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茹見完客戶,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其實做保險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非你擁有著極為強大的人脈,而那些人都追著你買保險。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韓茹的心裏很清楚,人家來求著你買保險那就一定在你的身上有所圖,自己能夠有什麽讓人家圖的?她可沒有這樣的自信。

而且真正擁有強大人脈的人做什麽不好,非得做保險?

所以每次在麵對客戶的時候韓茹的姿態都會放得很低,幹他們這一行的,客戶還真就是上帝。而且她不是那種隻做一錘子買賣的人,這次的合作好了,那麽才會有下一次,這和做生意也是同樣的道理。

當然,免不了有這樣一些客戶,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買保險,而買保險的那一點錢他們也並不在乎,他們是想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滿足他們的其他需求,就比如他們總認為做保險的女人可能為了一個大單而出賣自己的身體,那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對於這樣的客戶韓茹是敬而遠之的,她有著自己做人的底線,用身體換來的單子她寧可不做。

今天見的這個客戶就讓她很惱火,自己在認真給他講解可他從頭到尾就想在自己的身上揩油吃豆腐,一開始韓茹還能夠耐著性子,最後她直接就收拾東西走人了。

那個客戶可是氣壞了,就要到公司去投訴。

韓茹不怕他投訴,大不了就不幹了,她就不相信自己不做保險會被餓死。

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陳永明打的。

“原本說好今天一起吃飯的,可是我家裏有人來了,所以……”陳永明在電話裏說。

韓茹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忙你的吧,再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其實就是一個誤會,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你明天就要出國了,自己在外麵小心一點,多保重。”

韓茹直接掛斷了電話。

對於陳永明這個人她也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不得不說陳永明有著他自己的魅力。

俗話說,男人是一本書,陳永明應該是屬於耐讀的那種,而且得多讀幾遍才能夠知道這本書到底講了些什麽。可惜,陳永明馬上要離開了,他們所謂的男女朋友估計也就隻是這幾天的事情,過了就成為了曆史。

韓茹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並不知道,就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輛車慢慢地跟著她,而開車的人就是陳永明。

韓茹進了一家奶茶店。

陳永明的車子就停在了路邊。

他很小心地察看了一下周邊的情況,他想要確定有沒有警察跟著自己。

可是他卻沒有發現警察的蹤影。

難道沈沉並沒有猜到自己下一個目標就是韓茹嗎?

陳永明有些不太相信,都就沈沉是林城神探,他要真的猜不出來的話那就讓陳永明太失望了。

昨晚他特意在沈沉麵前的一番表演就是想看看沈沉這個神探到底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可現在看來,陳永明心裏冒出了四個字:不過如此。

這段時間陳永明的心裏也十分的煩躁,萬菲兒成了他的一個心結,按照他原先的計劃是殺了萬菲兒就離開林城的,可是警方卻把萬菲兒給嚴實地保護了起來,自己動了兩次心思最後都沒能夠得逞。

居然還讓自己給暴露了。

他自嘲的笑笑,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既然萬菲兒自己已經動不了了,那麽韓茹是最好的選擇。

他之所以想要殺韓茹,那是因為韓茹出賣了他,如果不是韓茹去和沈沉說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的話,警方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自己會是一個有著同性戀傾向的人,那樣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被警方給抓住。

所以從知道韓茹出賣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心裏給韓茹宣判了死刑。至於說他與韓茹之間是不是真有那一夜的瘋狂,他自己的心裏很清楚,那些都是騙韓茹的。

“頭,真不用盯著陳永明?”羅森的心裏有些不踏實,沈沉說道:“現在是大白天,盯他做什麽。”

羅森道:“可他卻一直跟著韓茹,要是出點什麽事情的話……”

沈沉淡淡地說:“白天也還不是他最佳作案時間,他一定會等到晚上。而且現在讓他發現我們在盯著他或者韓茹的話,那他再次放棄行動,真的直接出國想要再抓他就難了。”

沈沉說到這兒,抬起頭來:“你怎麽知道他在跟著韓茹?你還是派人去了?”

羅森低下了頭,沈沉沉聲喝道:“胡鬧,趕緊讓你的人撤了。”

羅森點點頭:“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

沈沉看他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我讓汪璐在韓茹的身上留下了定位裝置,你要是心裏不踏實的話跟汪璐一起去技術部那邊吧,放心,韓茹不會有事的,陳永明也跑不掉。”

羅森這才離開了沈沉的辦公室。

沈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得沉住氣。其實沈沉自己也在賭,他賭陳永明不會白天出手,他控製韓茹的時間越長,對於他自己就越危險。所以他最佳的行動時間應該在半夜,半夜裏出手殺害韓茹,用同樣儀式感布置好現場,然後直接就趕往機場去坐第一班航班離開林城,那樣等警方發現韓茹遇害的時候他或許已經在大洋彼岸了,這才符合陳永明的算計。

陳永明之所以要跟著韓茹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確定警方是不是已經警覺,是不是也如保護萬菲兒那樣把韓茹給保護起來了。

如果他發現警方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韓茹的身上,那麽晚上他就會大膽地前往韓茹的住處實施他的殺人計劃。這家夥根本就是在投石問路,偏偏羅森還派人去盯他,這樣很容易就會暴露沈沉的計劃。

沈沉沒有再多想,倒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起眼睛小憩,他這些天雖然說也睡了覺,可是精神卻一直都是緊繃著的,睡眠質量很不好。他得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為今晚的行動養精蓄銳。

膠濟省煙台市。

穿著一身牛仔服的龍學軍背著一個牛仔布的雙肩包走進了一家餃子館,他要了一碗餃子,一麵吃一麵刷著手機。

他在等一個電話。

一碗餃子剛吃完電話就響了。

他接聽電話之後付了錢,在路邊攔了一輛車,說了一個地址。

在出租車上,他給沈沉發了一條信息:“已經聯係廖遠承,不出意外明天和他回林城。”

沈沉在收到信息的時候愣了一下,他知道龍學軍是衝著廖遠承去的,也知道龍學軍是打算親自把廖遠承給接回來。

可是看到龍學軍信息上加了一句不出意外的話兒,這讓他的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廖遠承原本就打算這幾天回林城的,龍學軍為什麽還要巴巴的趕過去,他知道廖遠承可能會出意外?那麽又是什麽樣的意外呢?

此刻廖遠承就在自己的家裏,他在等人,他等的人就是龍學軍。

“咚咚!”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廖遠承走到門邊,從貓眼裏向往看,他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大漢,目測大概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很是魁梧,特別是其中一個一臉的凶相,那張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這不是他要等的人。

他沒有吭聲,悄悄地退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隻要不開門,對方就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這可是防盜門,就算是開鎖王都得花些時間才能夠打開。

所以他並沒擔心。

他給龍學軍打了個電話,龍學軍讓他安心在家裏等著,他馬上就到了。

廖遠承相信龍學軍,因為龍學軍在聯係他的時候和他說的一些話,那些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是沈如何當年和他的一個約定。

他跑到膠濟省躲了這麽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隻要能夠回到林城揭開沈如何案子的真相,他才有可能恢複身份。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他是一名警察!

龍學軍出了電梯,向著廖遠承家門口走去,果然,他看到了那兩個男子。

“你們找誰?”他開口問道。

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那刀疤臉看向龍學軍:“你是什麽人?我們找誰關你屁事!”

龍學軍瞪了他一眼:“你們站在我家門口,我連問一聲都不行嗎?得,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好人,我還是打電話報警的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入室盜竊!”

“我盜你媽!”那刀疤男子就準備上前奪龍學軍的手機,讓龍學軍一閃身躲開了。

龍學軍指著刀疤男:“你再動一個試試!”龍學軍此刻看上去也是一身的痞氣,刀疤男還想上前,讓同伴給攔住,同伴給他使了個眼色,刀疤男這才壓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同伴露出一個笑容:“兄弟,你說這是你家?”

龍學軍點點頭:“是啊,我去外地玩了幾天回來,才發現自己的鑰匙沒帶,落在了屋裏,剛才才跑去找開鎖王,偏偏要我拿身份證去派出所報備,派出所的人也是的,還要親自來看一趟,讓我回來先等著,他們一會就來。”

那同伴和刀疤男聽到派出所的人要來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同伴說道:“這兒不是住的一個姓廖的嗎?”

這兩人都是膠東口音。

龍學軍說道:“姓廖的?早走了,我在這兒都住了一個多月了,他搬走了我才住進來的。”

刀疤男子和同伴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龍學軍也不再理他們,往牆上一靠,蹲了下來,拿著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遊戲的聲音還挺大的,一聽就是王者農藥。

他直接對這兩個男子視而不見。

兩個男子竊竊私語,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那同伴對著龍學軍說道:“兄弟,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既然我們要找的人已經搬走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兩人匆匆忙忙地離開,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直下到了一樓,龍學軍站了起來,向著電梯旁邊的一個窗戶看下去,那兩個男子已經上了停在樓下的一輛黑色轎車,車子直接就駛出了小區。

龍學軍這才打了個電話:“他們走了,開門吧。”

門打開了,廖遠承看著龍學軍,有些呆了。

龍學軍淡淡地說道:“走吧,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的話也隻能騙騙這兩個傻子,不過他們肯定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