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菲兒看著躺在**已經熟睡的母親,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她輕輕走到了床邊,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雖然這些年她一直過得很辛苦,甚至掙的錢大部分都用來維持母親的生命,但她一點都不覺得後悔。她永遠都記得那句話,母親在,人生還有來處,若是母親沒了,人生就隻剩下歸途。

雖然自己懦弱,沒有太大的本事,但隻要每天回到家能夠看到母親,她就是開心的,快樂的。

就在這個時候母親睜開了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女兒,她也露出了微笑:“我睡了多久了?”

母親是從晚飯後就睡著的,差不多睡了兩個小時。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

她母親很疼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回去吧,回去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這兒有子豪陪著。”

剛說到萬子豪他就跑了過來:“姐,我有點事出去一會,大概半小時就回來。你等我回來之後再送你回去,你在這兒陪媽再說會話。”

萬子豪說完也不等她和母親說什麽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這孩子,什麽時候才能夠長得大啊?”母親有些擔憂地說。

萬菲兒衝母親一笑:“媽,子豪已經很懂事了,應該是馬玉找他。”

“唉,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好,子豪也好,你們的終身大事早就已經解決了。”

“媽,你別這麽說,在我們的心裏沒有什麽事情比你能夠陪著我們更重要。”

萬菲兒的話讓她母親的眼裏有些濕潤,這輩子她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唯一能夠讓他驕傲的就是有這麽一對孝順的子女。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萬菲兒站起身上:“媽,你躺著,我去看看。”

她從母親房間出來的時候隨手帶上了門,此刻她的心裏不禁有些忐忑,她知道敲門的人不可能是萬子豪,萬子豪從來就不會敲門,他都是自己用鑰匙開門的。而且他的習慣很好,從不丟三落四,他的鑰匙是隨身帶著的。

萬菲兒走到了門口,從貓眼裏看去,是一個男人,不過男人低著頭,根本就看不出他長什麽樣子。

萬菲兒打開了小窗:“你找誰?”

“我是市局刑警隊的,剛才看到你弟弟離開,卻沒有見到你,所以上來看看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男人抬起了頭,萬菲兒看著男人,她確定沒有見過這個人。

“哦,我沒事,我弟弟臨時有點事要出去一會,等他回來我就走。”

男人點了下頭:“那行,有什麽事及時通知我們,我就在樓下的車裏。”

男人說完便離開了。

萬菲兒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她掏出手機來給肖秋水打了過去,把剛才有警察來的事情和肖秋水說,肖秋水告訴她確實派了人在樓下守著的,讓她不必驚慌。

肖秋水在掛了萬菲兒電話之後馬上給自己留在萬菲兒家樓下盯著的打了個電話,確定是自己人之後他才放心。

萬菲兒回到母親的房間,母親問是誰,她撒了個謊,說是敲錯門的。

母親一直不知道她接到恐嚇電話的事情,她不希望母親為她擔心。

萬菲兒在家裏又陪了母親差不多一個小時,可萬子豪卻還沒回來。

她給萬子豪打電話,萬子豪說那邊有些事情,得晚一點才能回來,他讓萬菲兒再等等。

萬母卻對女兒說:“你先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我這裏沒事的,再說我也困了,想睡了。”

萬菲兒點點頭,然後又給母親倒了杯水,把母親的被子給蓋好之後才離開了家門。

萬菲兒走進電梯的時候想到了之前的那個電話,老實說,她的心裏是充滿了恐懼的。

從單元樓出來,她看到停在門洞不遠的一輛黑色轎車,車上下來一個男人,就是剛才上樓去的那個警察:“萬小姐要回去嗎?”

萬菲兒點點頭,那警察麵露難色:“要不你再等等吧,我一個同事一會就來,到時我讓他送送你。”他是有任務的,他的任務就是保證萬菲兒的母親這邊不會有什麽事,上次雖然報的是假火警,可如果真發生點什麽就不好說了。

萬菲兒有些猶豫,不過她又看了下時間,十點多鍾,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她想著從這兒到自己的住處騎電驢也就是二十多分鍾的事情,又走的是大街,再加上自己的家裏還住著兩個警察,她不相信凶手敢在路上把自己怎麽樣。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路上車多人多,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萬菲兒微笑著對那警察說。

那警察抿了抿嘴,還想勸她,她卻已經向著自己的電驢走去。

那警察尋思著應該也不會出什麽事,便說道:“那萬小姐你注意安全,有什麽事情及時聯係我們。”

萬菲兒應了一聲便騎著電驢離開了。

那警察心裏有些不踏實,給肖秋水打了個電話,肖秋水聽他說了之後有些急了:“胡鬧,你趕緊跟著去,千萬不能讓她有什麽意外。”

“那這邊呢?”

“我會讓人過來頂著的。”肖秋水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那警察急忙上車,然後發動車子就出了小區。

萬菲兒走的是大路,她沒有像以往那樣鑽小巷子,她覺得走大道上安全。才轉過街角,一輛烈馬車就竄了上來,直接把她給逼停了,連人帶走差點摔到了地上。

從烈馬車的駕駛室裏跳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穿著一件帶著帽子的衛衣,一副墨鏡,還戴了口罩,萬菲兒瞪大了眼睛,剛想要叫卻被那人狠狠的一拳頭給打暈了,她被塞進了烈馬車裏,那人迅速地跳上車,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

路上是有行人的,隻是這條路上到了晚上行人並不多,有兩、三個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隻是發生得太快,他們都沒來及反應過來那輛烈馬車就已經沒有了蹤影。

這時候一個回過神來的路人說道:“綁架!是綁架!”

另一個也說道:“應該是,趕緊報警吧!”他嘴裏這麽說,可是卻並沒有真去掏手機,還有一個則說道:“會不會是人家小兩口鬧矛盾啊?搞清楚再說,別整個烏龍。”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到了路邊,一個男子下車看到路邊萬菲兒留下的小電驢,他的臉色驟變。

他就是那個警察,他沒想到自己隻是耽誤了一會的功夫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拉住那幾個目擊者,他亮明身份,詢問了情況。

肖秋水接到他的電話之後心沉到了穀底,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就這麽一會的功夫萬菲兒就出事了。他馬上讓人調取監控視頻,然後查那輛烈馬車的來源和下落。

沈沉還在辦公室,他正在翻閱著一份案卷。

肖秋水的電話打過來,他聽了以後也大吃一驚,對方竟然會抓住這樣的空檔。時間掌握得如此準確,出手如此的迅速,這也讓他始料未及。

“烈馬車的車主信息已經查到了,是一個叫宋天義的人,不過這個人目前在外地,他說他這車是停在他們小區的停車場裏的。不過在幾天前他愛人搞掉過一把車鑰匙,因為存在僥幸心理,認為車鑰匙就算是被人撿到了也不一定能夠知道是他們的車子的,所以就沒去換鎖。”

肖秋水接到羅森的電話,皺起了眉頭。

羅森在電話裏又說道:“目前監控這邊能夠查到那輛車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都拉營,車子是往北走的,那邊有個三岔路口,其中有兩條岔路是沒有道路監控的,一條通往柳安村,一條通往赤田鎮。柳安村那邊是根本沒有監控的,往赤田鎮方向要到距離赤田鎮五公裏的地方才有道路監控,隻是這一路上又有很多出口。”

肖秋水想了想:“讓小李帶人去柳安村那邊,你帶人往赤田鎮方向去。”

羅森苦笑:“肖隊,赤田這邊的分岔路太多,這些出口又都與其他鄉鎮相連。”

肖秋水哪裏會不知道這個情況:“我再協調一下當地派出所,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幫忙。”

掛了電話,肖秋水就直接回了局裏,他來到了沈沉的辦公室。

沈沉正站在林城市交通地圖前思考著什麽。

肖秋水說道:“頭,情況不太好啊!”

沈沉說道:“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他會中途換車。”

“換車?不可能吧,從今晚的情況來看應該隻是一個偶然,如果當時我們的人護送萬菲兒回去的話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沈沉扭頭看向肖秋水:“但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對方是卡準了這個時間點的,而且從他盜取那個宋天義的車鑰匙這事情來看,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的。他一直在等著一個機會,一個出手的機會。這樣吧,你那邊該怎麽著怎麽著,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

肖秋水瞪大眼睛:“你去哪?”他有些不明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沈沉竟然像是一點都不著急。

沈沉說道:“我想去證實一件事情,你這邊有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

沈沉上了車,他掏出手機來翻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沈大隊長,你怎麽想著給我打電話啊?”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沈沉問道:“你在哪?”

男人回答道:“我?借了輛烈馬車,正在外麵試它的性能呢。”男人是陳永明,沈沉在電話裏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

“哦?是嗎?我也想試試,要不告訴我一個地址?”

“白雲區白雲大道。”陳永明很直接地告訴了沈沉一個地址。

沈沉開著車往白雲大道去,從市局這邊過去開車也得四十分鍾。

沈沉掏出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

自從知道陳永明就是那個群主之後,沈沉便懷疑他會不會就是那個凶手。

首先陳永明與湯建偉、肖真琴之間是有關係的,其次,陳永明是烈馬車友會的群主,那天萬菲兒去青岩的事情他也是清楚的。當然,僅憑這兩點是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凶手,但沈沉覺得陳永明的身上似乎藏著什麽秘密,他的自卑與他的自律讓沈沉感覺很矛盾。一個自律的人往往是不可能自卑的,一個並不自卑的人為什麽非得表現得自卑,虛榮呢?他肯定是想掩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