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冷樂都會時不時和顧凡發信息互動,她要精確掌握顧凡的動向,一旦林汐回來找顧凡,那麽說不定就能找到林汐。
然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冷樂都沒有收到顧凡的一條信息,甚至冷樂主動發了一條信息,卻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回應,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直覺告訴冷樂,顧凡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於是冷樂趕緊打開監控係統,她很早在顧凡家裏布置了針孔攝像頭,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然而讓冷樂意失望的是和之前一樣,所以信號都失去了,完全看不到顧凡家裏的情況。
這個時候,顧凡和陸依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因為林汐端著一盤菜從廚房間走出來,渾然不在意顧凡和陸依的表情,林汐很自然將菜放在了桌上,然後說了一句:“怎麽了,好久不見,用不著這麽驚訝吧。”
顧凡不知道說什麽,眼前這個林汐,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和以前那個林汐根本不是一個,看來林汐雖然人回來了,但是……
陸依就幹笑了幾聲:“林大美人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出現了,你可把我們給想死了。”
“很抱歉,最近有點事情在忙,讓你們擔心了。”林汐淡淡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氣勢來,震懾著顧凡和陸依的內心。
顧凡猶豫了片刻,然後才問了一句:“你是來找我們的嗎?”
“當然是來找你們的,因為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暫存你這裏。”說完這句,林汐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就是在千葉國都的時候,她讓顧凡保管的。
而看到這一幕,顧凡內心一陣失落,原來林汐是為了這個小盒子而來的。
陸依笑著,充滿了恭敬:“不知道我們現在要怎麽稱呼你林大美人,需要叫你女皇嗎?”
對此,林汐搖了搖頭:“千萬不要,上一世女皇我當夠了,我現在還想過點正常的生活呢,你們完全可以幫我當是你們的同學,以前我們怎麽相處,還是照舊。”
“真的嗎?太好了!”陸依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趕緊說:“林汐你還記得出發去找千葉國都的時候,你問我借了兩百塊錢,看在同學的麵上,我就不收利息了,你能不能還我。”
聽了這話,林汐眼神一眯,雙手抱臂,充滿了威勢,隨即她剛剛燒好的那盤菜突然沒來由燃燒了起來,好好的一盤菜瞬間就化為灰燼。
“這……”陸依咽了咽口水,然後尷尬一笑:“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錢的,我在意的是友誼,同學之間的友情勝過一切,林大美人你知道嗎,我一向把你我之間的友誼放在第一位的,所以這兩百塊錢根本就不算什麽,我不要了,就當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林汐點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樣子,也讓陸依鬆了一口氣,剛剛真是太嚇人,感覺回答的一個不慎,就會像那盤菜一樣被火焰燒成灰燼。
然而顧凡沒說話,一直凝視著林汐,一直看著那雙充滿威勢的眼睛,一副質問要討個說法的樣子。
林汐沒有正視顧凡的眼神,甚至有點回避的樣子,搞得氣氛有點尷尬。
良久之後,顧凡說了一句:“陸依,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單獨和林汐說。”
“好的,我一點都不想打攪你們。”說完這句,感覺氣氛越來越緊張的陸依趕緊溜之大吉,同時也在為顧凡暗暗捏把汗,老兄克製啊,你惹不起現在這個林汐。
等到無關的人走了,屋裏隻剩下顧凡和林汐了,顧凡依然盯著林汐不放,重重說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
“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說,你可以換一個問題。”林汐淡淡的話語讓顧凡心中一陣難受,這真的不是以前的林汐,以前的林汐是不會用這種態度的。
顧凡又問了一句:“這段時間,我發了那麽多信息,打了那麽多電話,你都看到了嗎?”
隻見林汐點點頭:“我手裏不離身,我都看到了。”
“那你為什麽沒有回我?”顧凡的問題充滿了一種氣惱,對方明明知道他是何等著急,卻一個電話一條信息都不會,是不是有點絕情了。
林汐沒有回答,那副漠然的表情,似乎不屑回答這個問題,這樣讓顧凡心涼了一截。
顧凡本想放棄,但心中還有那麽多疑問,他隻好繼續:“你是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還是說,你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林汐歎了一口氣:“我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你遇到我的時候,我就是你認識的那個樣子,沒有任何假裝。隻不過旅遊的時候,去了古鎮山上的密室,獻祭完成一半。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奇怪的夢,腦海裏時不時會出現一些零碎的記憶,後來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我前世的記憶。”
顧凡眉頭緊皺:“也就是說,我們旅遊回來之後,你前世的記憶一點一點浮現,你也在一點一點改變。”
“可以這麽說,但也不能這麽說。”林汐苦笑搖頭,又說了一句:“十二個同學一個個失蹤,我的前世的記憶一天一天增加,但增加的記憶都是很零碎的,並不完整,我對這些記憶很莫名,所以那個時候依然還是我,但是最後當楊欣然失蹤,我的前世的記憶一下恢複更多,我才開始有了變化。”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這一切幕後是誰幹的,可你是選擇不說,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隱藏在我身邊,看著我繼續為你拚盡一切,為了你去外域九死一生,最後成就你自己。”說完這句,顧凡自嘲一笑:“我沒進去過密室,我不會失蹤,我不會有任何危險,可是我還是努力想去抗爭,不是我在意失蹤的同學,是我想保護你,但從頭到尾你根本就不會有受到任何傷害,我突然覺我很傻,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益的。”
林汐沒有說法,看著顧凡痛心疾首的樣子,目光無動於衷轉移了過去:“我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麽多,真的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謝意。”顧凡神色更加漠然,這一刻他的心好像沉到了穀底,對林汐的僅存的希望都破滅了。
“顧凡你是一個好人,我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傷害了你,但我隻能傷害你,因為當我的前世的記憶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林汐,我隻能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說完這句,林汐苦笑一聲,然後深深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欠你的,有機會,我會補償的。”
“不需要了,我現在過得很好。”顧凡隻能這麽倔強了,眼神甚至比林汐更加漠然。
林汐又說了一句:“其實在沙漠的時候,我已經恢複了前世大部分記憶,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這些都是杜俊幹的,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和我有關,我也想過要告訴你一切,但是我也更了解你的為人,你一定會阻止我和杜俊的。”
顧凡點點頭:“說的沒錯,一旦我知道真相,我一定會阻止你,所以你站在你的利益角度,你不告訴我是對的。”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林汐語氣淡然,似乎話說到這種程度後,根本不用在意顧凡的感受了,
顧凡又說了一句:“我以為你是在地下皇陵的時候,擁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沒想到你早就恢複了上一世記憶,還一直潛伏在我們的身邊。”
“如果你還沒有其它問題的話……”林汐看樣子是沒什麽耐心了,一副要走的架勢。
隻見顧凡點點頭:“謝謝你今天特意過來告訴我這些,謝謝你,就這麽結束吧。”
“是的,這樣結束挺好的。”說完這句,林汐就漠然從顧凡身邊走了過去,一步步就這麽離開。
顧凡沒有轉身,心隨著她離開的腳步一點點破碎。他沒有回頭去看,他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他咬著牙拚命熬住,加重了語氣:“我很喜歡以前那個林汐,我知道你已經不是她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徹底抹掉以前林汐在這個世上留下的痕跡。”
“我怎麽可能抹掉我自己留在這個世上的痕跡。”林汐打開了門,正要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人都是會變的,你自己都會變,更何況是你愛的人。”說完這句,林汐就離開了。
顧凡怔在原地,腦海裏都是剛剛林汐的話語,思緒一團混亂,似乎抓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但卻很模糊,直覺告訴顧凡應該追上去。
這個時候陸依衝了進來:“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我看到林汐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走了,你們兩個不是吵架了吧。”
“沒有,我們隻是結束了一切而已。”說完這句,顧凡苦笑之後,又是一陣苦笑,完全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心神更加疲憊了。
看到顧凡這個樣子,陸依就知道顧凡被傷得很深,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嗎,能傷你最深的人往往是你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