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這邊已經得到了檢測機構的回複,說那病毒已經查明了,是一種傳播速度極強,傳染性也極強的生化病毒,如果真是投入到供水管網係統中去的話,雖說不一定能夠感染整個林城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遭殃。

別看就這麽半管子病毒,卻能夠在林城掀起大風大浪。

譚科聽了也是後背發涼,真要發生這樣惡性的事件的話,那麽林城的老百姓就苦了。

就連沈沉與黃承浩都沒有想到這玩意會這麽厲害。

黃承浩在電話裏對沈沉說:“一定要想辦法把對方給挖出來,否則的話天知道會鬧出什麽大亂子,我們隻能想辦法抓賊,防是防不住的。”

沈沉有些為難:“可是一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人,浩子,你老實告訴我,這病毒是不是也與你們查的案子有關係?”

黃承浩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病毒的案子還是你父親發現的,隻是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查到源頭,所以暫時我們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沈沉沒有再問,他知道黃承浩能夠說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黃承浩又提到了自己的父親,看來黃承浩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在什麽地方的,隻是他不願意告訴自己。

“我,我能見他一麵嗎?”

“恐怕不能,不是我不答應讓你們見麵,這是他的意思,你也知道,他若是願意見你們早就想辦法與你見麵了。就連我都見不到他,每次有什麽事情都是他聯係我們,其實這樣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不是嗎?你就放心吧,至少他現在很安全。”

“明白了。”掛斷電話的沈沉有些失落。

譚科見沈沉掛了電話,他才輕聲說道:“你想見你父親?”

沈沉點點頭,他當然想了,做夢都想。

譚科歎了口氣:“我也想見他,我們都想再見到他,想當年傳出他的死訊時,我們都很震驚,特別是後來給他辦了葬禮,開追悼會,唉,不說了,總之,他活著就是天大的喜事。不過黃承浩有沒有說我們聯合成立一個專案組來查病毒的案子?”

“沒有,他的意思是我們也別大張旗鼓地查,悄悄地查,我們查我們的,他們查他們的,他還說了,真正在使勁的人是我爸,我們隻是敲敲邊鼓,分散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譚科聽明白了,無論是警方的調查還是安全部門那邊的調查都隻是為沈如何的調查吸引火力而已。

他輕咳了一聲:“好吧,那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你多費點心。另外,老肖他們手裏的那個案子好像沒什麽聲響了。”

沈沉知道他說的是那幾起謀殺案。

他說道:“放心吧,就這幾天凶手還會出手殺人,已經讓羅森去布控了。”

“我還在擔心呢,昨晚我和老肖還在聊著呢,現在就怕邵波已經擔下了全部的罪名,其他人就不會再有什麽動作了。”

沈沉卻是道:“不會的,隻要凶手還是那麽在乎那個胎兒,那麽就還會和所有可能傷害到胎兒的人幹到底。”

譚科說道:“這也緊張過頭了吧,我們都生活在這個社會,沒有人是活在真空裏的,不是嗎?”

沈沉點頭:“隻要真空不存在,凶手就一定會再出手。”

“老肖他們應該能夠應付吧?”譚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知道這個案子上麵也很關注,這些年林城的治安一直都還不錯,但卻發生了這樣的大案,這對於警方而言很是無語。

“足夠了,羅森這小子的進步很快,看得出來,老肖已經把他當成了接班人培養。”

聽沈沉這麽說,譚科笑了:“就像老傅著力培養黃猛一樣吧?我知道老肖和老傅一直都較勁兒,兩個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就連培養一個接班人都充滿了火藥味。”

“這倒沒有,老肖和老傅也就是鬧著玩的,誰也不會真去把輸贏看太重。”沈沉替手底下的兩個中隊長打掩護,其實他們較勁也不是什麽壞事,有對比才會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才有可能讓自己不斷地提高。

龍學軍的車子已經到了天河潭,在景區的門口把車停好,四人就下了車。

“讓他們別跟得太近了,最好不要讓對方看到我們帶著人來。”

按照龍學軍的意思,他都不想讓葉天恒在自己的身邊,隻是葉天恒可是說了,這是沈沉的意思,龍學軍也不好駁了沈沉的麵子。

“我在溶洞等你,買張船票坐船進來,你一個人。”洛小語的短信又來了,龍學軍直接給她打電話,可是響了好幾聲鈴電話都沒有接。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一個人進去。”

葉天恒還想說什麽,龍學軍說道:“你不用管我,真的,我有分寸。”

“你就沒想過發信息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洛小語?”葉天恒又問。

龍學軍咬著牙:“不管是不是我總要去看看的。”

“那行,我們也跟著去,不過我們會和你拉開距離,總之,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我答應過沈沉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

龍學軍實在拗不過,他對葉天恒說道:“好,離我遠一點,真需要你的時候我會給你發出信號的。”

葉天恒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就算沒有沈沉相托,自己與龍學軍也算是過命的交情自然也不會讓龍學軍出事。

龍學軍進了景區,直接就買了一張通票,因為要到溶洞去是要坐船的。

葉天恒和兩個手下就這麽遠遠跟著,龍學軍怎麽會他就怎麽做,始終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此刻,在段長紅的辦公室裏,小莊就那麽靜靜地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

“有件事情想讓你去辦,現在就去辦。”

小莊眯起了眼睛:“我正在準備著那件事情。”

段長紅知道小莊說的那件事情是什麽,小莊是已經鐵了心要對老K出手了,這件事情她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更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那就是由著小莊去折騰,當然,從她的內心來說她是希望小莊能夠成功的。

“我知道,可是這件事情很急,而且與老K也有關係。”

小莊的睜大了眼睛,現在對於他來說和老K有關的事情就沒小事。

“有一個叫洛小語的女孩失蹤了,我懷疑是老K的人把她給綁架了,我想讓你幫我把她給找出來。至於說你們的那個行動不是要等到明晚嗎?你還有足夠的時間,如果能夠找到洛小語,那麽到時候你需要什麽幫助可以和我說,我會支持你的行動。”段長紅竟然這樣在乎那個洛小語,這讓小莊有些驚訝。

小莊問道:“這個洛小語也是你的人?”

“是的,所以你務必要找到她,能夠救她出來最好,如果不能,那麽殺了她。”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舍,神情也有些落寞。

小莊點點頭,然後又問道:“至少你應該告訴我去哪兒找她。”

說話間他接過了段長紅遞過來的洛小語的照片,段長紅說道:“我讓人跟著一個姓龍的小子,他也在找洛小語,那小子很有本事,應該是能夠找到的。”

小莊沒說話,他在仔細打量著洛小語的照片,不得不說,這個女孩還真有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隻是小莊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一個人會甘心為段長紅做事。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這個年頭為了錢很多人什麽事情都願意做,特別是漂亮女人,天生就比其他人多了不少本錢。

“那個姓龍的你要小心一點,那家夥很恐怖,身手好,腦子也很好使,最關鍵的一點,他和市局刑警大隊的那個沈沉的關係很不一般。”

段長紅提醒小莊。

小莊的心裏卻是一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還會和沈沉扯上關係。

他馬上就猜到了段長紅口中的姓龍的是誰了,在看了段長紅拿給他的龍學軍的照片後證實了他的猜測並沒有錯,確實就是龍學軍。

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相反地,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狠厲。

段長紅察覺到了:“如果不是很必要的話最好不要和他發生下麵衝突,如果能夠不讓他察覺到你的存在就更她,這樣的一個人能不糾纏就別去糾纏。”

小莊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要是真的對上了我會殺了他。”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讓盯他的人和我聯係,我現在就過去。”

段長紅能夠感覺得出小莊的桀驁不馴,不過她就喜歡小莊這樣的性格,這種人比那種成天點頭哈腰的人更容易掌控,至少他們自信,自負,比那些喜歡把一切都悶在肚子裏的人要好對付得多。

小莊上了車,坐在駕駛位的福伯輕聲問道:“她找你做什麽,是不是願意給我們支持?”

小莊淡淡地說:“想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莊的手機響了。

“是莊哥嗎?我是野貓,段老板讓我和您聯係。”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小莊輕聲問道:“他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天河潭,我們正盯著呢,不過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三個同伴。”

小莊皺起了眉頭,從這兒到天河潭大概得一個多小時,自己趕到的時候對方人還在那兒嗎?不過他卻沒有選擇:“你們盯著,我現在就趕過來。”

掛了電話,福伯才問道:“你們段老板又給你安排了任務?”

“還不是老K幹的好事,他綁了段老板的人。”

“哦?”福伯好像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小莊歪頭看著他,他聳聳肩膀:“我真不知道,而且你也應該很清楚,他的疑心病很重,哪怕就是我也不會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小莊點點頭,他也看出來福伯不像是在作偽。

福伯又問:“被綁架的是誰?”

“一個叫洛小語的女孩,好像這個女孩已經搭上了柳白那條線,老K可能是衝著這個才出手的。”

“洛小語?”福伯搖搖頭,他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如果我們能夠把人給救出來的話段老板願意給我們一定的支持。”小莊又道。

福伯笑了:“段老板還真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她難道不知道,如果你能夠替代老K的話,對於她來說無形中就多了一個助力,哪怕成不了她的助力也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她必須得處處提防著老K。”

小莊冷笑一聲:“你錯了,誰坐老K這個位置她都不會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也是一樣。假如老K真被我替代,那麽她會更加提防著我,畢竟能夠讓老K吃這樣的大虧說明我們隻會比老K強,而不會比老K弱。臥榻之側又豈容別人酣睡?這麽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福伯的額頭滲出了汗水,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覺得小莊應該想不到這些。可當他聽到小莊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時,他整個人都感覺到一股子涼意。原來身旁的這個小子並不是個傻子,相反地,這小子居然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這樣的一個人並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好掌控。

小莊沒有再說什麽,有些話點到為止。

他是在敲打福伯,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福伯的心思。

或許福伯想要對付老K是真的,想讓自己替代老K也是真的,但最終福伯則是想要自己成為管事的。他更多是想拿小莊當槍使,到時候小莊雖然名義上是老大,但所有的事情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小莊點上一支煙,他的目光望向車窗外:“你是不是有些後悔,後悔做這與虎謀皮的事兒?其實你現在可以把一切告訴老K,讓他有所防備,又或者你可以激怒他來找我的麻煩,那樣一來,隻要我和他發生了矛盾,你一樣可以坐收漁利的。”

福伯苦笑:“瞧你說什麽呢,我都說了,我隻是想在這件事情之後隱退,過普通人的生活,我是絕對沒有那種爭權奪利的心思,放心吧,我會盡自己的全力幫助你的,你多慮了,你說的那些都不可能存在。”

小莊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而且他也清楚,福伯走出這一步以後也同樣是不能回頭的,就算他跑到老K麵前想要告自己的黑狀,可自己什麽都還沒有做,老K也不可能相信他,再說了,這其中還牽扯了段長紅,自己現在可是段長紅的人,在沒有證據之前老K如果真要對自己發難,勢必就會引起老K與段長紅之間的火拚,後果老K也是承擔不起的。

“小滑頭。”福伯在心裏暗暗罵道,他有一種吃癟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很可能玩到最後就是替他人做嫁衣裳,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