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昂認為自己永遠也都不了朱老實的城市的時候,他苦難的日子突然到頭了。經曆了將近一個月的跋涉,幾乎乘坐過李昂能夠想象到的一切交通工具後他們終於到了。如果不是角鬥奴隸的身份很讓李昂很忐忑,這甚至是一次很完美的旅遊。不用幹活,有人提供食物和保護,不用去買導遊推銷的各種沒用的東西。如果不是休息的時候老有土人來找他談心,這樣的行程堪稱完美。

末日的世界是寬廣的,也是新奇而危險的。一路上的見聞讓李昂對這個世界更加了解了。荒無人煙讓大地變得很空曠,沒有了從前世界的嘈雜和喧囂。沒有了汙染的空氣也變得很清新,但環境卻變得很惡劣。狂風和雷雨出現的時候完全沒有征兆,一日內的溫差更是讓隻剩下長褲和背心的李昂有從赤道到極點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的植被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一路上到處是變異而巨大化的菌類形成的菌林,李昂熟悉的植物卻很少能看到。荒漠一處接著一處,很少有適合從前植物生長的環境。除了野草外李昂隻看到了像仙人掌或地衣這類頑強的植物幸存下來。而荒原的生物更是李昂從來聞所未聞的,除了他從前就熟悉的變異老鼠,變異蜥蜴外,李昂還見到了巨大的甲蟲、巨大的螞蟻、以及很多李昂完全沒有辦法形容的巨大昆蟲。仿佛全部的生物都有了生殖崇拜的情節一樣,爭先恐後的演進為巨大化。

最後他甚至還有幸見到荒野最危險的哺乳動物——死亡爪。幾隻死亡爪在晚上的偷襲了朱老實的營地,燃燒的營火並不能嚇跑這種具備低等智慧的夜行捕食者。突然的襲擊給了荷槍實彈的守衛們很大的麻煩。在牢籠中很安全李昂甚至有種錯覺,他似乎在遊覽車中看動物園給猛獸投食一樣。最終朱老實還是用兩個守衛的代價成功殺死了這些猛獸,而李昂也打消了在路上找機會逃跑的念頭。這是一個充斥著殺戮的混亂世界,他一個人沒有辦法在荒野上生存——至少現在沒有。

這一個月來李昂也逐漸恢複了脫力的情況,他的肌肉變得向從前一樣有力量了,精神上的疲憊也消失了。現在李昂不但聽覺和視力要比以前好很多倍,而且在幾天來和土人的打鬥中他也是有收獲的。這表現在他變快的反應正慢慢的適應著身體的遲鈍,而身體不斷成長的速度也漸漸能適應著他敏捷的反應。身體如此大的改變讓李昂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能通過了解別人的能力而學習它。這個發現讓李昂分外想接觸那些擁有特別變異能力的人。身陷囫圇的他終於認識到了,隻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能依靠的。現在的李昂太想擁有力量了,太要變強。起碼要先學習一些能在荒原上生存的特別的能力,這樣他才能計劃著逃跑。

可惜現在李昂身邊有的是一‘整打’看起來笨笨的土人,完全沒有讓他冒著再次脫力的危險去了解其能力的價值。在旅程的最後這一個星期,恢複了力量並漸漸變的更強的李昂甚至成功的開導了兩個心情不好的土人。起碼以後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再也沒有來找他。

隨遇而安的性格讓李昂似乎很容易原諒別人,現在一天中詛咒櫻的次數都控製在兩位數內了。本來發誓要血淋淋的報複也逐漸變成了痛苦的折磨,似乎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了。畢竟他還活著,而且他沒有放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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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S城就是朱老實的目的地了,李昂以前居住的沙城大概隻有這個城市的十分之一大小。這也是他一路北來看到的最繁華的城市了,剛入夜晚的城市甚至在主要街道有了燈光的照明。而且有些建築上甚至能看到玻璃門窗,這在沒有秩序的沙城簡直不能想象。

朱老實的駐地似乎在城市的另一頭,這也讓李昂能夠近距離認識一下S城的風貌。街道很寬闊,但是依舊和沙城一樣肮髒。廢棄物,垃圾和人類以及動物的排泄物還是到處都是。雖然太陽已經下山了,但是商店、酒吧和旅館似乎更熱鬧了。門口站的保鏢都穿的光鮮體麵,透過窗戶就能發現裏麵出售的東西更是琳琅滿目。對比之下金的裝備鋪一下就如同鄉下小店一樣。街上遊蕩的妓女是沙城的數倍,而其資質之好更是沙城拍馬也趕不上的。在囚籠中的李昂甚至第一次看到了穿著製服的城市保衛者,而他們帶著的鋼盔上赫然就是殺人蜂的標誌。經曆了一個月的行程後,李昂終於來到殺人蜂控製的城市了。

朱老實的營地是在城市的邊緣,一個似乎是舊世界學校樣子的地方。圍牆是後來蓋起來的,是類似鋼筋混凝土一樣的結構。牆後有供守衛行走的平台,上麵站著幾個全副武裝著守衛。手中使用的都是舊世界的各種型號的突擊步槍,有華約的aK槍係也有北約的m16槍係。這也是讓李昂最奇怪的問題?來了這麽久怎麽就是沒有見過最熟悉的國產武器呢?從經典的五四了,五六衝鋒槍到後麵的八一式、八五式他從來沒有見過一支。

圍牆內靠南邊是幾棟很破敗的兩層建築,似乎是以前學校公寓的樣子。二層的陽台上亮著燈,有幾個守衛摸樣的人悠閑的靠著欄杆。大概不在班上的他們一邊喝著什麽飲料一邊打量著新進來的囚車,不時的指指點點的品頭論足著什麽。看來這些建築就是守衛們住的地方。順著燈光可以看到在這些兩層建築的前麵有些半地下結構的房子,門窗是由粗大的鋼條製成的。所有這些情況都向李昂表示著,這些地下牢房才是他該住的地方。

圍牆內靠北邊是用鋼板和水泥製成一個七八米高,周長近百米的圓形建築。這個建築很新,看樣子是後來才蓋起來的。用李昂這個舊時代的人的觀點來看,這個有兩個大門兩個小門的建築大概就是一個迷你的體育場了。內部應該有一個圓形的被圍起來的鬥獸場,而周圍是一圈看台。

圍牆的中間是一片空地,一盞大燈把空地照的很亮。空地的中央站著一些手持著各種質地棍棒的守衛,為首的是一個背負著雙手的彪形大漢。隻見他腳上穿著的是一雙黑色的長筒馬靴,腿上則是一條很合身的綠色的作戰褲。一條戰術腰帶係得很緊,上麵有一把很大的匕首插在不知什麽質地的刀鞘中。上身沒有穿衣服,結實的肌肉上橫七豎八的都是一些已經愈合的傷痕。粗壯的脖子,厚實的下頜,國字型的臉龐給他帶來很多威嚴。嘴唇很厚實,鼻子如同獅子一樣是塌著的,兩條濃厚的黑眉毛下是一雙深灰色的眼眸。

從第一眼的摸樣,這個彪形大漢就能讓人看出來他曾身經百戰。現在這個光頭大漢那雙冷酷而嚴厲的眼睛正盯著李昂這邊,就如同獵手尋找獵物一樣,仔細觀察著這些被朱老實押回來的奴隸們。

“沒有一個太像樣的。”來回巡視了幾圈後這個光頭大漢終於用他那沉沉的嗓音向朱老實評價到。

“是呀,能入你眼的人北地已經不好找了。以競技場三年不敗的‘不死邪神’的眼光怎麽能看上一般的人。”朱老實很無奈的聳著滾圓的肩膀一邊打著哈哈說著。“湊合吧,有個家夥還不錯,手臂上有變異。好好收拾一下就能賣些價錢出來。”

“那個黑頭發的小子似乎有些特別。”庫斯爾又仔細打量了一遍奴隸後對李昂產生了興趣。

“對!”朱老實對於自己的走眼一直耿耿於懷,立刻憤憤的說道:“特別能吃!”

看著憤然的朱老實,庫斯爾意識到這位老板一定是吃了什麽虧,於是立刻轉開了話題。

“上次的貨我基本都出了,最好的一個阿布納布出了8000個子買走了。”收回了看著李昂身上的視線,庫斯爾如實對著朱老實報告著。“聽說這幾天戰果的還不錯,已經被她送到新X城那邊了。”

“哦!那現在她用誰撐場子?”感覺到其中有賺錢機會的朱老實立刻來了精神而提高了腔調問到。

“還不是她的老一套,靠噱頭。最近她從獸王部落那裏搞了幾隻死亡爪,每天都靠消耗奴隸來吸引觀眾。”庫斯爾似乎對阿布納布沒什麽好感,而很不屑的說著。

“哈哈,那些有錢佬是不會長期捧死亡爪這種不知道臨場表現的動物的。競技場需要會作秀的殺戮者。”朱老實抖著臉上的肥肉笑著說:“我們就磨快了刀等她上門吧,該讓這個小娘皮出血了。”他知道庫斯爾不喜歡阿布一家,沒有理由讓一個前角鬥士喜歡自己從前嗜血的主子的女兒。

“老板,現在牢房中還有幾個幾次都沒人要怎麽處理?還是掛我們的名字送城市角鬥場嗎?”看到朱老實已經回來了,一個管事摸樣的人連忙從南麵的建築中出來向他恭敬的請示道。

“就按老規矩處理吧,反正經我們**過的人怎麽也能在那裏把本搞回來吧。”對於這些瑣事朱老實已經不是很關心,而很不耐煩的說道。

“這裏就交給你了。”朱老實很努力的踮起腳來拍了拍高大的庫斯爾的肩膀說到,這種示好的表現讓滾圓的朱老實分外吃力。“另外分紅的錢,我讓他們算過了就送到你那裏。”

對於朱老實這個老板庫斯爾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當年他花大價錢從阿布納布那裏把自己買出來,大概他也不會活到今天。角鬥奴隸就算再強也總有失手的那一天。所以從那以後庫斯爾就一心的為朱老實培養著角鬥奴隸,而他的忠心也得到了朱老實最深的信任。不但把這裏全權交給了他,還給了他一成的分紅。

金錢是個可怕的東西,沒有它的時候並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麽。擁有它的時候帶來的享受和權利更是讓人難以放棄。錢讓庫斯爾這個曾經的野蠻人得到了很多東西,甚至是他以前從來就不敢想的東西。這也讓他更加認真而嚴酷的訓練著這些新來的菜鳥,每個成功的角鬥手都意味著更多的收入。

“你們誰能打倒我就可以得到自由!我保證他可以自由的離開這裏。”庫斯爾用眼光巡視著這些被從囚車中押出來的新奴隸們大聲說道。這是這個光頭巨人每次對新來到的奴隸立威的手段,他需要一場戰鬥讓這些奴隸清楚什麽是力量並學會服從。

李昂認真的看著這個高大壯碩的巨人,當然他是沒有興趣去空手對付這樣的敵人的。真正吸引李昂注意力的是這個巨人的左臂,這個全身都是傷痕的巨人在左臂上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這個手臂應該有些特別的地方,李昂心中思量著。與其無望的等待其他超能者的出現不如試一試眼前這個機會,得到一個力大無比的左臂總比等待未知的人物出現要劃算些。

想到此節李昂心中立刻有了決斷定,就是這個光頭佬了。主意既定後李昂沒有遲疑,他馬上集中了精神死死的盯著庫斯爾的左臂。果然李昂的判斷是正確的,光頭佬的左臂有不同與普通人的地方。在李昂特別的目光中,他能看見光頭佬整條左臂上的皮膚、皮下脂肪、肌肉和筋腱都發著奇異的光芒,甚至其中的血管,神經和骨骼也都如此。可說到與常人不同的構造卻沒有半點,沒有特別的骨骼形態,沒有變異出現的異形肌肉和組織。特別的隻是那些幾乎是從每個最微小的細胞中流連回轉的光芒。沒有特別的發現讓李昂心中不由大聲叫苦,難道學光頭佬的一樣讓手臂變**形手電筒。一邊想著自己以後如果有機會聽演唱完全不用帶熒光棒的同時,他又一次因為脫力而暈倒了過去。

這邊庫斯爾也早就注意到了李昂。從剛才放完狠話後這個黑頭發的年輕人就狠狠的盯著了他了,其眼光之銳利仿佛讓他又一次回到了那生死戰場了一樣。長久以來的殺戮完全讓庫斯爾能感覺到年輕人眼光中的危險,一時間細小的汗珠已經滲出了他額頭。危險,極度危險,他的真覺不斷的提醒著他。那一瞬間他仿佛就變成了被強大的獵食者盯著的弱小的動物一模一樣。就在他考慮朱老實怎麽能搞回來這麽危險的人物時,這個年輕人竟然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