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廬城最中間的那個很大很大的宅院裏,到處可見竹子搭建的高樓。
東邊,是倉庫區。
那裏,有乾客棧甚至是魔界民間最強大的衛隊看守。
北邊,是安路宸和一些客棧高層的住宅區。
前院,是遼闊的習武區域。
中院,是客棧接待客人的客棧區——
後院,是大家勞累時,休憩散心的場所。
據說,那裏有最清最活躍的溪流,有最直最養眼的翠竹。溪中有奇魚,林中有珍禽……那裏還有大片大片清新脫俗的花海,安路宸說,乾客棧的女夥計太不淑女,想讓她們從花海中找到本性。
再強勢的女子,終究還是要出嫁的
。
出嫁前,得盡可能的收斂漢子般的內心。
花海盡頭,是一望無際的草地。綠色的,柔軟的草地上跳躍著的,是引自民間的兔子,犬,貓——
憑良心說,這裏一切的一切,都比冥河區域的舊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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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院門口上方的匾額上,安路宸親自書寫的‘乾客棧’三個字告訴每一個誤入迷途的人類,其實這裏並不是真正的樂土。可是,那有如何呢?依舊有許多想不勞而獲的人類來到這裏,貢獻他們的生命,貢獻他們的靈魂,貢獻他們此生,永生的財富!
今天,白的刺眼的太陽照射著前院的土地。
果子離和郝皓站在長廊下,對新一批加入客棧的魔訓話。
“我不慣說廢話,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既然加入了這個客棧,就得老老實實做事不可生二心。生二心者,誅!挑撥離間者,誅!因一己私欲貽誤大事者,誅!”
說完,果子離瞥了眼眉眼直抽抽的新夥計,轉向郝皓道:“耗子,你有沒有話說?”
“耗你妹——”
郝皓瞬間又怒了,該死的果子離,當著新夥計,都不能給老子留些麵子。
狠狠的踹了果子離一腳後,掃了一眼哭笑不得的新夥計,清了清嗓子出聲道:“你們這一批呢,是我的手下。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誰敢行事不端背後嚼舌根,仔細老子揭了他的皮。後院兒可有個刑訊室,那裏十八般兵器應有盡有,誰招惹老子,老子就讓他嚐嚐那滋味兒!”
說到這裏,猛的一指果子離,沉聲道:“這貨,不是你們的頭兒,以後見他不必太客氣,見一次踩一次,踩的越狠越好……”
這說話間,見墨七拿著圖紙朝外走,順手一指墨七道:“這男人婆是我仇人,以後你們見到她,可勁兒的踩,踩死了算我的!”
“郝皓你說什麽呢?”
察覺出不對勁兒的墨七回頭,見郝皓那貨果然指著自己說話,二話不說走上前,順手揪過郝皓的領子把他掀翻在地
。
踩上一隻腳後拍了拍手,笑眯眯的看著額頭上滿是黑線的新夥計道:“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告訴你們,他的話你們不能太聽,因為他會把他們忽悠到火坑裏——”
“尼瑪!”郝皓怒。
二話不說掙起來要和墨七對打。
就在這個時候,準備出客棧的安路宸經過這裏,見他們打的虎虎生風,便走過去架了把柴火道:“打完就停沒意思,既然你倆最近這麽喜歡幹架,不如打他個三天三夜吧!時間不到不許停,停了就店規處置!”
“……”
見是安路宸來,郝皓墨七趕緊收掌停腳,如同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低頭戳在那裏。
“我的話你們沒聽見嗎?繼續打,不許停!”
安路宸的臉已經黑了氣啦。
果子離見他真生了氣,恐墨七郝皓打個好歹的他趕緊組織詞句求情。
卻在張嘴的時候聽安路宸道:“誰敢求情,一並罰。若覺得在新夥計麵前如此行事不丟臉,就去到大街上打,我負責給你們打擂台!”
“掌櫃的……”
郝皓撓耳朵,想為自己開脫。
安路宸卻不看他,徑自走到新招的夥計前麵道:“你們是第一批被客棧選中的夥計,既然被客棧選中了,那就說明你們有可取之處。但可取之處並不能完全當飯吃,現在,都給我分縱橫排站齊!”
才聽說這位相貌年輕的小哥是掌櫃的的時候,大家皆有些不信。
可是,安路宸說話行事時自然而然漏出來的氣場震懾住了他們,若非久居高位,尋常魔養不出這樣的氣場。
一時間,紛紛按他的意思站齊
。
在他們站齊後,安路宸冷眼來回審視了遍,突然對果子離道:“這一批不給不著調的郝皓了,交給你訓,讓他們加入客棧侍衛隊!”
“好!”
果子離當即挺直腰板答應。
在他答應後,安路宸冷眼掃了下麵色發窘的郝皓和墨七,閉眼歎了口氣後,出聲道:“你倆給我出去反思一下,找不準自己的位置,永遠沒有新夥計帶!”
見安路宸這會兒正在火頭上,郝皓和墨七不敢多說什麽,趕緊低頭朝外走。
卻在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被捆綁在獨輪車上的盧德學。
此時盧德學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泥塵。
鞋子少了一隻,襪子脫落了一半,露出了被縛魔繩捆腫的腳麵!
他倆目瞪口呆的看著盧德學,這場麵太他娘的震撼了,一時間,沒把推獨輪車的程初的話聽到耳中。
而盧德學,則歪著腦袋閉目裝死。
他們上前喊了半天不見盧德學應聲,一時間急的不行。
尤其是郝皓,掉轉頭扯著嗓子朝未及離開的安路宸嚎道:“老大,盧副掌櫃快被歹魔綁死了——”
見他有咋咋呼呼的,心事重重的安路宸煩躁的很,決定過去好好教訓他一下。
卻在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了狀若乞丐正閉目裝死的盧德學!
而這個時候,墨七已經把呆愣在那裏的程初扭到安路宸跟前,一腳踢向他的腿彎迫使他跪下。
大概沒控製好力道,隻聽空氣裏一聲脆響,程初的腿,竟然被她給踢斷了——
下一瞬,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響徹客棧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