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從柳白離開家的那一刻起,陶敏就覺得自己的心緒不寧,她很擔心攀爬白會出什麽事,又或者遭遇到什麽意外。
對於柳白的這個老師,她始終覺得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但她又說不出哪有問題。
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哪位?”陶敏接聽電話的時候有些緊張,擔心是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些古怪,陶敏覺得對方應該是使用了變聲器的。
“你說,如果柳白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他還會接受你嗎?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陶敏的神情驟變:“你到底是誰,你說清楚一點,我做了什麽?”
“你唆使謝常青和梁嵐的事情別以為沒有人知道,我的手裏有證據,隻要這證據往柳白的麵前一放,我想他肯定不會再和一個心機如此歹毒的女人在一起吧?”
陶敏有些慌了:“你胡說什麽?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說完她一下子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桌子上的電話,她害怕這電話還會再響起來。
電話果然響了,居然來電顯示是謝常青,她嚇了一跳,她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早就已經把謝常青的電話給刪了,在知道謝常青死了之後就沒有再存他的電話,難道自己記錯了,還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刪掉。
謝常青不是已經死了嗎?又怎麽可能給自己來電話。
雖然心裏害怕的不得了,可是她還是摁下了接聽鍵,她還在想著或許是有人跟自己惡作劇。
才接聽,就聽到電話裏傳來了謝常青的聲音:“陶敏,你把我給害死了,我死得好冤,還我命來!”
陶敏自認為膽子是比較大的,可是聽到謝常青聲音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一下子把手機給砸在了沙發上。
不過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重新拿起了電話:“你不是謝常青,謝常青已經死了,你是誰?再說了,謝常青的死和我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她的語氣已經平穩了下來,整個人也鎮定了不少。
她是一個無神論者,她不相信這個世上真有什麽鬼神。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就像拿湯勺刮在玻璃上的那種聲音一般,不過並沒有持續太久,也就三、五秒左右,接著電話就掛斷了。
陶敏還沒來得及想這是怎麽一回事,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出現的名字是梁嵐。
陶敏眯起了眼睛,她相信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這麽做,她還是從容地把手機接聽鍵摁了下去,有人想要裝神弄鬼,而她則想要看清楚這個鬼到底是何方神聖。
“陶敏,我死得好慘!”確實是梁嵐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十分的瘮人,特別是在這樣的晚上。
“你死得慘不慘和我有什麽關係?你若真是梁嵐,誰殺死你的你心裏會沒個數嗎?我警告你,別再玩這有的沒的,不然我就報警了。”
這次陶敏先掛斷了電話。
果然,這電話沒有再響了,對方沒有再打電話過來,顯然是因為陶敏根本就不怕他們嚇。
陶敏的身子靠到了沙發靠背上,雙手抱在胸前,她的腦子裏在想著剛才的那幾個電話,她有些不明白,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麽要玩這樣的手段,還有就是這兩個電話號碼到底是不是真是謝常青和梁嵐的?
這一點她還真是不能確定,現代人都懶,特別是有了手機之後誰還會去用心記電話號碼?而且手機號碼可都不算短,就算是有心能夠記住的也很有限,頂多就是自己最親近的或是最在乎的那幾個人。
而其他人都隻能靠著名字查找號碼。
無論是謝常青還是梁嵐,他們對於陶敏來說算不得什麽重要的人,所以他們的電話號碼陶敏是不可能用心去記的。
不過陶敏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假如那兩個電話號碼並不是謝常青和梁嵐的,而是隨便弄了兩個號碼,然後在自己的手機上把這兩個號碼弄上姓名的話,這就讓她有些無法接受了,因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最可能的便是與她朝夕相處的親密愛人,她現在的丈夫柳白!
想到這兒她有些不淡定了,她想立刻弄清楚那個謝常青與梁嵐的號碼是不是真的,但她又有些不敢去證實,畢竟從情感而言,如果真要她去懷疑柳白她是做不到的。
沒錯,在追求柳白的這件事情上她是用了心機的,甚至她還算計了梁嵐和謝常青,可是對於柳白的感情卻是真的,她真還不是圖柳白別的什麽,而是覺得柳白是個好男人,一個有事業心,對家庭有責任感,對自己的妻子也很是疼愛的好男人。
雖然梁嵐有著很多的缺點,但在梁嵐和謝常青之間沒發生那些事情之前,柳白對她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隻要她想要做的事情柳白從來就沒有攔著。
柳白從來不去幹涉梁嵐過她想過的生活,打牌、逛街這些事情其實柳白都不喜歡,但他卻不反對梁嵐這樣,很多時候隻要梁嵐提出要求,他還會陪她一起去,哪怕他去不了也會負責接送。
這些讓陶敏看在眼裏,喜歡在心裏。
哪個女人不想找一個愛自己,疼自己,寵自己的男人呢?
在陶敏看來梁嵐生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麽樣的一個丈夫她還不滿足。
所以陶敏就在心裏暗暗打定了主意,她要把梁嵐從柳白的生活中剔出去,她要取而代之!於是她下了很多的功夫去研究梁嵐這個女人,她發現這個女人其實和其他大多數女人沒有兩樣,拜金、虛榮、以及對於俊男沒有抵抗力。
好幾次她都發現梁嵐看謝常青的眼神有些不對,作為女人,那種眼神代表著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
梁嵐喜歡謝常青那樣的帥哥,與謝常青相比,柳白感覺就像是一件古董,雖然他的年紀和謝常青差不多,但他說話做事都透著一種儒雅,這種儒雅讓人感覺他很成熟,從而會忘記他的真實年齡。
按說柳白這樣的人更具內涵,也更加吸引女人,但梁嵐不一樣,梁嵐已經有了審美疲勞。所以她的目光會落在了謝常青的身上。
而謝常青這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對於女人和金錢他都十分的熱衷。
兩個人經常會眉來眼去,但礙於彼此的身份,他們還真是有賊心沒有賊膽,畢竟謝常青自認為自己是林城的名人,有些花邊新聞不算什麽,但如果對象是自己的師哥的老婆,自己的嫂子的話,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就不是一個“年少風流”就能夠說得過去的了。
國人最講的就是倫理道德,他如果真和梁嵐有什麽,事情一旦敗露的話,那麽他的人設就會崩塌,他所擁有的一切也會隨之付諸東流。
而且自己的老師早就提醒過自己在這方麵一定要小心,要愛惜自己的羽毛。
所以他們最多就是在人後玩點小曖昧,不敢有半點實質性的舉動。
這卻並不是陶敏想要的,陶敏要拿下柳白的話就必須要讓柳白對梁嵐生出厭惡,要讓柳白有不得不讓梁嵐離開的理由。
於是陶敏便開始了自己的設計,在謝、梁二人這種小曖昧關係裏推波助瀾。
她知道二人在顧忌著什麽,隻要這樣的顧忌不存在的話他們肯定會有所動作。
終於讓陶敏找到了機會,一個讓謝常青和梁嵐都覺得天時地利人和,隻有天知地知他們二人知的時候,在一點酒意的熏陶下,他們的欲望被徹底地點燃了。
這種事情有一必有二,越是忌憚越是害怕就越讓二人覺得刺激。
用謝常青和梁嵐他們自己的話說,他們就像在演諜戰片一樣,每一次偷腥都像是在搞秘密接頭,正是這樣,他們竟然在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當然,這個時候陶敏自然也沒有閑著,柳白之所以能夠知道這件事情也完全是她的功勞。她自然不會傻到直接和柳白去說這件事情,她深知一點,柳白是個聰明人,自己跑到他的麵前去說這些的話柳白很可能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一直以一個知性女人的樣子出現在柳白的麵前,讓柳白知道這些她也是煞費苦心,幾乎做到了潤物細無聲。
說來柳白也真是可憐。
這種事情,他這個當事人竟然是最後才知道。
這也不怪柳白,他是一個潛心於創作的人,對於外界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怎麽在乎。
而工作室裏那些人要麽是因為謝常青的緣故,不敢去和柳白說,要麽就是同情柳白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他說。陶敏就利用了同情柳白的人,讓他們無意中給柳白透露了一點。
她知道以柳白的智商,隻要透露一點他一定就會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不過她也有過擔心,那就是擔心柳白會不會因為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而做出傻事來,畢竟對於任何一個男人而言,自己的妻子出軌的這種事情都是難以接受的,很多男人甚至會情緒過激,從而采取極端的報複手段!
這也不是她陶敏想要看到的,她的目的是想要和柳白在一起,而不是希望柳白去把這對男女怎麽樣,然後送他自己送進監獄。
所以那段時間裏她一直有事沒事都接近柳白,就是為了開解他,阻止他做糊塗事。
但很快她又發現柳白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冷靜,柳白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雖然也很生氣,甚至還與謝常青大吵了一架,將謝常青當成人肉沙包揍了一頓,可僅僅也就是這樣而已。
接下來柳白就坐了下來和梁嵐心平氣和地談起了離婚的事情。
最讓陶敏想不通的是明明錯在梁嵐,可是當梁嵐獅子大開口,索要大部分家產的時候柳白居然答應了,差不多就是淨身出戶,而且還承諾給梁嵐一筆錢。
陶敏當然不會出麵阻止,那個時候她也就是柳白的普通朋友,或許比普通朋友要強上那麽一點,但這卻是柳白的家務事,她一個外人肯定是不適合說什麽的,她若是說什麽反而又與她的知性不相符了。
她有著自己的人設,她在努力表現出一個完美女人的形象。
後來還是柳白的一句話讓她明白了,柳白說不管怎麽樣梁嵐跟著自己的這些年搭進去了大部分青春,而且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開心快樂的,那些開心快樂的記憶比起那點錢來珍貴得多。
況且梁嵐是個女人,說白了,還是一個沒有太多生活能力的女人,有點錢傍身對於她這樣的女人來說很重要。
陶敏就越發覺得自己的眼光沒有錯了,這樣的一個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些舊賬竟然讓人給翻出來了,翻這舊賬的人到底是誰呢?如果那兩個電話號碼並不是謝常青與梁嵐的,那麽能夠動自己的手機,解開密碼,把這兩個電話號碼存進去的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柳白。
陶敏想著想著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難不成柳白已經知道當初的這些事情都是自己的設計了嗎?也就是說這幾個電話很可能都是柳白打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柳白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這似乎也不太符合他的性格,柳白是個直人,真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他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才對!
陶敏猶豫了一下,然後給柳白打電話。
很快柳白的電話就接通了,不是柳白本人接的,接電話的那個人說他是代駕,他說柳白喝醉了,路上讓他停下車,自己跑進了公共廁所,估計是去吐了。
陶敏問他柳白去了多久,他回答說剛下車呢。
“他的手機一直在你的手上?”
“也不是在我的手上,一上車他就給了個導航就不說話了,手機一直都是放在支架上的,我得按著導航送他回家不是。”
“哦,那麻煩你了。”陶敏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