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哥那回來,我的心是低沉的。混了這麽久,每當我做了讓良心譴責的事,我就會問我自己。張明明,你後悔嗎?不,我不後悔。
是嗎?我真的不後悔嗎?不是,其實我是後悔的。我後悔拿著圓規紮向老四,我後悔用刀子捅小黃毛。我後悔帶封濤打架,後悔一點點走進不歸路。
打架被開除的那一刻,我心裏難受的要死。其中雖然期盼風光無限的江湖路,但我更憧憬甜蜜美好的校園生活。我想象著,我時時刻刻都想象著我和戴季一起考進大學,一起拉著手漫步在大學校園,一起吃飯,一起逛圖書館。累了,我們就在大學的操場坐一會兒。周末,我們還可以去逛公園。我拿著傘給戴季遮太陽,戴季甜蜜的拉著我的胳膊。
哎,歎氣也沒有用。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始終要走下去。我後悔我做過的一切,唯一不後悔的,就是我認識了這麽多好兄弟。給我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我還是要這麽做。因為,我永遠都割舍不下我的兄弟。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一個冬夏,悅姐的肚子大了。偶爾回鄉看奶奶的時候,我能看到雷哥和悅姐很親密的走在鄉裏的路上,悅姐幸福的捧著大肚子。
戴季放假的時候還去聽悅姐的肚子,聽聽孩子乖不乖
。
“哎,我也想要一個。”戴季有點羨慕悅姐了。
“要就生!”我笑嘻嘻的坐在雷哥家的沙發上對戴季說。
“生你妹。”戴季狠狠瞪了我一眼。
雷哥家的大房子蓋好了,兩層小樓,十幾個房間,足夠我們這些兄弟在雷哥家住了。閑來沒事,我們就去雷哥家坐坐。雷哥現在發展的不錯,提了,提成鄉裏的幹事了。雷哥的嶽父也提了,副鄉長提成正鄉長。雷哥的官會越當越大,這隻是時間問題。
坐在雷哥家沙發的有我,封濤、老三,我和封濤已經徹底不混了,除了家裏抽屜有把手槍證明我們混過之外,我們再也找不到混的痕跡了。
兄弟中還混的隻有老三和東子,東子結婚了,媳婦兒很漂亮,也很潑辣,東子帶媳婦兒來玩過,我們覺得東子媳婦兒能管住他。老三和他媳婦兒關係一直不錯,兩個人商量著結婚的事。現在時間是第二年秋天,雷嫂即將臨盆。在過一陣吧,老三就和他媳婦兒結婚了。
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個都成了家,我很羨慕。羨慕歸羨慕,戴季我還是要等的。人家為我完成了夢想,我總該為人家付出點時間。
“雷哥,悅姐生孩子我要當他幹爹。”我笑嘻嘻的走到窗戶旁邊抽著煙說。
“不用你雷哥同意,我同意了。”悅姐笑眯眯的說。
“那,那我也當他幹媽。”戴季笑盈盈的說。
“哈哈,你倆不是兩口子嗎?你覺得我可能不讓你當幹媽?”悅姐人很敞亮。
“嗬嗬......”戴季害羞的毛病始終改不掉,大概她天生就是個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吧。
“嗎的,雷嫂,你家要生下女兒,就給我兒子當媳婦兒。”老三笑著罵著髒話說。
“那要是兒子呢?”悅姐笑著問老三。
“那我就生個女兒,我要跟你家結親家。”老三笑嘻嘻的說
。
“不行,我不同意。你太粗魯了,我可不想我兒子受欺負。”悅姐笑的壞壞的,她在故意逗老三。
看悅姐不同意,老三急的抓耳撓腮。哈哈哈,雷哥和我們被老三逗的大笑。
“小四呢?”雷哥想了想問我。
“在家跟對象甜蜜呢。”我壞笑著說。說完,大家都笑了。戴季瞪我,說我沒個正經。我心裏講話了,小混混正經,那不就怪了?不對,我現在已經不是小混混了,是該正經點。
雷哥家一團融洽,大家都期待小寶寶的出生。雷哥結婚是大喜事,雷哥當爸爸,那自然更是一件大喜事。
在雷哥家住了兩天,回的奶奶家。時代變了,不光我們漂白,表哥他們也忙著漂白。上麵有風聲,可能過不了多久,又將來一次嚴打。市裏現在又有一群小混混出頭,一個比一個狠。不過我們做正行生意的,已經跟他們沒什麽關係了。唯一有一個歌廳,容易惹事點。隔三差五,老三給市裏的張隊長送點錢。有張隊長照顧,歌廳的生意一直不錯。
前一陣子有個小混混跟表哥挑釁,表哥現在是半黑半白。表哥看到那小混混理都沒理,直接找幾個小兄弟送了兩萬塊錢就把那小混混解決了。四哥預料的很準,現在是錢的天下。隻要有錢,我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回到奶奶家正好看到奶奶數落表哥,表哥雖然和雷哥有疙瘩,但他們關係一直不錯。道不同不相為謀,兩邊還是關心對方,他們就是不怎麽在一起玩而已。偶爾有聚會,雷哥也帶著悅姐參加。
“張超,你看看人家雷子對象,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呢?天天無所事事,也不張羅結婚。在不跟錢寶寶結婚,以後你就別回來了。”奶奶數落表哥。
“哎.......”聽著奶奶的嘮叨,表哥挺不耐煩的,但他不好發作。看表哥狼狽相,估計表哥每次回來都被奶奶罵。
“是啊表哥,你怎麽不跟我小嫂子結婚啊?你在不跟我小嫂子結婚,小嫂子我可要了。”我笑著逗表哥。
看我開小嫂子的玩笑,表哥沒好氣的說,“張明明,告訴你,我蹲監獄那三天可是天天鍛煉身體,現在肌肉塊老大了
。”
“草,正宗的散打!學了三年,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肱二頭肌?”我不屑的看表哥。嗎的,表哥還當我是初中生呢?
這幾年,我和封濤沒事的時候仍然練練散打。去年的時候浩南哥又在鄉裏開了個拳館,沒事的時候,我和封濤還去浩南哥的拳館打打沙袋。浩南哥學過武術,打架也可以。隻不過我們那時候實在太渺小了,就算會武功,我們也打不過一群一群的混子。
有時候工作累了,我們就去浩南哥的拳館練練。出過一身汗洗過澡,感覺一天精神都特別足。
“啥意思?想和表哥支吧支吧?”表哥說的是大土話,意思是比劃比劃的意思。
“來吧,誰怕誰啊?”我直接脫掉上衣露出一身並不突出的肌肉,帶頭往院子裏走。表哥冷笑一聲,也脫掉上衣跟著我走了出來。
“等等,褲子一千三買的,我把褲子也脫了。”想了想,我對表哥說。現在是夏天,戴季正好放暑假。在農村自家院子裏穿個四角褲頭,也沒人笑話我。
“草,我褲子也聽老貴,我也脫了。”表哥脫下褲子露出一條紅褲頭。
看著表哥的紅褲頭,我笑了。我笑著說,“怪不得我右眼皮老跳,原來是你穿紅褲衩子了。”
“滾犢子。”表哥本命年,不穿紅不行。他沒好氣的瞪我一眼,上來跟我動手。
我倆是鬥,摔跤,上拳頭上腳都行,不許打臉,不許打**。剩下的,怎麽打都行。
表哥是大小夥子身材,監獄三年他幾乎每天都在練。跟表哥身上的肌肉比起來,我覺得我有點小巫見大巫。我咽了咽口水說,“哥,輸了你得答應我件事。”
“什麽事?”表哥問我。我從來不跟他叫哥,突然這麽一叫,表哥覺得有點陌生。
“你輸了,得跟我小嫂子結婚。你要是真不愛她,你跟她分了,小嫂子,我真要了。”我認真的對表哥說。
“滾犢子,我看你有點賽臉。”表哥說完,朝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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