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競價場在殺人蜂掌控的城市中的地位是很特殊的,它不隻給城市帶來巨大的收入,也給城市帶來安定和繁榮。因為它不隻給人們提供娛樂,也能給那些絕望的人提供工作,隻要你能活過一次比賽就有30個子的收入;競技場還是城市處理罪犯的地方,破壞秩序的人都會被送到這裏,根據罪行的大小來設置比賽的場數;它更給那些腎上腺素分泌過盛的人提供一個發泄的場所,在一個強者可以肆意妄為的世界,與其約束那些強壯的人不如給他們提供一個能夠合法的使用他們能力的地方。

30個子的收入雖然不高,但是夠普通人生活兩周時間了。如果你肯節儉些,且不挑剔食物的話,這幾乎可以讓你生活一個月的時間。總是有些絕望的人會需要這些錢的,有了這點的希望也似乎讓城市的罪犯變少了很多。

城市競技場還是城市最大的賭場和娛樂場所,幾乎所有人都喜歡在夜晚沒事的時候來這裏消遣。喝些烈酒,為下麵的奴隸的生死小賭上幾把,或者放肆的為自己追捧的偶像呼喊一個晚上,沒有任何人會奇怪,這是一個很好的釋放生活壓力的所在——不管你有多不幸總是有人比你還不幸。它更是城市中那些富有的人彰顯財富的地方,租賃昂貴地長期包廂或在場內投放自己花大價錢買來的競技戰士,亦或在比賽中為自己喜歡的自由戰士投下重注,反正在這裏總是有方法能顯示你的與眾不同。

每個城市競技場都會有幾個出名的自由戰士——他們是自由人,但完全靠在競技場戰鬥為生。他們不但孔武有力、技巧出眾,還可以使用規則允許下的一切可以使用的裝備。所以他們都自己購買裝備,使用的武器和盔甲也都是最好的,這讓他們在與角鬥奴隸的戰鬥中幾乎立於不敗之地。而他們追逐的終極目標就是每三個月一次的‘終結者’比賽,一場所有人都能報名參加的亂鬥,隻有最後一個人能活下來,不隻有一萬個子的獎金,還能帶給罪犯的豁免權,或者給奴隸自由的身份。這樣競技場每三個月就有一次的清洗,這就是角鬥奴隸不可能活過三個月的原因,或者死亡或者有那麽零星的希望成為自由人。

看著坐在囚車對麵的泰勒,李昂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怪不得進化論中會得出來憐憫是生存中最不能要的感情。按照上次的恢複速度自己怎麽也要再有10天才能完全恢複體力,或許自己能依靠速度熬過這10天,但是對麵這個不知所措的家夥也許一天也撐不下去。

“李昂,剛才是不是我太著急了?”泰勒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犯的錯,而帶著歉意說著。雖然性格懦弱,但是畢竟不是笨蛋,起碼不是完全的笨蛋。

“都過去了,泰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要去什麽地方。在那裏沒有人能照顧你了,也許明天我們就會是對手。所以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我是不會留情的!”李昂看著泰勒的眼睛認真的說著。就算是喜歡這個年輕人,但是李昂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他和泰勒的友誼在上車的那一刻就沒了。

“你不怪我就好。”泰勒依然傻嗬嗬的笑著,似乎比起自己的生命來講他更加害怕的是李昂會因為他的無能而生氣。

“……泰勒。”對於這個天真的人李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但是他的確不能再被他拖累了。他必須要做出決斷了,現在能做的隻有最後一次提醒這個傻瓜了。“……好自為之吧,泰勒……你該長大了。”

運氣還沒有完全拋棄李昂的,城市競技場的‘終結者’比賽剛結束了兩周,現在戰鬥奴隸的數量還不多,這樣競技場就不會安排大型的消耗很多奴隸的節目。一個星期前來到這裏的老朋友皮爾斯還活著,甚至這個在朱老實的學校表現不算好的人,在這裏都有了自己的勢力。這也是這個世界的準則——到了那裏強勢的人身邊都會有弱小的依附者。

李昂這一行人被安置在了用鋼筋加固了的大號牢房中,這個房間原本是大型足球場看台下麵的類似活動室什麽的地方。皮爾斯似乎在這一個星期中贏了不少場,這給了他一些地位,他的待遇就要比其他人好很多了,他住在了大號牢房對麵的小些的單人房間內。

泰勒還是傻傻的跟在李昂的後麵,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完全被放棄了,心情很差的李昂也懶得理這個人,無論泰勒做什麽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完全聽之任之了。

晚飯的時候,李昂這些新來的人被發給了一個號碼。李昂這次很主動的搶了一個007的號牌。顯然這個號牌的主人似乎剛剛死去不久——號牌上還帶著血跡。起碼是當了一次007,李昂擦幹淨了血跡安慰自己說。

城市競技場提供的食物比起朱老實那裏可就差多了,最重要的是沒有了無限供應的肉湯。贏過幾場的皮爾斯一桌人的食物就比他們這些新人好了很多,不但有大量的類似麵餅的食物供應,還有肉可以吃。

幾個類似從前世界土豆的植物根莖讓中午沒有吃東西顯得更是饑餓了,而泰勒似乎保持著一貫的習慣,東西吃了一半,怯生生的把剩下的食物推給了李昂。

“泰勒,你還不明白嗎。在這裏我照顧不了你,你要學會照顧自己。”雖然李昂還是很餓,但是還是拒絕了泰勒的好意。他必須這樣做,完全和這個人劃清界線,這個環境中的任何拖累都會要了他的命的。

“我知道,明天就要有比賽了。我希望你能多吃些再上場,反正……,反正……”泰勒喃喃的說著。

李昂看著這個善良的有些愚蠢的年輕人,心中一陣酸楚。但是他必須讓泰勒清楚一個事實,他不能再幫他了。他狠了狠心,回過了頭不看泰勒。

“我隻想讓你明天有力氣活下去……,你不用再照顧我了。”

“活下去,除非你自己放棄。”李昂還是沒有看泰勒,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上午是沒有比賽的,肚子很餓的李昂很早就餓醒了。睡醒的李昂還是看到了兩個根莖,看來昨天泰勒沒有把東西吃完,而是省下的東西擺在了自己的身邊。這讓他很生氣,他本來打算盡量減少活動而保持體力的,現在硬是掙紮著起來把這幾個根莖塞到了泰勒的嘴裏。然後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到這個世界來他第一次這麽難過。心中也第一次開始真正憎恨起來櫻。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麽要讓自己碰到泰勒這樣的人。

“滾開!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你不知道你會拖累別人嗎?你到底想怎麽樣!!”李昂大吼著把泰勒趕開。

“李昂,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看著生氣的李昂,泰勒卻輕聲說著,然後才默默的離開了。

李昂這些新人被安排在下午競技場開場的第二場比賽中上場,前一場比賽結束的很快,兩個奴隸對兩個被城市宣判的罪犯。隻用了十幾分鍾兩個罪犯就解決了兩個全無戰鬥經驗的奴隸。一般來說下午這個時間都是填場時間,大人物們還都沒有來,不會安排什麽重頭戲。

但是今天情況似乎很不同,幾乎剛一開場看台上就坐滿了人。在看台上人潮瘋狂的呼喊聲中,連帶李昂和泰勒在內的二十個奴隸都被趕進了場地中央。

就算是消耗品的角鬥奴隸還是可以擁有一件厚雙頭牛皮胸甲的,李昂這些人都被簡單的武裝了一下。發給李昂的皮胸甲不知道給多少個人用過,上麵防禦劈砍用的鐵釘片幾乎都掉光了,心髒的位置還有一個大大的洞,指望這個胸甲能提供什麽保護大概是不可能了。他們使用的長矛也是用歪歪扭扭的木棍草草製成的,長矛的矛頭更是各式各樣,如果說唯一幸運的就是李昂的長矛頭是三棱型的,看起來還算結實。被趕上場後這些新手奴隸們都很惶恐,如同一群受了驚的小鹿一樣胡亂的跑著,有些驚慌失措的甚至連武器都扔了。

“穩住!穩住!。想要活命的人就都過來!”李昂對在場上胡亂奔跑的人大聲喊著。他是現在場上最清醒的人了,雖然不知道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敵人,但是二十個人能夠集中在一起的話,活下去的機會無疑會更大些。

很快十幾個還算理智的人都聚攏在了李昂的周圍,“握緊你們的長矛,排成兩排,都給我排成兩排!”饑餓的李昂帶著猙獰的麵目命令著,這個表情無疑增加了他的威望。人類是種很奇怪的動物,隻要有強勢的人物出來領導,處於弱勢的人很容易就服從命令。

現在場地的中央以李昂為中心一個簡單的矛陣成型了,李昂知道現在自己沒有恢複力量,能夠真正依靠的隻是這些人的配合了,雖然他心中對於這些菜鳥的士氣基本全無信心。

觀眾們看到下麵奴隸的情況後更加的興奮起來,很多人都站了起來大聲的鼓噪著,他們一起反複的喊著一個名字。“莫洛克!莫洛克!”。

難道要我們二十個人對付一個人,李昂從觀眾的表現中判斷的情況。這讓本來以為要進行一場艱苦的團體戰鬥的李昂反而稍稍安心了些,隻要這些奴隸能聽自己的指揮對付一個人活下去的機會會更大。

“感謝各位觀眾的光臨!一如既往的,我們S城競價場繼續為大家安排了非常精彩的表演!”在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向看台上的人們招著手,一邊通過揚聲器開始煽動人們的情緒:“接下來我們要安排的是整個北方最血腥,最激動人心的比賽。由我們的二十位勇士對抗我們新S市最殘忍的殺戮明星,莫—洛—克!!!現在請大家和我一起請莫洛克進場。”

台上的觀眾在觀眾在主持人的鼓動下更加激動了,一邊有節奏的鼓著掌一邊繼續高喊著:“莫洛克!莫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