到張揚一些。

“我接到你們的電話就知道你們是想問建偉的事情,真的沒想到,那個臭女人竟然會對建偉下這樣的毒手。我知道,一定是她殺死了建偉。”

盧秀英還真的敢說,她的性格倒有些直。

“你說的凶手到底是誰?”

“肖真琴啊,除了她還能有誰?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愛,她口口聲聲說她愛建偉,可卻愛得那麽自私,讓建偉都喘不過氣來。她把建偉當成了她的私人財產,別人連看一眼都不行,誰要是和他多說兩句話,你看她那臉色難得成什麽樣子!”

“就憑這一點你就斷定她殺了湯建偉,這未免有些武斷了吧?”沈沉問道。

“當然不是,當時建偉的生日,我就做主幫他慶賀,我還差了他一隻表,你們可別誤會,我和建偉之間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我們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我有老公的,而且我老公對我可好了,想吃什麽,想玩什麽,想穿什麽他從來就沒說過舍不得,隻要我想要的他都會盡力滿足。而建偉的心裏是有那個女人的,你們想想,一個男人為什麽會對那樣的一個女人逆來順受,還不是因為愛她嗎?可那個女人卻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居然來找我大吵大鬧,也虧得我的老公理解我,信任我,不然的話就慘了。”

盧秀英說話的語速很快,加上她特有的江南口音,倒也有一種韻味。

“那次她是把建偉給罵慘了,還給了建偉一個耳光。老實說,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替建偉說話,你猜怎麽著?她竟然說她得不到的我也休想得到,哪怕是毀了建偉也不會讓建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們說,她是不是瘋了?”

她的話還真是出乎了沈沉的意料,沈沉見過肖真琴兩次,在他看來肖真琴可是知情達理的人,而且人家可是留洋回來的,應該是在這些方麵看得開的,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沈沉也知道,人一般隻會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給世人,誰也不知道在他的另一麵到底隱藏著什麽。

“可我怎麽聽說你一直在追求湯建偉呢?”肖秋水問道。

“誰亂嚼舌頭根子?什麽叫追求?為了孩子我和老師多溝通,多交流有什麽錯,我和老師搞好關係不也是為了讓他對我們家的孩子多上心嗎?”

沈沉輕聲道:“可那孩子並不是你的,而且你和那孩子的關係也並不好,他甚至根本就不認你這個後媽,有這麽一回事吧?”盧秀英愣了一下,她瞪起了眼睛:“是不是範萱那個賤女人說的?我就知道,她一直對建偉不死心,還說他們隻是朋友,我呸,男女之間有什麽純潔的友誼啊,我才不信呢!”

沈沉和肖秋水都笑了,肖秋水說道:“你剛才可是還和我們說的,你和湯建偉之間就是純潔的友誼關係,可現在你又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友誼了。”

盧秀英意識到自己嘴快,說錯話了,她尷尬地笑了笑:“我們是例外,例外嘛。”

“你和湯建偉經常私下裏約會?”

“約會?這詞可不對,我們隻是經常聚聚,談談孩子的學習,當然,偶爾也談談人生,理想什麽的。”盧秀英這話估計她自己都不相信,所以說完她連忙就低下了頭。

“你對湯建偉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沈沉問了一句。

盧秀英抿了抿嘴:“我和他沒有什麽感情,我們能有什麽感情啊,就是普通朋友,或許比普通朋友又要深一點吧。”

“是嗎?可是我們聽說你和他之間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友誼,你們已經發生過超乎友誼的關係了。你先別激動,這並不是範萱告訴我們的,至於我們怎麽知道的你也不用打聽,我們隻是問問,不會告訴任何人。”沈沉邊說邊吃著。

盧秀英半天沒有說話,她沒想到警察居然知道她與湯建偉之間的那點事兒。

肖秋水輕咳一聲,喝了口湯:“你也不必驚訝,任何人隻要做過什麽都會留下痕跡,你應該清楚這個道理吧。”

“你們查我?”盧秀英像是反應過來一般,臉上帶著淡淡的怒氣。

“我說了,別激動,我們才沒那麽閑,專門去查你,但我們會對湯建偉身邊的每一個人進行調查,所以你和他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是的,我們之間已經突破了那層關係,但我們也隻是相互解決一下彼此的需要而已,他人長得帥,是我喜歡的類型,而我呢能夠帶給他那種他女朋友不能給他的感受,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感情,這樣不挺好嗎?彼此不用去為對方承擔什麽責任。”盧秀英雖說振振有詞,可她卻沒有一點底氣。

說完她抬頭望向肖秋水:“你可說過這事情不會告訴任何人。”

肖秋水點點頭,雖然他的心裏對這個女人已經很是不屑,但是有一點他沒說錯,這個秘密肯定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這是盧秀英自己的問題,而他們也不是衛道士,這種道德範疇的事情他們還真管不了。

沈沉又問道:“肖真琴來找你鬧應該不隻是因為你給湯建偉過生日或是送塊手表那麽簡單吧,你們的事情她是不是知道了?”

“這個,應該不會吧,我們總是很小心的,她不可能發現。”

肖秋水冷笑:“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盧秀英的臉色微變:“如果真是她殺了建偉的話,那麽她會不會因為想要報複我而殺我呢?”

沈沉淡淡地說:“這可說不準,並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沈沉並不是在嚇她,因為沈沉也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擔心這個案子隻是一個開始。假如真如盧秀英說的這樣,凶手就是肖真琴的話,那麽肖真琴那麽愛湯建偉,她殺了湯建偉之後會不會把她的恨泛化到每一個與湯建偉有關的人身上。而盧秀英竟然與湯建偉到了那一步,且還被肖真琴知道的話,那麽她還真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

他這話讓盧秀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包間門口,然後說道:“警察同誌,你們可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啊,我不想死。”

她確實不想死,她過著很多人做夢都無法想像的生活自然是不想死的。

肖秋水安慰道:“沒那麽懸乎,真要對你下手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在這兒和我們說話嗎?”

盧秀英這才踏實了一些,沈沉說道:“放心吧,我們會盡快抓住凶手的。”

盧秀英苦著臉:“我知道你們警察辦案需要證據,就算知道她是凶手也得收集到她殺人的證據,就怕在你們抓住她之前我就已經沒了。”

“那你想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吧?”

盧秀英說道:“那樣當然最好,我給錢,我給錢還不行嗎?”

肖秋水說道:“你真以為錢是萬能的,不過還真是,你可以請幾個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我們的警力有限,根本就安排不出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