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能不能讓那些警察別把馬老六咬得太死?”

黃承浩拿著手機,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他苦笑了一下:“怎麽,就這點小場麵你就控製不住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不是,我隻是擔心到時候他們會壞事兒。”

黃承浩淡淡地說道:“放心吧,這對於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能夠向他們展示你的能力,你要做的就是在馬老六的身邊當好這個軍師,然後走入段長紅的視線,警方那邊我非但不會讓他們鬆手,相反的,我會把馬老六的一些情況告訴他們,讓他們繼續給馬老六壓力。”

“我說耗子,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人啊!”電話裏那人不滿地說道。

“你原本就不是人,在我看來你是神,行了,就這麽著,你自己注意安全,你現在就是在鋼絲上跳舞,弄不好就會粉身碎骨,所以你無論是什麽時候都一定要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我等你回來,給你請功。”說完黃承浩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小車河邊的一輛寶馬車上,年輕人放下電話,一臉的苦澀,嘴裏喃喃:“耗子,你丫的真不是個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年輕人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六哥”。

“六哥,怎麽樣,警察是不是來找你了?”

電話那頭的馬老六有些興奮:“你可真是神了,你才走不到五分鍾警察就來了,他們仔細盤問了我今天的行程,我按著你教我的,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反正我一口咬死我是心情不好,開著車隨便溜溜,他們在我這兒也沒問出什麽就走了。”

年輕人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馬老六在電話裏又說道:“另外,人我給你找齊了,四個,他們可都是跟了我很長時間的,其中有一個從一開始就跟著我,這幾人可以算是我這兒最能打的了,而且人也很機靈。”

能夠一直跟著馬老六的人肯定都有些本事,不然早就已經栽進去了。

年輕人皺眉:“你和他們說清楚了?既然跟著我那就得我說什麽是什麽,我可不希望到時候他們鬧什麽幺蛾子!”

馬老六忙說道:“那不能夠,我和他們說了,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誰要不聽話我狠狠削他。”

年輕人這才鬆了口氣:“六哥,醜話我可說在前頭,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我是容不得他們犯一點錯的,別到時候我把他們怎麽樣你回頭又來怪我。”

“不能夠不能夠,兄弟,六哥相信你的手段,他們真要不聽你的,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弄死了我負責!”馬老六立馬就拿出了自己的態度,他的心裏很清楚,段長紅交給自己的事情完不成的話,那麽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人我已經讓他們來找你了,按你的意思,我讓他們開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年輕人“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然後發動車子,離開了河邊。

他就住在不遠處的一棟別墅,那別墅的戶頭卻是馬老六的。

進了屋,年輕人便坐在了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沒一會,外麵傳來了車子刹車的聲音。

接著便有人摁門鈴。

年輕人過去打開門,門口站著四個漢子,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身高近一米九的壯漢。

“莊先生!”壯漢先向年輕人開口道。

“進來吧。”

四個人進了屋,也不等年輕人說話便自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就是湯老七吧?”年輕人看向最先和他打招呼的那人問道。

聽年輕人叫湯老七,另外三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其中一個沉聲道:“小子,七哥你都不會叫一聲的嗎?”

湯老七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馬老六已經說了,他們一切都得聽年輕人的。

他這才輕喝道:“螃蟹,你給老子閉嘴。”

年輕人看了一眼這個叫螃蟹的人,然後淡淡地說道:“六哥讓你們過來的時候就沒和你們交代過嗎?到我這兒,一切都得聽我的。我叫他湯老七怎麽了?”

螃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姓莊的,別以為跟著六哥混了兩天你就是老大了,七哥可是六哥的拜把兄弟,他叫你一聲莊先生那是給你臉,你別不要臉!”

年輕人一巴掌就扇在了螃蟹的臉上,把螃蟹打了一個踉蹌。

另外兩個見狀就想衝上來,湯老七也沒有再管,站在一旁就像在看戲一般,臉上隱隱還帶著一絲笑容。

他的心裏其實也很不舒服,他不知道為什麽六哥會對這個姓莊的年輕人如此的推崇,在他看來這小子連毛都沒有長齊,能夠有什麽本事。

雖然他答應了馬老六過來,也說得好好的,但他平時也是被這些小弟給拍習慣了,誰見他不是七哥七哥的叫,在公司裏他原本就是僅次於馬老六的存在,突然多出一個莊先生,他的心裏肯定不服。

螃蟹的脾氣他知道,他很清楚螃蟹肯定也不服這個年輕人,自然會和年輕人嗆起來,他倒是要好好看看,這個姓莊的拿什麽服眾。

今天他也在白色麵包車上,好幾次他想勸馬老六動手都讓這個年輕人給阻止了,他不知道為什麽馬老六會對這個年輕人言聽計從,現在這幾個小弟想給姓莊的一個下巴威,他倒是樂見其成。

這次的任務為什麽非得聽這個姓莊的,自己又不是沒這能力把柳白給綁了。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幾個人看在眼裏,螃蟹挨了他一巴掌,心裏有氣,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刀給掏出來了,他衝在最前麵,可是很快他就定住了,因為年輕人的手裏居然有一把槍,而此刻槍口正對著他的腦門。

看到這一幕另外兩個人也停下了腳步,就連湯老七也呆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姓莊的居然會有槍。

要知道,警方一直對於槍支嚴格的管製,想要弄到一支槍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私藏槍支那也是重罪,像他們這樣在道上混的讓他們玩玩刀可以,真要讓他們拿槍的話他們還真不敢。

“莊先生,小的不懂事,您千萬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此刻湯老七也嚇了一跳,螃蟹卻冷笑道:“七哥,你別求他,我還真不信了,他敢開槍嗎?怕這槍就是把玩具手槍吧?”

年輕人一腳將螃蟹踢倒在沙發上,然後拿起了一個抱枕,壓住了螃蟹的腿,槍口抵著,“嘭”的一聲,螃蟹一聲慘叫,年輕人神色如常,將抱枕扔到了一邊。

因為抱枕的原因,加上電視機開著,所以槍聲感覺並不大,不會引起外麵的注意。

但他這一槍卻是讓湯老七和另外兩個人膽寒,湯老七心裏暗暗害怕,這姓莊的還是個狠角色啊,說開槍就開槍。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帶他去處理一下傷口,我知道你們有相熟的診所,可千萬別去醫院,否則的話警察馬上就會把你們給抓起來。”

湯老七這才讓另外兩個手下扶起螃蟹往外走。

“等一下!”年輕人叫住了他們,幾人的心裏都充滿了恐懼。

年輕人走到了螃蟹的麵前:“現在你還敢在我的麵前囂張嗎?”

“不,不敢了,莊先生,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年輕人歎了口氣:“早這麽機靈不就好了,非得挨這一槍受這份洋罪做什麽。”

年輕人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湯老七,你留下。”

湯老七很是忐忑地留了下來。

“坐!”年輕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來,然後掏出一支遞給湯老七,湯老七有些猶豫,年輕人冷冷地說道:“怎麽,我的煙不好?”

他的煙還真不好,就是市麵上最濫見的磨砂黃,大家都戲稱是民工煙或者背篼煙,平日裏湯老七還真不屑抽這煙的,可是年輕人給他的,他卻不敢不接,他接過香煙,然後點上:“莊先生,剛才的事情實在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是我沒管教好。”

年輕人淡淡地說道:“確實是你的錯,來之前我想六哥早就應該和你說清楚了吧?”

湯老七點了點頭,來之前馬老六確實都說了的,隻是他卻沒有當成一回事。

年輕人又說道:“這事兒你說你有錯,你僅僅是有錯嗎?我且問你,你剛才也想看看我會用什麽樣的手段吧?”

湯老七低下了頭,他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小心思還真讓人家給看得清清楚楚,年輕人冷笑:“坐山觀虎鬥,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湯老七,你覺得如果剛才那一槍我是打在你的身上,你覺得六哥會為了你和我翻臉嗎?”

湯老七的心裏“咯噔”一下,他不知道年輕人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可是從來都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沒錯,剛才要是那一槍打的是自己,六哥會為了自己得罪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嗎?從年輕人出現到現在,六哥好像都對他很是尊敬,說言聽計從也不為過,年輕人的腦子好用這一點湯老七沒得說的,今天要不是他說不定哥幾個都會被警察給端了,可他並不認為年輕人有點小聰明就能夠淩駕於自己之上,年輕人沒出現之前他的日子過得可滋潤了,除了六哥就是他七哥說了算。

“知道為什麽六哥那麽看重我嗎?湯老七,說起好狠鬥勇你確實是一把好手,敢打敢拚,甚至不怕死,但現在時代變了,已經不再是那種無腦的打打殺殺了,六哥為什麽要上岸,他自己的心裏很清楚,道上混的遲早要出事,沒個頭,所以他一心想把自己給洗白,搞運輸就是他洗白自己的手段,你沒見到現在警察就算站在他的麵前也得叫他一聲馬總嗎?他在努力想和過去劃句號,可是你們呢,穿新鞋子還想著要走老路,你覺得你這是在幫他嗎?你們這完全就是在害他!”

湯老七讓年輕人這麽一說,整個人都不好了,細細一想馬老六平日裏還真是讓他收斂一下,別再有那麽重的江湖氣,可他呢,仗著是馬老六的親信,和馬老六一起打江山出來的,在外麵頂著馬老六的名頭為非作歹,馬老六雖然生氣,可依舊情也沒把他怎麽著,但如果自己真動搖了馬老六的根基的話,說不定馬老六就是第一個想他死的人。

“這次的行動你以為六哥真是為了錢嗎?”年輕人看似苦口婆心,湯老七低頭說道:“好像大老板那邊也隻給一百萬,不過這種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一百萬似乎也不少了。”

“錯,六哥根本就不在乎這一百萬,這些年運輸公司傍著大聖製藥掙了多少錢你的心裏應該也是有數的,一百萬擺在外麵或許很多人都覺得是個大數目,但這些人中肯定不會包括六哥,他做這件事情也是希望能夠在這件事情之後和你們那位大老板劃清界限,他的心裏很清楚,大老板那邊肯定是有問題的,他不想跟著大老板綁在一塊,他不想作死!”

湯老七越聽越是膽戰心驚,他這個人動手能力很強,但動腦子來說就是個技術活了,哪怕讓他把六個核桃廠子裏的成品都喝光他都想不到其中的道理。

“知道六哥為什麽會看重我了吧?”

湯老七好像有些明白了,他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嗯?”年輕人皺眉。

湯老七輕咳一聲:“莊先生,六哥確實看重你,但是現在這事情交給了你,這萬一出什麽事你不是很危險?”

年輕人一愣:“喲,這一分鍾你這智商竟然在線了?”

湯老七接不上話,年輕人歎了口氣:“危險的你覺得隻有我一個人嗎?包括你還有你帶來的兄弟,為什麽我要這麽嚴厲,那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是一條心,你們能打能幹,而我呢,腦子好用,如果這件事情辦得好,我們都有活路,都有未來,如果這件事情一旦辦岔了,出什麽紕漏的話,那麽我們幾個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甚至還要把命給搭上。我是主動請纓的,因為我想出人頭地,但你們不一樣,你們是棄子,明白嗎?就拿我來說吧,出了問題我仍舊有辦法脫身,可是你們呢?你覺得你有這個能耐帶著他們脫身嗎?”

湯老七這回不敢再說什麽了:“莊先生,你要幫幫我們啊!”

年輕人這才緩和了神情:“我說了,隻要你們好好聽話,我會讓你們好好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