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別掐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拉住了蠍子。

蠍子也不想真掐死文明,他就是不想讓文明叫。他要真想整死文明,剛才一直一刀就把文明捅死了。鬆開文明,文明躺在車子的座位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文明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我,眼神裏盡是仇恨。

我知道,他已經認出我來了。

我扭過頭不看文明,蠍子抽煙。黑子覺得自己是在打怪,他想翻文明兜裏的錢。

“翻個幾把翻。”我心裏煩躁,踢了黑子一腳。黑子咧嘴,絲襪包裹著的臉怪模怪樣的。

蠍子差點殺了人,我們都有種後怕的感覺。文明喘氣喘的厲害,喘著喘著,他突然吐了起來。吐的很髒,臉上身上全都是。一股難聞的味道彌漫在車子裏,我們趕緊打開窗戶放味。

聞著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怪味,我自己差點沒吐出來

。我看窗外,不敢回頭看文明。文明無精打采的搖晃著腦袋,像要死了一樣。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我有點想哭。報仇應該很過癮的不是嗎?為什麽我會有難受的感覺。是我的良心在作祟,是我做錯了嗎?

我認為對的我就去做,文明那麽賤,我找他報仇有什麽不對?跟他說了多少次不要惹我,他就是不聽。仗著自己有個當警察的老叔,感覺自己很牛比。真想不通,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車子又開了二十分鍾,我們到了郊區大河邊。河水洶湧,看著上下起伏的河水我有點暈。文明被蠍子和黑子拖了出來,文明依然一副要死的樣子躺在地上發蔫。

本來想好好折磨折磨他的,沒想到他這麽不禁折騰。看他快死了,老鼠皺著眉頭問,“還往玩嗎?”

“算了,不玩了。”我說。說完我踢了文明兩腳,感覺一點不痛快。

文明的嘔吐物整的車裏惡心,老鼠拿出車裏的水桶去河邊打水。他一邊罵著真幾把惡心一邊刷車,我心思反正文明也認出我來了,我幹脆摘掉絲襪抽煙。我瞥了一眼文明,發現他正無聲的留著眼淚。他沒看我,閉著眼睛在那哭。他的身上被捅了三個窟窿,流了很多血。他應該很怕,很怕自己會死掉。

抽過一根煙,車子上的穢物破幹淨了。老鼠讓我上車,我臨上車時又看了文明一眼。他一直閉著眼睛,我們走的時候他都沒睜眼睛。裝比的話我已經不想說了,我就覺得這麽欺負他沒意思。

我怕文明死了,回去的路上我打了救護車的電話,我說河邊郊區有個孩子要死了,被人用刀紮的。那人讓我留名我沒說,打完電話就把卡給扔了。值得慶幸的是當時買電話卡不用身份證,要不我真的廢了。

蠍子的臉被文明撓了個口子,手也摳爛了,流了不少血。他是為了幫我才受的傷,我問蠍子說,“蠍子哥,你沒事吧?”

“沒事。”蠍子看著我笑笑。笑完他說,“剛才那比崽子確實賤,越打越不解氣。”

他說完我們全都笑了,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文明被我們傷的很重,他叔又是警察。這事如果被查出來是我們幹的,我們全都得進去。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我告訴老鼠停車。老鼠問我幹什麽,我說停車就知道了

下車以後,我撿了一塊石頭,我給黑子說,“你拿石頭打我的頭,給我打出血。”

“你幹啥啊?我不打!”黑子懵了,他說什麽也不動手。

黑子不懂我的意思,老鼠懂。老鼠接過黑子手裏的石頭,他對我說,“兄弟,忍著點疼,這事咱們惹的有點大,不按你這招真不行。”

我咬著說,“你來吧,別把我打成傻比就行。”

“行,那我來了,你小心點!”老鼠說完用石頭對著我腦袋就砸了一下。這一下,直把我砸的暈頭轉向,我眼睛一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我摸了一下頭發,真出血了。傷口疼的厲害,我眉頭皺的老深。

“明明,你沒事吧?”老鼠咧著嘴看我。

我疼的深吸了一口氣,沒事!說完以後,我腦袋又是一陣暈,同時有點惡心。我挺害怕的,我心思別給我打死了。小時候表哥給我抓了一隻小鳥,小鳥挺可愛的,小眼睛滴溜溜轉,我看著喜歡了半天,還用臉挨著它的小腦袋蹭。當時有點沒抓住,小鳥飛了。因為是在屋子裏,小鳥一頭就撞在了牆上。看到小鳥撞牆,把我心疼懷了。我趕緊捧起小鳥,給它揉腦袋。小鳥靜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張著嘴巴翻白眼死了。那天我哭了一天,表哥說再給我抓十隻,我哭著告訴表哥以後再也別抓鳥了。

我現在的情況就跟那隻小鳥一樣,又疼又惡心,但是為了不被抓,我隻能忍著。我坐在地上抽了根煙,我問老鼠,“車子牌照能換嗎?”

“怕出事,特意帶的假牌子。”老鼠笑著跟我說。他是老前輩,我能想到的他全都想到了。

文明的事整的有點大,我們直接回的鄉裏。回去的路上我又讓黑子給我買了幾瓶啤酒,我不管能不能喝下去使勁往肚子裏灌酒。灌完了以後,老鼠趕緊帶我去鄉裏的小診所,一進去老鼠就喊讓人打了。

“咋整的啊?這不是張明明嗎?咋讓人給打這樣啊?”鄉裏的大夫認識我家,也認識我。

“我跟老鼠哥喝酒,有好幾個小子罵我倆,然後就把我打了。”我跟大夫說。

“這孩子,這一天咋總打架呢

。來,我給你看看。”大夫說著給我看頭。才被老鼠砸了一石頭,我的頭又麻又痛。大夫給我上雙氧水的時候,我差點沒暈過去。

天氣很冷,但我和老鼠的頭上都是汗。這次的禍算是惹大了,文明那邊條子一定會查。綁架、惡意傷人,這罪名,我們都擔不起。老鼠凝神看我,他看著診所的鍾想了想說,“沈大夫,你這鍾咋快了這麽長時間呢?”

“那你給調調吧。”沈大夫頭也不回的說。

“行,我給你調調,快了一個小時呢,現在才九點。”老鼠說完笑嘻嘻的給沈大夫調鍾。

看著老鼠調鍾,我鬆了一口氣。這回好了,又多個不在場證據。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動畫片看多了,反正我倆就心思越安全越好。

去診所的就我們倆,蠍子去找人給我們作證,說我們在老五家的燒烤攤跟別的鄉的小子打架。黑子我沒讓他出來,如果真要抓的話,就抓我一個吧。到時候讓黑子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想到我可能要被抓起來坐牢,我心中有種淒涼的感覺。沒事,長的太帥了被判三年也正常。我依稀記得表哥坐牢時說過的那句話,很像哭,表哥當時心中的傷痛隻有我能理解。

這事惹的太大,我們兜不起。回來的時候已經商量好了,老鼠讓他的另一個朋友去找雷哥。這事我們做的太衝動,要是雷哥知道肯定罵我們。出乎意料的,雷哥來著沒說我也沒罵我。他好像很疲憊,他靜靜的看著我說,“明明,隻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有事。”

看著雷哥山一般的身影,我眼圈紅了。每次看到雷哥,我的心都會變得很靜。就像一隻漂泊無依的小船,找到了港口。

黑子藏起來,蠍子藏起來,抓人的那輛麵包車也藏起來了,我和老鼠把帶血的衣服也換了。小診所,雷哥和老鼠陪著我。看著牆上滴答作響的時鍾,我們靜靜的等待,等待條子來抓我。

當天夜裏,市裏果然來了很多條子,其中有文明他叔一個。文明他叔看到我罵了一句,上來就踹我。雷哥替我擋了一下,他淡淡的對文明他叔說,“別動我弟弟,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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