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的聲音很冷:“你們是什麽人?”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就是路過的。”
“從飯店一直跟我到這兒來,你跟我說是路過的,我信你自己信嗎?”沈沉當然不會輕易就被他們給騙了,雖然他已經答應了會被對方綁架,可對方也要拿出一些本事來,不然這戲也演不下去啊!自己好歹是個刑警隊長,真就讓這兩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給綁了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最主要的是對方也不會相信這就是自己真正的實力吧。
沈沉收了手,其實抵住兩人的不過是他的一雙手而已,隻是那兩人驚慌,著實被嚇了一跳。
兩人像是鬆了口氣,一齊轉過身來,他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居然被沈沉給玩了,其中一個便想上前對沈沉對手,他要給沈沉好看。
沈沉卻是點上了一支煙:“我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他媽管你是誰!幹不死你!”說著那人就準備要動手,沈沉一聲冷笑,那人的同伴攔住了他,這一個看上去還有些腦子,他望著沈沉:“你看著很麵善,我們以前見過?”
沈沉淡淡地說道:“我有沒有見過你們我確實記不得了,你們見過我也不奇怪。”
那人沉下了臉:“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叫沈沉,是個刑警。”
那人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雖然並不真正能夠與警察打上交道,可一旦打交道那說明就已經栽了。
在林城道上混的,可以不知道林城的市長是誰,但大多都知道警察局長是誰,沈沉的名字對於他們而言更是如雷貫耳,誰不知道林城市局的刑警大隊長是個猛人,是個狠人。
“你是沈隊?”那人小心地試探性問了一句。
沈沉冷笑:“林城市局還有第二個沈沉嗎?”
“媽的,竟然騙我們!”原先那個衝動的男子也一下子熄了火,他雖然衝動但並不代表他真的沒有腦子,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街對一個刑警隊長出手。
“沈隊,實在是不好意思,誤會,誤會!”另一個男子的臉上擠出了笑容。
沈沉點點頭:“我覺得也應該是個誤會,不過怎麽個誤會法?你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吧。”
“沈隊,我們是阿東的人,你也知道,我們東哥是搞金融公司的,我們呢平日裏就負責幫著收一些收不回來的賬。”
沈沉打斷了他的話:“放高利貸就放高利貸,還搞金融的,真想往你們自己的臉上貼金啊?”那人有些不好意思,他們的老大確實是放高利貸的,可現在的高利貸都走的所謂公司化的道路,他們一個個要麽自稱金融公司,要麽自稱信貸公司,總之,變著法給自己長臉。
“也就那個意思吧,我和我這個兄弟就是來替人討一筆賬的。”
沈沉聽出些味兒:“是有人告訴你說我差了他的錢,然後你們就準備對我下手?”
“沒錯,我們隻是想替客人拿回屬於他的錢。”衝動的那個甕聲甕氣地說。
作為討債的人,隻要能夠成功討到債的話他們會有一定比例的提成,當然,難度越大提成就越高,說是提成,其實也就是抽水,而他們要債的方式很簡單粗暴,但絕對比起法院執行難又要高明得多。
“這麽說你們是準備把我帶回你們公司去嘍?”
“這倒不是,我們的第一步是給你平日的生活添些亂子,然後讓你的親人朋友知道你欠賬不還,東哥說過,要逼一個人還錢最好的辦法是先從他的名譽著手,特別是一些有些頭臉的人,他們很愛麵子……”
對方還沒說完沈沉打斷了他們:“行了,你們那些套路我都知道,我可沒少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不過再讓我給撞著的話我可不會像今天這麽客氣。”沈沉算是聽明白了,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具備綁架他的可能性,他也相信這兩個人並沒有說謊,那個陳東他是知道的,小打小鬧還成,真讓他對付一個警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沈沉竟然要放二人走,他們都吃了一驚。
“沈隊,你,你是讓我們走了嗎?”其中一個還是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不然呢,是不是要我留下來和你們一道吃個飯什麽的?”
那二人當然不敢再繼續留下,他們心裏恨透了讓他們來挑事的人,他們決定回去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和東哥說了,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搞事情,要知道,這一回是他們幸運,一開始就被沈沉給發現了,要是真鬧出什麽事來的話他們想要輕鬆離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二人小跑著滾蛋,沈沉輕笑了一下,不過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既然這兩小子根本就不是想要綁架自己,那麽他們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麽呢?
不好!他突然想到了飯店裏的徐靜和汪璐。
難不成自己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綁架那兩個女孩來逼自己就範嗎?現在凡事都有可能,對方為了對付自己肯定是什麽手段都敢用的。
想到這兒沈沉便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也小跑似的回到了飯店,座位上隻剩下了汪璐。
“徐靜呢?”
“去洗手間了,你剛才是去哪兒了?那兩個人真是你的熟人?”汪璐好奇地問道。
沈沉沒有回答卻是問道:“她去了多久了?”
“沒一會兒,怎麽了?”汪璐也覺得沈沉有些反常。
沈沉忙說道:“走,趕緊去洗手間看看。”
汪璐知道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然沈沉不會是這個樣子。
她也不敢耽擱,馬上就往洗手間方向走去,沈沉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時候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見這一桌根本就沒有人,他有些發懵,猶豫著是不是該把手上的菜盤子放下。
“徐靜!”汪璐進了女洗手間,她開口叫道。
洗手間並不大,也就三個隔間,三個隔間都是開著門的,哪裏有徐靜的影子。
她跑出來對沈沉說道:“她,她沒在洗手間裏。”
洗手間沒有人,徐靜不見了。
沈沉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汪璐輕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沈沉搖搖頭,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汪璐細說,汪璐說道:“要不然我們報警吧!”沈沉苦笑,報警?人剛剛不見了就報警有什麽用,再說了,他們不就是警察嗎?
沈沉說道:“暫時先不用,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局裏然後再想辦法找她。”
汪璐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這飯自然是吃不成了。
不過沈沉還是把單給買了,不管怎麽說,這飯錢是不能少的。
上了車,汪璐看著沈沉:“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們?”
沈沉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汪璐解釋,自己將被綁架的事情是誰都不能說的。
汪璐也是警察,見沈沉這副樣子她已經猜到了幾分,沈沉不說肯定就是真的有事,而且這事兒還挺大的,他不能說。
汪璐不再問了,隻是輕聲說:“希望徐靜不會有事情。”
沈沉點點頭,他也在心裏期望徐靜不會有事,他知道對方最終的目標是自己,徐靜不過是對方想要抓住的一枚棋子,一枚他們認為能夠牽製住自己又或者能夠逼自己就範的一枚棋子。
就在車子將到警察局的時候沈沉的電話響了。
電話裏傳來了一個聲音:“沈沉嗎?”
“我是沈沉。”
“你朋友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話最好按著我說的去做。”
果然是對方綁架了徐靜,現在看來自己的推測是對的,他們抓了徐靜之後馬上和自己取得了聯係,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給逼出來。
“你們想怎麽樣?”
“也沒想怎麽想,隻是我的老板想和你聊一聊。”
“你們老板是誰?”
“那你就不必問了,下午三點,清鎮市東郊的涼湖邊見,我備好了魚竿,這個天氣很適合釣魚。”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雖然沈沉沒有開免提,可是他們的對話內容汪璐還是聽到了大半。
“你真要去嗎?”汪璐問道。
沈沉點點頭,他是必須要去的,哪怕不是為了這次任務而隻是為了徐靜他也必須去的。
汪璐說道:“那帶上我,怎麽說也能夠有個照應不是嗎?”
“不行,你不能去,我會讓老傅那邊協助我。”
“那好吧。”汪璐沒有堅持,她很清楚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個時候或許自己去了隻能夠幫倒忙。
“你自己小心一點。”汪璐下車的時候衝沈沉說道。
沈沉點點頭,車頭掉轉就往著清鎮方向開去。
他並沒有像汪璐說的那樣,找老傅讓老傅協助,而是一個人去往了清鎮。
汪璐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找了傅洪。
“哦,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傅洪聽說徐靜被綁架了他也吃了一驚,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就有什麽動作,他決定還是先給沈沉去個電話。
電話通了,沈沉對他說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他不要過問這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除了他與汪璐的話,最好局裏別再有人知道。
“這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沈沉很是自信地說,他是擔心傅洪和汪璐把這件事情搞砸了,當然,現在這件事情又增加了難度,那就是徐靜落在了人家的手上,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對她怎麽樣,所以他必須馬上見到那個約他在涼湖釣魚的人,那個人到底是誰呢?從聲音來看那個人並不是小莊,因為聲音比小莊的要成熟一些。
沈沉開得很快,雖說對方約的是下午三點,可是現在已經是一點半了,從這個位置到清鎮,再到那個什麽涼湖,算下來也得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行。
所以沈沉到達涼湖的時候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他提前到了。
站在湖邊,他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人在釣魚。
那人釣魚的時候很認真,他的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魚竿,時不時地提起來看看是不是有魚上鉤了。
這是一個不怎麽有耐心的人,卻偏偏選擇了這個極需要耐心的細致活兒。
“今天這風挺大的。”沈沉在那人身旁的另一張椅子了下來。
那人連頭都沒有抬起,隻是淡淡地說道:“風是挺大的,但不影響釣魚。”
沈沉沒有再說話,那人又說了一句:“你來早了,你知道嗎?遲到與早到都不是好習慣。”
沈沉扭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他的一張臉有些滄桑,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早到總之不到好。”沈沉說。
那人笑了,這才放下手裏的魚竿扭頭看向沈沉:“你的膽子確實大,就這麽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跑來了,你就不擔心我這兒有埋伏,有陷阱?”
“我還就真沒有擔心,我在想以你的能力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做這樣的事情,而且你是一個自信的人,你覺得一切其實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你也沒有擔心,不是嗎?”
那人微微一怔,他不得不佩服沈沉,沈沉看得很深遠。
哪怕沈沉現在真正處於劣勢,哪怕沈沉自己都有危險,哪怕自己手裏還抓著一個女人,沈沉仍舊是泰山崩而不形於色。
“我朋友呢,現在你們該可以放人了吧?”沈沉冷冷地問道。
那人卻是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沈隊,你也別著急,先釣魚吧,看看我們倆誰釣的多,如果你釣的魚比我釣的多的話,我就把你的朋友給放了,不然的話……”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很濃。
沈沉坐了下來,他沒再說什麽,而是拿起了魚竿。
他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自己不能關心則亂。
他用眼睛的餘光四下裏瞟了一下,就這附近大約就有十幾二十個人,他們應該都是這個男人的保鏢,這些人看上去都孔武有力,估計平日裏也沒少訓練。
“我用我來換她,這筆買賣怎麽說你都賺了,不是嗎?”沈沉笑道。
見沈沉笑,那人皺眉:“你居然還能笑?”
“不然呢,你難道想看我哭嗎?要真是那樣的話我想就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那人的臉上露出幾分蔑視,不過他沒有再接沈沉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