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至半夜,察覺懷中人兒異樣,子賽當即一驚。
“梓童!梓童……”輕輕搖晃懷中人兒,回應他的卻是沉默。
伸手覆上梓童額頭,觸感一片滾燙。
子賽起身,在即將熄滅的火堆添上一把火柴;重新燃燒起的火焰,為洞穴增添一抹亮光。
借著亮光,子賽清晰可見,梓童眉頭緊鎖,臉頰泛出不正常紅暈。
“梓童!醒醒!梓童……”
隨著子賽一聲聲輕喚,梓童意識總算回籠,緩緩睜開沉重雙眼,聲音幹啞:“冷……難受……”
“我知道!”子賽輕聲誘哄:“乖!先別睡!喝些熱湯就不冷了!”
“嗯!”燒的有些迷糊的梓童,無意識應聲。
子賽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用雪水濕透,放至梓童額頭,幫她降溫。
梓童意識雖有些不清楚,卻能清晰感受到,子賽在身側不停地忙碌著。
良久……
子賽輕輕將梓童扶入懷中:“來!先喝些熱湯!”
梓童身體重量,全部加諸於子賽身上,櫻唇微張,任子賽細細的喂食。
一碗湯下腹,梓童神誌略微清醒一些;凝視滿臉焦急的子賽,淚水不由自主滑落。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哭了?”子賽將碗放至一側,忙為梓童拭去臉頰淚水。
梓童回身,緊緊抱上子賽腰杆,悶悶嗓音,傳入他的耳中:“冰塊臉!你說,我會死嗎?”
“不要瞎說!”子賽低斥:“隻是發燒而已,天一亮便會退燒!”
“可我真的很難受,我覺得我好像隨時都會死去……”梓童雙肩抽搐,揚起泛著異常紅暈的臉頰:“……你知道嗎?我現在突然覺得好害怕,害怕離開你,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梓童毫無預兆的訴說,無異於一枚重量炸彈,炸的子賽一時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你?也許是第一次見麵,也許是在府邸相處的半年,也許是到這兒之後;總之,我現在很清楚,我喜歡你……”晶瑩淚珠,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自從有了這種認識,我就開始變得害怕,害怕你會將我一個人丟下,害怕你會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害怕你會嫌我煩,害怕……”梓童將心中所有不安,毫無保留的統統說出。
凝視懷中人兒,子賽的心慢慢變得柔軟;愛憐輕輕拭去她臉頰淚水:“不哭!我不會丟下你!不會再讓你感覺到害怕……”
子賽一聲聲保證,令梓童不安的心感受到一絲溫暖;此時此刻的她,默默決定,若是可以活著走出雪山,便將自己一生交托予麵前之人。
倏然,梓童傾身,雙唇落於子賽唇上,冰冷的唇瓣緊貼在一起,令子賽不知所措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與那微微顫栗的睫毛。
良久,梓童慢慢挪開櫻唇,溫熱氣息拍打在他的耳畔:“這就是——我要你給我的獎勵!”因為我會害怕,怕自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向你所要獎勵。
子賽看出她的不安,心中一陣疼痛:“相信我!一定會將你平安帶離這兒!”
深深凝視子賽認真臉龐,梓童輕輕點頭。
隨著時間推移,梓童身體熱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有著越來越燙的趨勢。
梓童神誌,也重新陷入迷糊中。
子賽一遍一遍為她更換額頭上的布,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後悔;後悔為何心軟將她帶來這危險之地,後悔自己為何沒能好好保護她……
這一刻,子賽思緒異常清晰;清楚知曉昏睡中的人兒,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進駐自己的心中。
“我不會讓你有事!一定不會……”
在焦躁不安中,袁大人等人總算等到餘崩過去。
“所有人聽令,即刻上山尋人!”
“是!”
……
再次醒來,梓童已位於原本舒適的廂房中。
還未完全回籠的思緒,微微有些錯愕與不真實感。
“醒了!感覺如何?”子賽聲音,在一側響起。
梓童側目望去:“我沒死?”
“傻瓜!”連日來的擔憂,化成最簡單的寵溺:“你昏迷三日,不要醒來便說這些!”
“昏迷三日?!”梓童有些意外,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竟已是三日後;雙臂撐與**,掙紮欲起身。
子賽忙伸手將她扶起,並體貼為她墊上一個枕頭。
梓童不管不顧,伸手緊緊環上子賽腰杆;經過此劫,梓童無比確定,他——就是自己今生想要之人!
“怎麽了?”子賽並未推拒她的熱情,反而享受著她在懷中的柔軟。
“你在告訴我一遍,說我沒有死,說我還好好的活著!”梓童害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場令人空歡喜的夢。
子賽握住梓童手掌,讓她感受自己的體溫:“感受到了嗎?”
梓童重重點頭,晶瑩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我真的沒死!我真的沒死……我還可以感受到你的體溫……太好了……太好了……”
“傻瓜!”
梓童倏然揚起俏臉,略顯蒼白的櫻唇,吻上子賽唇瓣。
子賽微愣,隨即回應這個吻。
既然彼此已確定對方心思,便不再有任何顧忌可言。
本欲前來瞧看情況的袁大人,一見此情景,即刻識趣順著原路折回。
良久,子賽不舍挪開唇瓣。
梓童蒼白臉頰,染上一抹羞紅;將頭深深埋在子賽懷中。
“冰塊臉!我的腿怎麽樣了?”大難不死後,梓童還未忘記自己斷裂的腿骨。
“大夫以為你接骨,隻要休養數月便能恢複!”子賽輕撫梓童黝黑發絲,如實訴說。
“啊?!”聽聞子賽所言,梓童瞬間垮下小臉:“還要這麽久?”
“養骨要百日,這是不可少的過程……”寵溺捏了下梓童臉頰:“……平日若覺得無聊,可以讓小冰多陪陪你!”
“那你呢?”梓童眼睛撲閃,隱隱有些許期待。
“我會盡量抽時間陪你!”子賽滿足她的期待。
梓童等的就是這句話,見目的達成,當即樂開了花:“我就知道你最好!”
腦袋在子賽懷中不停拱動;子賽唇角含笑,享受著她的撒嬌與依賴。